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揭破80(1 / 2)

“啊——”

章平放声惊叫,身子猛然后缩,手中火折子也“吧嗒”坠地,榻几被他撞的茶盏碗碟叮当作响,屋内亦再度陷入黑暗。

章平头皮炸汗,下意识抓起碗碟往身前扔去,然而那张鬼脸分明就在榻边,可他扔出去的碗碟却穿过空气碎裂在地。

冷汗如雨而下,章平大声呵斥,“谁!是谁?!”

恐惧到极致,人之六识也会失控,章平一颗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手脚也阵阵发软,他不住往矮榻角落缩退,脑海中浮现的却还是适才那张血淋淋的鬼脸,他难以抑制地颤抖,牙齿发出“咯咯”的响,见无人答话,他又厉声大喊起来,“谁?!是谁在装神弄鬼!是谁,是谁在那——”

“章平,你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幽咽的寒风中,熟悉的低哑之声响了起来,章平一听此声,瞬间寒毛直竖,面上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不,不可能的——”

“公子!公子醒醒!!”

床榻就在不远处,章平想喊醒秦柯,然而几声高喝落下,屋子里仍然只有他一声急过一声的喘息声。

“章平,我死的好惨啊……”

阴森的话语似在逼近,章平只听得耳畔轰鸣做响,连呼吸都窒闷起来。

“章平,我待你恩重如山,你怎么忍心啊……”

“你怎么忍心害我死的这样惨啊?”

幽幽的语声忽远忽近,章平的气息也越来越急促,本来漆黑的视野之中不知怎么闪出几道鬼影,适才那张血淋淋的脸也似在朝他逼近,章平咬紧牙关,手脚并用地往榻里爬,可好像真被邪祟所侵,他身上力气快速抽离,人也瘫软下来。

越是着急越是失措,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似有血腥气蔓延开,他眼前一时是那鬼脸,一时又是那日秦桢的死状,恐惧没顶而来,他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是你,那天晚上是你……”

“是你锁门,是你给阿福下药……”

阴森的话语落定,章平怕的阵阵晕眩,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当夜之事只有他和大公子知晓,这……这真是鬼魂不成?!

下身涌出一股热流,他颤声道:“二公子,不,不是……”

“是你,衙门查不出,但我知道,是你给我的参茶下药,是你送我回来,是你锁门,是你给阿福下药,你好狠的心啊,我对你总有恩德……”

巨大的恐惧令章平心防溃败,到了这般境地,一切反而发自本能,他颤抖着质问,“恩德?!是不拿我们当人的恩德?还是草菅人命的恩德?!是,是我下药,是我锁门,我……我不过是为了义兄报仇,到了地底下,见到阎王爷我也绝不后悔,二公子到了黄泉路上,难道没有见到我那死不瞑目的义兄吗?”

“你义兄是自己摔下去,与我何干?”

章平匍匐在榻角缩成一团,不管不顾地喊道:“是你戏弄他的!一切都是你这个罪魁祸首干的!你害死了那么多人!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我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见了阎王见了玉皇大帝,我也毫不后

悔……()?()”

章平放声怒骂,而那道低哑之声却森森地笑起来……

“替天行道?你别忘了,你还害了春芳,你还给青书下毒,他们总没有害你义兄,可你不也想让他们死吗?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章平带上了哭腔,“他们……谁让他们不走运?!反正都是些奴儿,早些死了还能早早去投个好胎,这些、这些事也是你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是你和老爷,是你们这对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父子,你们秦府,你们秦府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你们逼我们,是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东西……?()_[(.)]???#?#??()?()”

章平边哭边骂,半点不敢停下,仿佛一停下那张鬼脸就要扑上来。

他喘气的功夫,那道森冷的声音又道:“父亲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了秦耘,竟如此胆大包天,你自己也是奴儿,你觉得自己可怜,为何别的奴儿就该死……()?()”

章平被冷汗浸透,意识已有些狂乱,他豁出去似的道:“她们哪有我可怜?我也是奴儿!但我就要干杀主之事!人已经杀了,难道还能回头吗?我就是要为大公子尽忠,你这种东西如何配做我的主子?!你再不甘不愿又能如何!你已经死了!我不信你能要了我的命!”

章平拼命喝骂,仿佛如此才能不被厉鬼夺命,但那道声音却不为所动,仍阴森森道:“可惜你要尽忠的人也已死了……”

“哈哈哈——”

章平蓦地大笑起来,他找到了对抗恐惧的法子,人也癫狂起来。

“谁说大公子已经死了?”

他撑着矮榻坐起,“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死在火场里的是你那个好色成性的亲弟弟秦柯!大公子他虽受了重伤,但他只会好好的活在世上!”

“他会坐拥万贯家财,做你们秦氏的家主!!”

“你们三父子只配下地狱,你们在天上可要好好看着,好好看着大公子是如何让你们秦氏世世代代子子孙孙都是他的血脉——”

章平一声比一声硬气,说完这一切,脑袋虽仍在发晕,可心底那股子惊悚已一扫而空,他靠着墙大口喘息,又忍不住狞笑起来,“来啊,来夺我性命啊!我倒要看看你这等坏事做尽的恶鬼如何夺我性命!便是见了阎王爷,我也要好好分辨分辨,若我来世变作了畜牲,你也得不了好,哈哈……”

他朝着室内最漆黑处叫骂,可这一通骂完,室内却安静无声,那道阴森的声音并未再开口,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厉鬼被他喝退了。

可就在他即将松口气之时,“嗤”的一声轻响,一道昏黄的光在门口亮起,下一刻,有人推门而入,瞬间将屋内映照的纤毫毕现。

十安执灯在前,裴晏和姜离跟在其后,二人身后,是面无血色的魏姨娘和苏玉儿等人,卢卓、冯骥几个亦鱼贯而入。

章平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目光一晃,又看向了角落里披头散发满脸血的九思,下一刻,他忙看向床榻方向,这一看,便见好端端睡着的秦柯不知怎么被五花大绑在床榻之上,喉头、人中、颅顶几处竟扎了数根明晃晃的银针,他眸子瞪得老大,眼眶也

憋的通红()?(),

却发不出一点儿声响。

章平骇然瞪眸()?(),

“你们——”

人群之中还跟着个身段清瘦的年轻男子()?(),

正是在登仙极乐楼登台的伶人徐赟?()_[(.)]???#?#??()?(),

此人擅口技,在查待嫁新娘遇害的案子时,往大理寺衙门做过人证,他这时开口问:“章平,你可还记得这道声音?”

他压着嗓子,与秦桢低声说话时的声音一模一样。

章平胸膛剧烈起伏起的那些,那些都不做数,大人明鉴,不……”

他连滚带爬下地,又跪在地上求告,魏姨娘靠在苏玉儿身上,颤颤巍巍指着章平,“你刚刚说,你刚刚说柯儿死在了火场之中?!”

她又指着榻上之人,“他,他是丧尽天良的秦耘?!你们、是你们故意带他出城,是你们故意设计柯儿李代桃僵?!你们——”

魏姨娘强撑良久,说至此泪水滚滚而下,“你们这些歹毒的畜牲,柯儿与你们何怨何仇你们要如此害他?!我的柯儿……”

她哭骂着瘫倒在地,苏玉儿忙将她揽住,她也红着眼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报仇凭何害了春芳?我还以为她真是意外坠井,竟是你们害了她!那日她晚间归来,一个字都不曾对我们提起,她性子温良,根本没有追究的打算!可你们还是杀了她!”

苏玉儿泪如雨下,章平大口大口的喘气,又不住看向榻上,比起“见鬼”的惊恐,此刻的他更像是一条濒死的鱼,绝望的找不到求生之法。

裴晏摆了摆手令徐赟退下,姜离也走到床边,将扎在“秦柯”身上的银针退了下来,银针一退,假做秦柯的秦耘立时剧烈咳嗽,章平听着这动静,一路膝行至榻前,哭着道:“公子,都怪我公子,本已经成事,都是我害了公子!”

裴晏闻言冷然道:“何来已经成事?余庆在大理寺虽未翻供,可其证供却是漏洞百出,另一凶手尚未抓到,你们的谎言又能维持几日?”

他又看向秦耘,“你虽对自己下了狠心变成这般模样,可你怕贴身照顾秦柯之人,早晚会发现你的诡计,于是你让章平先毒害青书,又怂恿魏姨娘发卖几个婢女,但你们未想到越是着急破绽越多,而这世上之事,哪能真正做到以假乱真?”

秦耘喉咙里“嗬嗬”有声,章平抹了一把脸道:“大人,适才……适才小人受了惊,我所言与大……与三公子无关,我……”

裴晏目光微凛,“到了这一步你还欲狡辩?”

章平满脸惶然,又费解地看向九思,他虽披头散发糊了满脸血,可自己怎会被吓得如此心防大败?

他正迷惑着,姜离开口道:“我在你晚间用的点心和茶水之中加了些许苦艾草与石菖蒲,这两味药一味能使你昏睡,另一味有轻微的致幻晕眩之效,且你越是使劲,晕眩之感越强,再加上你本就心虚,这才没有发现破绽。”

章平心知自己大势已去,却仍咬牙瞪着姜离。 姜离看看章平,再看向榻上躺着的秦耘,“其实你们设下的圈套已算成功,但可惜假的终究是假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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