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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她人间蒸发。这么巧。

罗敷偏偏,又缠上了季庭柯。

偏偏,是在刚刚出了人命的地方。

偏偏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汪工浑浑噩噩地道了谢,虚着步子走出了门。

他在门口晾了会,平复了片刻心情,拨了个电话给季庭柯。

不同往日的泼皮无赖、没个正形,声音几乎是肃穆地冻住。

汪工问季庭柯:“方便说话吗?”

另一头大概是在午休,他听到对方翻身、走动的声响,再拉开移门,似乎曝光在烈日下:

“你说。”

汪工揉了揉眼,烟夹在手里,破天荒地在他身上品出点沉郁的味道。

“你有没有试过,罗敷的身手?”

通话里一瞬静了,只剩两方晦暗的呼吸。

季庭柯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电话那头微微嘈杂,透过捂着的掌心,不清不楚地、像含了口水。

“你就没有怀疑过——她万一,是个条子呢。”

季庭柯无意识地揉了揉手腕,他回头,罗敷半倚在桌上磕瓜子、对上她古井无波的眼。

“没有。”*

季庭柯钻回了面馆。

他背对着身后的烈日,脸色平淡。一整天了。

他都是一副对她敬而远之的态度,目光落不回实处、只有这时候才找对焦的点。

罗敷眼睛一直盯着他,“汪工打来的?“季庭柯犹豫了一下,还是“嗯”。嗯。

罗敷笑了笑,“你好像,一直在等这通电话。”

等一个宣判、对自己臆测的肯定。

这是一句充满意味的反问,季庭柯稍稍往后退了退。

他不再看她,猫腰掏出桌下七倒八歪的苕帚,收拾地上的瓜子壳。

罗敷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肥皂香。

他说:“是。”

“汪工来电话说:家里人晒豇豆的时候摔了,他明天来不了。“冷气呼呼地吹,男人伸手按掉了遥控器、他淡淡地转过眼,镶在那幅逆光的剪影里。

“我们需要去水货市场,挑明天的鱼。”

罗敷含了最后一口瓜子,她摸着自己枕出的、小臂上的红印,忽然开口:

“其他人呢?市场里——就汪工一个跑车的?” “没有别人。”他眯起眼睛,默默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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