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禁廷_分节阅读_第93节(2 / 2)

  江向皱眉,原本淡定的脸微微沉了。他不说鹿魁之事还好,一说他就忍不住生气。

  那时还是到营地狩猎的第一天,他摩拳擦掌早准备好了要猎鹿魁,因为这是得天子赏识的大好机会,更是证明他能力的绝佳时机,只要一举夺了魁,之后但凡提他,哪个不称赞一句?

  但偏偏,最后他失手了。

  鹿魁花落别家,被这厮猎了去。

  他心里自然不快,也极不甘心。而之后,又看他风风光光,甚至还屡次被陛下单独召见,便更是万分不快。除此之外,更让他皱眉的是后来这人还和王衡东方展那两小子走近了。

  当时便觉鹿魁那日他恐怕早就别有居心,是故意针对他,故意与他争。

  心里有点不屑,同时生了给他个教训的想法。

  就算他拿了鹿魁如何?受了陛下召见又如何?不还是要亲近方王两家才能往上爬?

  他会让他知道,他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抢的。不过是一白丁,还真以为中个探花就鲤鱼跃龙门了?朝廷世家里的门道多着呢。

  之后便有意无意给他使了几个绊子,也确实见他应付的狼狈,屡屡灰头土脸。

  昨日那一箭本意依然是想要吓唬吓唬他,想看他面无人色进退维艰的场面,但没想到这厮自己中途偏了下方向,这才导致箭矢差点射中他脖子。

  这怪谁?反正不怪他。

  昨日给他致歉已经是他给他最大的脸面了,今天竟还想污蔑他?江向冷哼一声,底气十足,还万分镇定,“我射的不是你,是那树上的鸟儿。你没看见不能就代表那鸟不存在吧?若非你当时自己骑马偏移了位置,那箭怎么也射不到你的。”

  钟仕卿却笑,“射鸟?我可没见过谁射鸟是朝低空射的。”

  “江公子要找借口还是找些好的。”

  江向:“事实而已,何来借口?”

  钟仕卿不与他废话,只看陈忤瑾,“臣请大人将昨日其他同僚请来,问问江公子那一箭,可真是要射什么鸟。”

  陈忤瑾看他一眼,点头,命人去传人。

  江向有点不满。

  对刑部尚书听了钟仕卿的话不满,不是很好决断的事?他还要再费周折请人来?

  他这丝不满不经意间泄露在了脸上,被陈忤瑾看到了,陈忤瑾心里冷笑了声,他淡淡看了眼江虔。

  江虔被看得脸色沉了,扫一眼江向,示意他把脸色收好!

  但他这一眼太收敛,江向没看到,他也没发现自己竟然把不满带上了脸,只不由自主仍皱着眉,对于陈忤瑾没有当机立断作出决断有些不耐。

  如此小事,他竟然拖拖拉拉到现在还分不清该偏向谁。

  陈忤瑾见他一如既往,心里呵呵两声,冷冷偏开眼。

  两刻钟后,当日在场的人陆陆续续到了刑部大帐。足足有十五人,王衡东和方展也在其中。

  陈忤瑾淡声问他们那日情况。

  王衡东与方展看热闹不嫌事大,且他们当时也真没看见有什么鸟,自然偏向钟仕卿,“未见有鸟,只看到江向的箭是朝探花郎奔去的。”

  江向脸冷了,厌恶的看了他们一眼。

  方展脾气大,“江公子什么眼神?实话还不让说了?”

  江向:“别是昧着良心故意栽赃陷害的实话!”

  方展哼声,“我家家风甚严,自祖辈起便教导我等实话实说。可不像某些人,敢做不敢当!”

  江向忍不住怒火,差点想拨袖和他打起来。

  陈忤瑾不管二人的拌嘴,继续听其他人的说法。等他们全说完,他静静摸了把须,这些人说法各有不一,但大致上,是一半说江向确实是看到了鸟才射,另一半则相反,说江向是故意朝钟仕卿射的箭。

  他摸须慢慢忖度了一番,最后,再次看向钟仕卿腿上的伤。

  “在场之人各执一词,难辨一二。不过……”陈忤瑾沉下了脸,冷冷看江向,“钟仕卿为朝廷官员,却为人所伤,无论故意还是有意,伤人之人,皆该受罚!”

  江向脸色僵了,瞳孔还缩了下,他在说什么?他要罚他?

  江虔也皱了眉,陈尚书这是什么意思?事情到如此地步,尚未有论断,他倒是忽然就说要罚向儿了?

  他也沉了脸,“尚书大人,如此恐不妥吧?”

  陈忤瑾冷目,“何来不妥?江侍郎忘了本朝律令了?”

  平民伤官,轻则杖责关押牢狱,重则斩首示众。这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前便已传下来的律令。

  江虔脸色难看了。

  这还真让他挑不出错来,向儿不过是个秀才,虽已不属白身之列,可到底他还没中举,更未当官。

  拳头握紧了,沉脸说不出什么。

  陈忤瑾冷哼一声,心想幸好他识相,他要是再敢驳他,他便说直接把事情闹到陛下那去,到时看谁吃亏!

  “来人,江向伤人,杖二十,关押一月!”

  江向怎么肯?张嘴就要辩驳,但江虔快他一步,狠心劈头盖脸给了他一个耳刮子,“孽障,还不老实认错!”

  江向被打懵了,这还是父亲头一回打他。

  江虔绷着拳没再看他,只平静看着陈忤瑾,心想来日方长,呵呵……陈家小辈别被他逮着了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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