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先人章不可忆174(2 / 2)

  郑氏再也压抑不住悲声,放声大哭,几个兄弟涕泪横流,史孝楠更是捶胸顿足,几个小辈,孙子、外孙子、重孙更是哭声震天。

  史鼎抓住扶着他的史鼐,道:“对不住三弟了,担子就甩给你了,你看着他们,哥总说要护着你,现在不成了,哥先去底下探探路。”

  史鼐牙关微颤,张了张口,又不知说什么,说什么都不能表达此时内心的悲痛,只能点头,不住的答:“嗯,嗯。”

  史鼎拿眼看了看站在史鼐身后的李氏,李氏会意的点头,她会照顾好她的丈夫的。

  史鼎艰难转头,看着郑氏道:“别怕,别怕,莫急,莫急,好好享福,等我攒好了家业,再来接你。”

  “嗯,我等你,别让我等太久。”郑氏在他耳边轻身道。

  史鼎交代的差不多了,目光望着头顶繁复的松鹤南山纹样帐子,回想自己的一生,少时的委屈和奋斗,袭爵建功的欣喜与茫然,朝堂打滚时的艰难与成就,还有自己的弟弟、妻子、儿女,都好,都好,可惜……

  “可惜老五没赶回来啊……”史鼎轻轻叹了口气,史伯松还想解释什么,但见史鼎的手落下去,猛得挣大眼睛不敢置信,屋里的人都被惊得止住了哭声。

  史鼐去试探鼻息,史仲竹上手摸颈动脉,半响,沉默又被撕心裂肺的哭声打破。

  “乘鹤期忽至,谈笑返仙峰。保龄候老大人,薨!”

  听着满府小厮报丧的声音渐渐远去,史仲竹总觉得这样的场面似曾相识。是啊,当年他的爷爷,老保龄候就是这样去的,小厮们报丧的台词都没换一换。世人还记得这个保龄候与上个保龄候的不同吗?谁还记得抚掌大笑的史鼎,谁还记得豪爽威武的史鼎,谁还记得?

  亲戚或余悲,他人且已歌,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记得那个不同的保龄候。

  史仲竹满心伤痛,跪倒在床边,哭得不能自已。

  史伯松身为现任保龄候,这种时候,自然要担起重任,安排史鼎的后事,灵堂、祭奠、香烛、经幡,管事的被指使的团团转。

  史叔梅终于在头七的时候赶到了,胡子拉碴,满面风尘。史仲竹平日里最疼这个小弟弟,现在却冲过去抱着他捶打:“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爹临了还在念着你,还在念着你啊,啊!”边说边哭。

  史叔梅抱着史仲竹,嚎啕大哭,断断续续的哭喊:“二哥,二哥,……我错了,……爹,爹……”

  两兄弟抱头痛哭,守在灵堂上的都是自己人,致哀的人早早就来过了,逢七的日子,也只是高僧名道超度的日子,灵堂上嗡嗡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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