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1 / 2)

高公子脸色灰败,再问:“我邀你游船,你为何三次只答应一次?”这不是欲擒故纵吗?

“前两次是游玩,后一次是商谈生意,我家小本买卖,消耗不起游船花费,自然只能答应一次。”谢寒梅公事公办,高公子才想起某次游船的时候,谢寒梅也给了船娘打赏。

对啊,一个姑娘居然打赏另一个姑娘,他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高公子心里写了十七八个悔字,今天这人丢大了,心平气和个鬼啊!

高公子内心嘶吼,面上却要装个风轻云淡,抱着最后希望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谢寒梅仿佛被这样的问题问住了,眼光四处扫视,不明白为何突然这样问。可高公子眼巴巴看着,她也只能如实评价:“公子是个好人,豪客,花钱大方,很照顾家里生意。”

一句话,高公子直接打焉巴了,人家从头到尾都在做生意,只有自己以为引诱成功。这是高公子猎艳史上,最大的败笔。

看高公子瞬间萎靡,谢寒梅连忙补充:“高公子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还请店里坐一坐再走。咱们是虽然歇业了,但为公子做一餐送行还是要的。快快,都动起来,去和面、烧水,赶紧的。”

“不了~”高公子心灰意冷摆摆手,自顾自走出去了。

谢寒梅和几个活计在后面追出来,给每个随从、幺儿都递了食盒,叮嘱道:“这是小店做的生食,如今天气热只能放两天,多少是个心意,请千万不要客气。里头有各色馅儿的包子各四个,还有竹木筷子一双,咱们灌县的好茱萸油一份,还有一方帕子,脏手了能擦擦。小店免费赠送,还望各位有空再来,有空再来啊。”

等人走远了,谢寒梅还带着伙计们在后面目送,作为商人,热情好客,礼貌周全,非常合格了。

高公子却越想越觉得堵心,撞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董秀才。

董秀才一个激灵跳起来,如同受惊过度的猫儿,战战兢兢、结结巴巴道:“不要了,赌资不要了,不要了!”

声调一声比一声高,仿佛他再要这赌资,会被众人围殴一样。

高公子看得气不打一处来,“本公子还能缺你这点赌资。”说完示意小幺儿给银子。

小幺儿从钱袋里摸出整块的银子,犹豫着不知赌资是多少。高公子不耐烦接过扔给董秀才,气哼哼走了。

董秀才在后面嘀咕:“我,我也没有零钱,找不开啊。”

其他人见状,纷纷把自己那份赌资送上,也不多说什么,都走了。

最后,董秀才望着江公子,呐呐道:“我回去算一下,把江公子的那份送上。这,还有给多的,我都一一送回去。”

江公子也豪爽地摆摆手,“不必,都归你了。只想问一句,你们是怎么合谋骗过高长愉的?”

董秀才抬起头,眼里全是清澈的愚蠢,“江公子在说什么?”

江公子轻笑,“明白了,主谋是谢氏。”江公子折返,重新回到依江春。

“江公子还有何事?也要定一份路上吃的生食吗?”谢寒梅站在柜台后面,以一个生意人的姿态,笑盈盈问道。

江公子开门见山,“你如此算计高长愉,就不怕他翻脸不认人。”

谢寒梅笑容不变,“高公子是场面人,要脸面,肯定不会翻脸的。”

“这么轻易就承认了,也不怕我把真相告诉他?”

“怕,不然不会挑今天。反正,公子们明天一早就要离开,日后不会再来灌县了,不是吗?”

江公子长眉一挑,“真是无商不奸啊,如此有恃无恐,本公子倒要治治你这做局仙人跳的毛病。”

第126章 好女人至少要拥有三段婚姻13

谢寒梅也学着他的样子长眉一挑,挑衅道:“怎么治?说来听听?奴家害怕,公子手下留情。”

这扭捏做作的姿态,看的江公子怒从心起,呵斥道:“你少嬉皮笑脸,有没有羞耻之心,你是良家女子,作什么风尘姿态。”

被骂了,谢寒梅也不生气,悠哉换了个姿势,重新用手撑着下巴:“怎么就生气了?不是要治我得罪吗?唉,也是,我能有什么罪,臭男人喜欢这样,我才是这样,归根究底,是男人的错啊。”

江公子发现冷脸呵斥这招没用,也收起佯装的怒气,平静问道:“你就不怕我报官吗?”

“嗯,报官告我什么?”谢寒梅摊手。

江公子一时语塞,仙人跳什么的当然只是诈她的,报官该怎么说呢?

“报官说高公子想要勾引良家,然后被耍了一道?哎呀,这种丢人的事情,官府不管的。官面上追究起来,也要治你们无事生非的罪;市井里说起来,只怕还要把我当风尘英雄。”谢寒梅说到这里仿佛更高兴了一些。

诗云:睹色相悦人之情,个中原有真缘分。说的就是仙人跳。不过,仙人跳里,还有一类,从富家这里榨取钱财之后全身而退,这样的人,事迹被传扬出去,反而会在民间拥有声望,被称为“风尘女侠”。即便女侠的钱没有分给市井小民,可是只要从富家身上榨取钱财,就是穷人的英雄。

没有全身而退,被官府的捉拿的人,在民间也拥有朴素的同情,人们会说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很没道理,但就是这样,大约是仇富吧?

看江公子无话可说,谢寒梅继续帮他分析:“走官面上是走不通的,你们虽身份高,可我是本地人,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你们没道理在先。要治我的罪,只能私下里动用势力,比如找一伙小混混,给我个教训。可是,小混混也是有乡情的,不敢祸害本地人,找外地人的话,我进出都很小心,不接触陌生人的饮食,直接绑走也不现实。老家墙头的荆棘碎瓷、铺子里的狼狗大鹅,就是防你们这种人的啊。”

被打成绑匪的江公子叹息,“你既知生活不易,为何不能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这个词恰巧戳中谢寒梅的敏感心思,收了面上伪装的笑脸,冷声问道:“还要怎么安分守己?安分守己留在老家,未婚夫攀上高枝,还要踩死一家老小;安分守己没把事情闹大,招来一群要为素不相识男人打抱不平的正义之士;无力正面相抗,算计回来,还要被江公子这样的正人君子教训。安分守己的活路在哪儿?巴掌打在左脸上,怪我没把右脸凑上去。江公子,我可不是你的奴才。”

“此事,确实是高贤弟的不是,我过后押他来给你赔罪,只是你也不该伙同董秀才,骗人钱财。”

谢寒梅只是冷笑,姓江的又是什么好东西,凭什么压着姓高的来赔罪,再说,赔罪就要原谅,不原谅就是不大度吗?“不用麻烦,要不我甩江公子一巴掌,再诚心诚意道歉吧。”

“你简直冥顽不灵,丝毫没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高贤弟之所以如此,也是见你不是寻常女子,不会为这种事情伤筋动骨,才开个玩笑。再说,还有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必不让他行差踏错,做下恶果。”

谢寒梅都懒得冷笑了,“亏你也是大家公子,不知道流言杀人吗?呵,这当然多亏是我,要是换了旁人,知道这事,早一根白绫吊死了。你的高贤弟抹抹眼泪,屁都不放一个,继续回去当他的大少爷。你看天下女人没一个好东西,我看天下富人也没一个好东西,你我各凭本事,输了就要认啊!”

江公子又语塞,他发现自己那些道理,真的没法儿讲。这件事情,哪有这么严重,是两个都不把名声看得太重的人,相互开了一个玩笑。正因为谢寒梅泼辣不是寻常人,才有这些事情。算了,他就不该来这趟。

“江公子,麻烦你贵人做事一把尺子量到底,不要你的朋友作恶就是开玩笑,旁人反击就是十恶不赦,老鸹笑猪黑,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成色?”谢寒梅起身,指指门口:“既要……又要……还要……你当我这里是山神庙?”

江公子很少在口才上输给人,狼狈站起来就往外走,再不走,一个“滚”字就要砸在脸上了。

他狼狈下楼,朵儿姐从里面闪出来,关切道:“怎么办?若他真去报官,如何应诉?女子进了衙门,名声就全毁了啊。”

谢寒梅收敛怒容,重新坐下,笑道:“只准他报官,不许咱们报官吗?你忘了,楼下李姑姑就是李大人的亲女儿,咱们本乡本土的,难道还能让个外来户欺负了。再说,即便真对簿公堂,我也有话说,大不了陪他们银子,反正茶叶已经卖出去了,马帮已经搭上线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