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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老赵一心想做国外出口,为了把自己的葡萄酒销售到需求多的美国,法国,意大利等地,光是找中介,报展会就花了不少钱,但每一次中介们带着他的酒和钱走了,最后给到的结果都不尽人意。

  疫情前他手上还有几个固定合作的美国客户,订单量勉强可以维持酒庄的营收,但是疫情结束后,贸易保护危机四起,他的精品葡萄酒难以出口,只得从港城中转一圈走上了出口转内销的路子。

  赶上去年中国葡萄酒市场显著下滑,与他雷同的小酒庄面临着同样的处境,为了减少损失,不得不打起价格战。

  最低的时候,老赵的干红在本地商超里真的卖过二十块一瓶,还无人问津,因为竞品比他多送个两块钱的塑料开瓶器。

  用这种低价促销的办法,老赵的库存货好歹是清掉了些,但随之而来的恶果很快,价格一旦降下来,再难升上去,于是他就走到了这个山穷水尽的地步。

  四月份春季糖酒会,西城葡萄酒协会带着商会会员到外地办推介,老赵连差旅费都掏不出来,眼睁睁看着竞品酒庄又在餐饮连锁品牌那儿接了个大单。

  紧接着六月国际葡萄与葡萄酒产业大会,中国国际葡萄酒文化旅游博览会都在西城相继开展,他没钱,是一个展位都没混上,只能坐在酒庄里干瞪眼。

  他急得要命,可时应给他讲了一个小时的 PPT,却慢条斯理地告诉他,他现阶段还不能急,差点没给老赵气得厥过去。

  夜里一点多,葡萄的采摘初步完成,老赵的情绪也被安抚得当,时应开着夏利从酒庄回黄河苑。

  天边一道惊雷,雨珠未见其形,地上已经湿了一片。

  也就几秒钟,滂沱大雨像从天而降的幕布,将喧杂酷热的城市彻底按停,时应的车窗上全是雨痕,把雨刷器开到最大档能见度还是很低。

  天气极端,路边摊的摊主全部提前收工回家,时应的胃口刚恢复动力,想吃口清淡热乎的。

  半山的居民嗜辣喜咸,男女老少一顿没辣子都不行,他开着车在街上转了两圈,除了辣爆烧烤干煸这些重口味的,愣是没找到一家开门的汤面馆或粥店。

  最终只得冒着雨将车扎在路边,冲进黄河苑门口还在营业的副食商行。

  副食商行主营烟酒,速食区品种少,桶装方便面都搁在货架的最下面一层。

  时应弯腰看了半天,食欲又被这些落着薄灰的产品击退了,在没有海鲜的海鲜面和没有牛肉的牛肉面抉择了一阵,他勉强拿了两桶海鲜面,刚抬头,身边抱着一件红牛的周燕正在朝他乐。

  时应愣神片刻,在脑子里极力搜索着对方的五官,但检索无果,他绝对没见过对方。

  程思敏的饺子做得很不错,味道好到周燕下午吃到第五个的时候忍不住从冰箱翻出一瓶陈年米酒佐餐。米酒度数不高,但架不住她本身没酒量,吃完天还没黑,晕晕乎乎倒在沙发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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