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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的音色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发出“嗬、嗬”的气音。
他面不改色地看了季庭柯一眼: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
早些年间,煤矿由国家把控,并不允许私人开挖。
季淮山和仲赟甄,都曾经是上一辈等煤车散落、捡煤球的部分人之一。
用一句话囊括二者之间的渊源,可以形容为:不打不相识。
他们在一条道上捡过煤,为同一只煤球动过手。
而后,又在某个寒冷的冬日,互相谦让过一堆煤渣。
再后来,国家允许私人承包搞煤。仲赟甄抓住了风口,季淮山则赶趟儿、拆迁了老屋——他没要房,把钱尽数投入到了仲赟甄的矿场。
那时的高峰期,一晚产出的煤、最高可达 20 万左右。
可惜,两个都是半吊子。不懂法、又不怕事。
季淮山永远记得当时:矿区忙得正火热,县里的领导下厂房,亲自驳回了矿上“环评”办理的申请。
对方给出的理由是——矿区的选址,离居民区实在是太近了。
然而,季淮山知道,这始终是个无解的难题。
矿区紧依着他们所需要开采的钼矿。重新选址,意味着已安全的设备、租赁的厂房都需要重头再来。
没有人有足够的时间、资本去耗。
于是,在季淮山的诱说下、仲赟甄主动拍板,敲定了“夜里偷着动工”的规矩。
再后来,由于未批先建、未落实环评非法取水。终于在未来的某一天,诱发了钼矿渗水。
那天夜里,负责采煤、掘进岩石巷的工人,全部埋在了地下。
那一年,“精诚矿业”所需要背负的罪名,早就不止一桩。
与通常的矿难不同。
仲赟甄、季淮山的所作所为是迕逆了上级指示,是明知故犯——分明没有通过环评,非要私自开挖在先。
矿下渗水、害死人命在后。
这样的罪名,太大了。
请来的半吊子律师都说:要坐牢哋。
当年,仲赟甄想过要去自首。
季淮山始终不同意。甚至于、为了阻止仲赟甄,他想出损招:走公账上、取了一大笔钱。
季淮山私下与多位遇害工人家属联系,想用钱、搪塞了之。
只可惜,最后还是东窗事发、兄弟反目。
他们之间爆发了剧烈的争执。
哄闹间,季淮山失手、将仲赟甄从天台上推了下去。是…失手吗?
往后,季淮山多次回想起来,记忆一次比一次模糊。
在回忆里,他有时是失手犯错;有时,又是早有预谋、谋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