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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级教诲。

她不能为郝国平申冤,不能跃进火海、探寻真相。

但眼前、当下的罗敷,是恢复自由身的罗敷。

她可以擅自来往西山,可以光明正大地,为自己、为更多人,解开这宗谜团。

罗敷忍着笑,她瞄了一眼季庭柯:

“不好笑吗?”

“我早就不是罗记者了。而你,从来也不是季庭柯。”

她满嘴的谎言,他一身的秘密。

两个自以为是的骗子。

罗敷抬手,轻轻碰了碰季庭柯的鼻尖。

她说:说谎的人,鼻子是会变长的季庭柯沉默了两秒。他放空目光,低声说了一句:

“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种硫化物矿物、叫——愚人金?”

罗敷理所应当地,摇了摇头。

季庭柯将声音压得很低,他说:

“市面一般懂行的,都把愚人金叫'廉价宝石'。它的表面常具有黄褐色锖色,有金属光泽。在多种岩石和矿石中都可出现,也是地壳中分布最广的硫化物。”

“初下矿、什么都不懂的新手,会将鱼目误识为珍珠,将愚人金误看成是真正的黄金。”

“仲赟甄手下养的第一批工人,就曾经犯过这样的错误。”

钼矿多数情况下与金矿伴生,仲赟甄当年奔着金矿而去,却一次次地陷入“愚人金”带来的虚假狂欢。

需要努力辨别,才能识破伪装。

就像他、就像罗敷。

像他们两个冒牌货。

罗敷垂着眼,深深地看着季庭柯。

她慢慢地摇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她说:“是吗?”

她不懂矿,不懂那丰富的地下世界,更没有听说过“愚人金”。

但罗敷知道,什么叫作“认贼作父”。

她知道:什么样、复杂交织的感情,才能让对方面无表情地直呼“仲赟甄”的全名。

季庭柯动了动手指。

他似乎要继续说什么,被罗敷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她的眼光无声无息,透出点沉郁的味道和恳切的姿态。

“嘘。”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

这还是罗敷头一次,主动摊开一只掌心、搁在耳旁。

她对着季庭柯,做出了自己的承诺。 “我什么都不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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