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不尽信95(1 / 2)

“姑娘叫什么名字?学医多久了?”

萧皇后手腕之疾施针并不难,待她俯趴在榻,姜离自天柱、肩井、下廉、少海四穴施针,等退针的功夫,与眼前这个面色清秀的医女说起话来。

医女恭敬道:“奴婢姓柯,名唤芸蔓,学医已有五载,只是奴婢天份太差,所学不精,至今不能为皇后娘娘和诸位娘娘分忧。”

当着皇后的面,芸蔓答话小心翼翼,姜离见萧皇后面无不快,便继续问道:“是如何进了尚药局?”

芸蔓道:“家父本是临州长海县县令,后因些事获了罪,奴婢便被充为宫婢了,五年前遴选之时,听闻我母亲会些医理,便将奴婢选到了尚药局来,后跟着博士们习针道、推拿与孕产之事已有五年,只是奴婢手脚粗苯学的不好。”

芸蔓大气儿不敢出,一段话说完,身子弯的更低,一副自惭形秽的模样。

姜离便道:“《针经》上说,医道所兴其来已久,上古神农始尝草木而知百药,黄帝咨访岐伯、伯高、少俞之徒,内考五脏六腑,外综经络血气色候,参之天地,验之人物,本性命,穷神极变,而针道生焉1,因此习针道,除牢记人身经络百穴,更需通明精神五脏、五脏变腧,阴阳表里、奇邪血络诸理,实在极不易,你虽说学了五年,可我听闻尚药局的医女比不上太医署的医学生们方便进学,你所学自然有限。”

芸蔓轻声道:“多谢姑娘宽慰。”

姜离道:“医理需积累,至于针灸手法除了勤练并无他法,捻捣提插,捻转进针捻转退针,皆是苦练方可利落——”

佩兰在旁笑道:“看来姑娘幼时吃了不少苦头。”

姜离应是,“幼时练针,先是在纸卷布卷上,后来又在鲜猪肉上练,再往后便是自己身上,那时小臂与腿上都是针眼,常扎的自己泪如雨下,幸而师父在旁瞧着指点一二,但师傅领进门,修行便只能靠自己了,尤其是手上的功夫,没半点法子帮。”

说了这么半天,芸蔓终于放松了不少,不由好奇地打量姜离,一旁佩兰道:“难怪姑娘年纪轻轻医术这样好,姑娘往后若收徒弟,想来也能教的很好。”

姜离叹气,“若我没回长安那定是要收徒的,可如今回了家却是不成了。”

待给皇后退了针,她活动了一番头颈,果然觉得轻松不少,休息片刻,姜离又为她施针治心疾,此番芸蔓仍然在旁候着,见姜离进针又快又轻,萧皇后几乎没有不适,她眼底敬服更甚。

今日已是第五日施针,皇后明显轻松了不少,等针的功夫,姜离又与芸蔓说起心疾之痹,芸蔓呐呐应言,一个字也不敢错过,待仔细说完了,方才令她退下。

她一走,佩兰在旁道:“姑娘当真好性儿,这些医女说是医女,却也和宫婢无二,尚药局那些老大夫也没几个人愿意好好带她们,说是在尚药局几年,可无论大病小病,还是老大夫们出诊,她们一个二个打打下手跑跑腿,也就是宫里的娘娘们贴身用药施针实在需要女医,否则哪里有她们的用武之地?”

姜离自然明白,“女

医艰难,宫内宫外都是同样的道理。”()?()

佩兰便道:“是啊,长安城多少年没出过有名望的女医了,如今也就是姑娘您。”()?()

皇后今日少言,只不时目光脉脉看着姜离,似兴致不高,待退了针,便又问她,“还在义诊吗?”()?()

“回娘娘的话,今日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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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穿衣起身,“三日义诊足够了,老百姓知晓你这里有好处可得,待你忽然不出诊了,便会惹来麻烦。”

姜离应是,皇后又道:“今岁将二十一了?几月生辰?”

姜离敛容道:“是将二十一了,是三月的生辰。”

皇后朝她伸出手来,“陪本宫烹茶去。”

待出了寝殿,二人在外殿窗前落座,佩兰送了不许饮浓茶,这几日本宫忍得厉害,今日煮茶总无碍吧?”

姜离应是,皇后便指着跟前放着的茶料,“煮茶可会?”

案几上放着颇多茶料,姜离应了声“会”,挽起袖子开始烹煮,她目光在一应小料之上扫过,心底迟疑一瞬,还是将花椒放了进去,皇后靠着迎枕打量着她,见状眼底似有失望一闪而过,很快,她又问道:“你父亲对你可有安排?”

姜离愣了愣,“未听父亲说起过。”

皇后失笑,“你这般年纪,又有如此声名,他们不会随意打发你,你母亲的病如何了?”

“母亲病了多年,我暂无好的法子治,平日里还在翻看医书琢磨。”

姜离一边答话,一边胆战心惊的,皇后不喜辛辣之物,往日煮茶绝不会放花椒,可如今茶料之中竟备了花椒,这分明是在试探她。

说起简娴,皇后眼底也有了怅然,“都是为了女儿。”

她叹了一句,又问起简娴这些年如何过活,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等第一壶茶饮完,外头天色已黑了下来,皇后不再多留她,命和公公送她出宫。 待出了承天门,姜离才大松一口气,怀夕瞧出不对,“怎么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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