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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坑蒙拐骗,只身一人跑到山里。

因为高反,变成半个聋子。

刚刚还耍心机、玩手段,逼他现身的聋子。

自诩聪明的“聋子”被男人压在下面。

她胸腔微微地抖动,指腹按上了他捏着她鼻子的手。

她抖得实在厉害,他几乎要稳不住她。

她带着他一起抖。

罗敷确认过了,他是真的。

有炽热的呼吸,疯狂跃动的心跳。

充满弹性的肌肤,以及熟悉的、那样针锋相对的态度。

不再是猜测、臆想,或是经由小居士嘴里一句话,延伸出看不见前路的期冀。

她赌,赌那个小居士口中的人是“他”。

赌他还活着,赌他知道她来了。

赌他会跟上来——她赌对了。

五台山上特产五台蘑,山上除了蘑菇、粥、素菜以外,罗敷已经许久未见荤腥。

她忽然有些牙痒。像是嗅到了珍馐佳肴,狠狠咬住了男人的手指。

含含糊糊地,话都藏在喉间。

只有季庭柯听得懂。她说的是:

“都用来找你了。”

“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找你。”

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小师兄,我听得见。”小师兄。

她也学着那小居士叫他,小师兄。

不是寻常香客、居士的语气。

像化娼的观音,盘腿于莲座之上、手里捏着他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第0046章 不是善类

罗敷每叫一声“小师兄”,季庭柯额角的青筋就跟着多跳一次。

像庙宇之中,每日早晨撞钟来报——城门开启,通衢开市。

一下一下地,都撞在了男人的心上。

连带他捂着后脑的那只手掌心,被剃短的发、挠出细弱的痒:不是为了“烧戒疤”,那样的剃法。

而是密密而短的一片细茬,里头埋了个不足小拇指长的新疤。已经结过痂,露出一点创面,以及新生出来的、嫩粉色的皮肉。

一枚浅浅的功勋之章。

季庭柯似乎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伤口中汲取养分、野蛮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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