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交易114（1 / 2）
赵鹤天笑着摆手，言道：“无妨，饭可早食，可晚食，甚至可半途放下。”
“唯老哥之事为重，事若成，饭自甘美；事若未定，食不甘味。”
他审视着朱纯臣，深知此人实为财迷心窍。
“今日来此，必是为海上贸易之事，连一日都不愿等待。”
朱纯臣闻言，笑称：“老弟过谦了。”
但他举止自如，两人分宾主落座后，朱纯臣更是毫不客气地举筷品尝起来。
赵鹤天的酒，朱纯臣赞其南方风味独特，清新可口，“改日亦须觅一岭南厨子。”
赵鹤天微笑不语，直接问道：“老哥此次光临，不知有何要事？”
朱纯臣凝视着赵鹤天，语重心长地说：“老弟，我的家庭状况，想必你已了然于心。”
“家中人丁兴旺，仅凭微薄的俸禄与田产的收成，实难以为继，生计日渐艰难。”
“经过深思熟虑，我发现唯有老弟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于是特地前来拜访。”
“之前与你商定的那笔大买卖，如今想来，当初的投资似乎略显不足。”
赵鹤天审视着朱纯臣，心中早已洞悉其为人，却并未当面揭穿。
朱家资财丰厚，即使所有收入戛然而止，亦足以供其家族世代享用不尽。
然而，赵鹤天并未点破，他明白朱纯臣之所以找上自己，是因为看中了自己在海战中的胜绩，预期自己的收入将有所增加，故而欲加入其中。
赵鹤天心中暗自欢喜，却不动声色地说：“老哥，恕我直言，老弟我也清楚您的用意所在。”
赵鹤天心中暗自好笑，称呼从昔日的贤侄变为如今的老弟，身份的转变颇为微妙。
“老哥您是希望继续订购更多的战船和商船，打算将这生意做大做强，不知我所言是否中肯？”
朱纯臣急忙点头称是：“正是如此，正有此意。”
但他很快意识到赵鹤天话中有话，连忙追问：“老弟，此话怎讲？难道事情又有何变故？”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赵鹤天言辞间故意露出的破绽。
赵鹤天审视了他一眼，缓缓说道：“老哥也明白，这场大市场的争夺自是激烈无比。”
“如今我们的战船已有不少，资金也相对充裕，自然要先满足朝廷的需求，不能因私人之请而耽误了朝廷造船的大计。”
朱纯臣一听此言，顿时焦急起来，连声道：“怎能如此？”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老弟，此事并非不可行。”
“为朝廷效力固然重要，但朝廷又有谁会记得你的好？”
“而我不同，我与你做买卖赚了钱，岂能不铭记你的恩情？”
“还请你通融一下，先为我造几艘船只。”
“我并非独自前来，我已联合了许多勋贵中的老友，共同要将这生意做得更大，规模之大超乎你的想象。”
他着重强调道：“试想，那么多的勋贵一同在你这里造船，与你共谋发展，将来对你的支持岂不是更加雄厚？”
赵鹤天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世故的笑容，朱纯臣以为自己的话已打动对方，愈发兴奋起来。
“老弟，做人之道，贵在懂得变通。朝廷之事便是如此，你帮我，我帮你，最终大家共享其成。”
赵鹤天心中暗自好笑，利益均沾，不过托词，但他并未揭穿这一切，而是说道：“老哥，既然你已如此坦诚相告，我若再不相助，便是我不义。”
“既然你已开口，我自当尽力相助。”
朱纯臣听闻此言，心中涌起满意之情，颔首道：“贤弟，吾早知汝为识大体之人。”
赵鹤天目光转向朱纯臣，轻笑道：“然而，老兄，人间互助本是常理，彼此扶持方能共渡难关。”
他继续说道：“然贤弟我此际正遭遇一件棘手之事。”
朱纯臣闻言，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未曾料想报应竟如此之速。
他略显迟疑地问：“贤弟，汝等有何困难？”
“老兄，吾家实乃贫寒，若言借款，恐怕难以为继。”
赵鹤天面带微笑，他岂会不知朱纯臣乃是一毛不拔之辈，欲从其处借银两，无异于缘木求鱼。
他摇头道：“老兄放心，非为借钱而来。”
朱纯臣听罢，内心稍安，只要不涉及金钱，其余事皆易解决。
赵鹤天沉声道：“此番与海盗激战，俘获众多敌兵及海盗。”
“人数已逾万，几近两万，如何处置此众，实为难题。”
“尽数诛戮，有悖天和；释放，则恐其在东南滋生事端。”
“彼等无奈之下，只得重返海上为盗，此非吾等所愿见。”
“欲将其编练为水师，又苦于船只不足。”
“吾知老兄尚未招募足够水手，船多人少，招募之事，势必困难重重。”
“此等俘获之人，正好充作水手，亦可增强战船实力。”
“其中不乏操炮好手，此举实乃一举两得。”
朱纯臣闻之，沉默不语。
他洞悉赵鹤天之意，后者欲以自己人充斥船队，与其先前所议略有出入。
赵鹤天凝视着他，缓缓道：“吾辈行事皆有规矩，汝之船只仍旧归汝所有，绝不染指分毫。”
“然汝所招募者，不过是寻常移民，岂能与身经百战之海盗相提并论。”
“现下银两为重，余者皆为细枝末节。”
朱纯臣深思熟虑此事，本心有所不愿。
但赵鹤天之言亦非无理，银两方为当务之急，其余皆可暂放一旁。
审视当前局势，赵鹤天此举确能稳赚银两，只需不断扩大贸易规模，收益自会滚滚而来。
他咬紧牙关，断然道：“贤弟，既如此说，吾自当应允，此事便就此定下。”
“吾意已决，仅需将银两交汝打理，但吾有言在先……”
“你每年都得交出那么多的银子，交不出来可不止得罪了我一个人，你得罪整个勋贵集团，只怕你也很难有好日子过。”
赵鹤天微微一笑，淡然道：“此中道理，我自是了然于胸。” 他所言非虚，毕竟在波涛汹涌的海上从事贸易，按当下情形，银两必然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