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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穿灰袍的小姑娘,头上戴着顶尼姑帽,一头乌发太过繁茂,尼姑帽兜不住,漏了一蓬在外头。小姑娘肤白若雪,一双眼乌黑澄澈,含着黑曜石一样,直勾勾将她望着,眼周浮着一圈浅淡的红,对视的这一瞬,那红又深了几分,眼睛里凝起泪意。

顾蕴迷惑不解,望望四周,不明白这小姑娘怎么冒出来的,“你是这庙里的人?”

秦烟想不到自己还能见着前世的母亲,一时悲伤难抑,她又很快想起正事,抬手擦去泪水,“母……夫人,小女姓秦,是礼部主事秦怀礼的二女儿。”

初见这小姑娘,顾蕴心中升起莫名的亲切感,并不责怪她的莽撞,“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家去吧!”

“夫人”,秦烟忽然跪下用力磕了三下头。

“小女出现在此处,也是逼不得已。王承大人家的三公子毒杀亲哥,却让我姐姐顶罪,我父人微言轻,已是不知怎么做才能救出姐姐,母亲也被气病在床。求夫人可怜天下父母心,为我姐姐主持公道。”

秦烟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把求情的话想好了,避免还未说完就被下人拖出去,她得快速让母亲领会她的来意。

顾蕴没有心力插手这桩闲事,推拒道,“恩怨是非,自有官府主持公道,又岂是我一介妇人能够插手的,姑娘请回吧!”

“夫人”,秦烟不肯起来,还要继续求情,顾蕴烦她夹缠不清,开口唤陈妈妈。

等陈妈妈她们进来,她就再没有机会了,情急之下,秦烟顾不得许多,喊了声“母亲。”

顾蕴的身躯一瞬被她这句呼喊钉得动弹不得,她颤着声问,“你刚叫我什么?”

秦烟维持跪姿,磨着膝盖朝她行去,在膝眼碰触到她脚尖时,一把抱住她的小腿。

“母亲,馥儿……馥儿没有死……”

顾蕴倏然气得浑身颤抖,“你方才说天下父母心,眼下,却为了救你姐姐,要糟践我的一片慈母心吗?滚开”

她用力踢开她。

秦烟被她踢得一趔趄,侧趴在地,尼姑帽飞了出去,满头青丝曳地。她垂着头,黑发遮了半边脸,看起来极其狼狈。

强忍心口的痛意,秦烟缓慢道来,“馥儿肚皮上原有块胎记,出生时足有拳头大,母亲担心得不行,不想长到六岁,便自动消褪了,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

顾蕴膝盖酥软,手扶住供桌才堪堪站稳。

“馥儿五岁发高热,太医来看都没用,母亲抱着馥儿在佛堂里跪了一晚,第二日馥儿高热褪去,母亲为此吃了一年素斋。”

“馥儿六岁开始爱美,偷用母亲的螺子黛,结果把眉毛画成了毛毛虫,让母亲骂也不是笑也不是。”

“馥儿七岁,三姨母有孕,问馥儿肚子里是个弟弟还是妹妹,馥儿说是弟弟,次年,三姨母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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