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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温和的春夜里，惶惶不宁，打了个冷战。

直到尹瑶端着两杯果汁过来，谈起刚才站在前面的那个陌生男人，小九才理清楚那蔓延着几乎吞噬她的不安从何而来。

“刚才我前面站了个帅哥你注意到没？”小九没吱声。

“那人有点奇怪。”尹瑶啜了口果汁，自顾说，“他手指上有好大一圈疤，特别吓人，把那店员都吓一跳。”

小九一顿，转头问：“左手右手？”

“右手。”

“哪根手指？”

“食指。”

脑子嗡地炸开，她立刻转头往回跑，跑向那家饮料店，手里花费一整天攒的调查问卷洒下来，铺满地，小九匆忙回头跟尹瑶道了个歉，让她帮忙收拾，跑到原地，四周找了一圈。

早已不见人影。

她就站在商场人群中，看着人流的方向，心底隆隆震动，灵魂却坠入自责的谷底，她用最激烈的词汇默默责怪自己，责怪自己为什么不相信刚才那一刻的直觉。

那就是他，一定是他。

他并不是什么有点奇怪的陌生男人，他是她的挚友，她的初恋，她敏感压抑的年少时代见不得光的唯一陪伴，她共同经历过生死却无法维护的最大遗憾。

余九琪攥着拳，她知道徒劳无用，可还在站在那里，轻声叫了一声那个名字，那个自从 14 年残酷的跨年夜之后，被她用最郑重的方式刻在心里五年的名字。

“孙锡。”没人应。

再次听到孙锡的消息，还是从尹瑶那里。

尹瑶大三开始就在外面实习，两周后，在一节无聊的公开课上，她偶然提起在公司旁边的室外吸烟区见过那个手指骇人的男人，听他跟别人聊天，似乎是旁边主题酒店的老板。那么年轻就能开酒店，长得还帅，真是优秀。

余九琪本来在赶专业课作业，停下手中的笔，不动声色的，问哪家酒店。

尹瑶说了一个她有点耳熟的名字，又报出一个她们同区域的地址。

以那样狼狈姿态离开石城后，孙锡刻意切断了与所有人的联系，只在第二年跨年夜给小九打了个电话，电话很短暂，他什么也没说，像重复某种对他们意义重大的仪式一般，共同熬过零点，他说了句新年快乐，就挂了电话。自那之后，音讯全无。

但小九通过那个电话号码，和旁敲侧击询问孙家人，猜到他在北京，所以整个高中阶段，她卯足了劲儿，打定主意要考到北京的大学。

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