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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德加内无奈。

余让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收回目光,转移话题:“那颗星球上是什么模样?”

“……”转移话题方式其实算不上生硬,但一眼看过来,又默默移开的视线实在有些欲盖弥彰。

阿德加内揉了下眉心,抬手见正好见自己手指,也没忍住被自己逗笑。

“很贫瘠,几乎不存在什么植物,地表完全暴露。同区的检测员,怀疑某处地底有液态能量场,这种物质比较影响生态。”

余让点头哦,心里已经开始漫无边际地想着——能够让人全身变黑的辐射,没有任何危害。这个世界的医学,太违反他的常识了。

——一个人很难在魔法世界讲究科学。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就有些魔幻。

他的思维太过于发散,以至于脑子里甚至开始想——会不会真的有魔法,火球术之类的?

阿德加内说话的速度慢下来:“如果确实检测到拥有液态能量场,联邦会派专门的团队在这里驻扎,对这些能量进行采挖……”

余让点头——他也不知道液态能量场是什么,但听名字应该是某种能源——相当于原油一类?

阿德加内说话声音更慢:“有勘察和全景照片,你想看它……”

他话没说完,自己停住了话:“你在想什么,余让?”

两人说着已经回到舰长,本来已经是标准的睡眠时间,舰长室的灯光温和,适宜入睡,余让眨了眨眼睛,转头看舰长,又被对方模样逗笑,他眼中夹带着些许笑:“液态能量场是一种能源吗?”

阿德加内点头:“是的。”他顿了顿,无奈,“我总是和你说些你不感兴趣的事,是吗?”

余让解释:“因为我不了解,所以很难判断什么是我感兴趣的事。”

阿德加内摘下帽子,放到帽架上,又开始解衣服扣子。

余让问:“之后是不是还得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阿德加内脱下衣服,黑色的肌肤彻底从白色的巡航服中剥出来。

余让看了下,还是觉得想笑,为了不让舰长尴尬,他又默默移开了目光。

“我们不需要,过两天先行队员回来后,会留几个人员留守在这,我们就能离开。”

“接下来要去哪儿呢?”

“我们会先回……”

那斯两个字没有说出口,阿德加内突然有些忧虑:“你是不是不习惯我这副模样?”

“……”余让看他一眼,因为太黑,并没有准确分辨出对方的表情,不解,“你又不是以后一直是这副模样,为什么需要习惯?”

阿德加内笑了声,他把队服裤子也脱了下来:“我有一些……”

“什么?”

阿德加内声音带笑,听起来好像有些无辜:“外貌焦虑。”

“你从哪里听到这么个词语的?”余让好笑。

“上次法尔图来找你聊天,聊到了某个游戏角色,你这么和法尔图说的。”阿德加内一本正经解释。

“所以,你觉得外貌焦虑是什么意思?突然改变外貌就变得有些焦虑了吗?”余让无语,“不要乱用词语啊。”

阿德加内拿了毛巾,往浴室走去,莫名其妙提起过去的事:“我刚被救回,住在那斯你的家里,有一次意外住院,娜芮尔来给我看病,问我和你的情况。”

余让慢腾腾地哦了一声。

“她觉得我们匹配度很高,应该一见钟情。”

余让又哦,慢腾腾又不太在意地问:“所以一见钟情了吗?”

阿德加内笑:“我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怎么会让人一见钟情?”

“……”余让顿了顿,“我觉得我不是个会对谁一见钟情的人,舰长觉得自己是?”

阿德加内摇了摇头,自己也拿不准,他和余让所有相见的场合,不符合他的预期也不符合他的常态。

余让好笑:“那你的外貌焦虑在哪,在我没有对你一见钟情吗,舰长?”

余让觉得这不应该被成为外貌焦虑,用自恋来代替或许更符合。

虽然舰长确实是个天之骄子,身世外貌品格都算不错,被人喜欢上很正常。但要求见到他的人都对他一见钟情,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舰长,有些自恋了。”余让笑。

阿德加内走过来,他本来想亲余让一下,看到自己漆黑的手指,内心唉了一声,不确定自己这样的状态余让会喜欢,最后就变成直直地站在余让面前。

“我不太自信,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他顿了顿又笑道,“但我想我长得还不错。”他补充,“健康正常的状态下。”

余让转头看了眼时间,伸手摸了摸阿德加内的胳膊,笑:“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舰长。”

“……”

“但是没关系,我们有时间来了解这些。”余让抬手按着阿德加内的肩膀,让他转身,重新推向浴室方向,“但我想和长相,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先去洗澡吧。”

阿德加内走路的步子故意变慢,让身体前行的大部分力量都借着余让的力气,他笑:“哦,当然,你说过你过去喜欢性别为女性的人。”

余让笑了声:“是哦。”

阿德加内在浴室门口站定,余让推不动了,他伸手按了下阿德加内的肩膀。

舰长突然转身,抓住了他的手,他银灰色的眼睛带着笑意,在温和的室内灯衬托下,像是一颗会发光的珠子:“余让,你亲我一下吗?”

“……”余让歪头端详了他片刻,笑了出来,“真的好黑啊……”

阿德加内眉头一跳,他伸手摸了下脸,也无奈笑了出来:“亲不下去吗?”

余让伸手摸了摸他变黑的头发,但笑不语。

阿德加内倒没有真的非要怎么样。

非要说的,他的这种行为勉强算是调/情的一种,主要是为了逗余让开心。

虽然他确实为此有些烦恼,但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情。他人生中需要烦恼的事不少,这类的事情暂时不会影响他。

他捧住余让的脸,在余让额头上印下一个吻,随后进了浴室。

余让在椅子上坐了会儿,撑着脑袋盯着浴室的方向看了会儿。

他和舰长在一起时,确实情绪很松弛,开心的时候也是真的开心。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理性很难去分析感性的事情。

余让的手掌撑在自己下巴上,他的视线看着浴室的门,飞船内每一扇门的隔音效果都非常好,他几乎听不见水声。

余让看着看着,视线虚焦,不知道落在了哪个虚空里。

他想了很多事情。

过去的事情,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他还想了他和阿德加内之间的感情,违反了咨询师职业道德的感情。

阿德加内可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和舰长两个人的感情,其实是建立在一栋空中阁楼上的。

余让不自觉的地把手指伸到牙齿下,轻轻咬了咬。

他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无所谓了。

现在都是些无所谓的事。

他只是在想……

余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腾腾地伸了个懒腰,他摘下了耳朵上挂着的光脑,慢悠悠地走到储物柜前,他打开柜柜子,盯着柜子里摆的几瓶润/滑液端详了会儿。

今天睡前,正好有机会学习了一下娜芮尔发给他的教育片。

也不知道这属不属于两性关系的进化,这个世界上两个男的好像没有过去那么麻烦。

娜芮尔的教育片非常详尽,甚至附有人体解剖的示意图片。

很详细地告诉了观看者,哪几个点能够让彼此愉悦。

余让不太确定这方面和地球人类有没有区别。

毕竟他过去没有这么详细地涉猎过这方面的信息,他甚至在这个时候突然莫名想起高中时,他参加同班女同学的生日聚餐,送了一个昂贵的礼物,惹得同学一起起哄大笑。

他突然能够回忆起那时自己略烫的脸颊,和笑着着让周围人别瞎起哄的喝止声。

女生好像也脸红了,喊着让朋友闭嘴。

余让有些恍惚,不太记得女同学的脸,却突然能回忆起那时的感觉。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扑通跳动。

多古怪的感觉啊。

他好像十七岁拿着礼物,去参加有好感女同学的生日聚餐。

花费了多长时间攒了钱不重要。

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重要。

吃了几天馒头也好,未来毕业各奔东西,几乎再也不见,也好。当下就最好。

余让拿了一瓶没有用过的润/滑液,慢腾腾地走到了浴室门口。

他低头看润滑液上的说明书,上面写使用的是一款长在深海里的植物提取液,拥有一种让人很着迷的香味。

前段时间,帮舰长的时候,阿德加内眯着眼睛看了会儿说明,就把它扔到了一旁。

余让站在门口,敲了敲浴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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