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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坠颗小石头的黑色布料黏在距离男人 t 恤不足三寸的位置,一同晾在了晒衣绳上。

风一吹,它就跟着飘,像宣告博弈胜利的旗帜,沾染了季庭柯的味道,招摇进他的梦里——罗敷知道了。

她知道他进过她的房间,猜到他摸过什么。

这样的认知,让季庭柯的血热。

有瞬间失重的眩晕感,像终于摸到了玫瑰那根反骨的刺。

他等着她来问,在经过侧卧的拐角多停顿几秒、或是多对视的那一眼。

罗敷却总是很无所谓地笑笑,似乎不明白他的用意:“怎么?”没怎么。

季庭柯偏过头,与他入梦时翻身的习惯一样。

梦里,似乎又回到晌午最热的时候。罗敷湿发黏在额角,两方耳畔是张穗刻意、放浪的尖叫。

罗敷脱了鞋袜、脚踩在客人用过餐的桌上。他懒得纠正。

她却主动开口:“不是这么叫的。”

季庭柯分得清这是在梦境。因为那罐被他扔回去的罐装啤酒,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这一次,他选择掀开了拉环,饮一口,手劲捏瘪了罐身。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真切地、又漫不经心地:“那应该怎么叫?”太轻浮了。梦里的自己。

季庭柯按下定论。而后他的耳里却像堵了层棉花,浸了一层声音。

有罗敷咬着牙,拼命吞下去的、嘴角忍了点难耐的痒。

她拿黑漆漆的眼珠子瞪他,腰绷得笔直、倔强地用一口牙咬上来。

有蝉鸣、有空调外机排风扇呼呼地吹,手机铃声,史家老板的声音出现在卷帘门后,一下戳破迤逦的气氛:

“你说,我给她开多少待遇合适?”

季庭柯一下惊醒。

他动了动僵麻的半身,手一松,手机落回床上。

又是一声,从手机里传来、自说自话:“多了,也不合适。她只会用刀,就算跟你性质不一样,就算算作全职,也只能顶个杀鱼的活儿,还得你教她做面。”原来不是梦。

在手机铃响后,季庭柯无意识地接了电话,屏幕上还沾着耳侧濡湿的汗。

不知道在跟谁较劲一般,他语气中,淡漠又带了点狠戾:

“那就给她少发点。”

他知道,罗敷从来不是图钱。图什么?没法细想。

再往深里追究,就会想起她玩味的笑,以及“一个女人千里迢迢…能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啊。”

史老板爱听的就是这句话,他卸了劲。

“你那边怎么样?厂里有消息了吗?”

昨夜窗户没有关紧,漏了条缝儿、阳光窜进来,斜映在门框里。季庭柯挡了挡眼。

“还没通知。”

他掩紧了窗帘:“不过也快了。” “通知下来后,得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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