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同乐75(1 / 2)

姜离跟着裴晏到摘星楼之下时,果然听见楼内传来姚璋不快之声,裴晏大步流星进门,姜离自知身份不便,驻足等在了门外。

怀夕往周围看了看,低声道:“姑娘,那姚指挥使是什么意思?”

姜离秀眸微眯,“只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姜离猜得不错,摘星楼三楼书房之外,姚璋见裴晏出现,面色不快道:“裴大人,这案子陛下有令,乃是大理寺与拱卫司同审,如今谋害秦大人的真凶还未尽数落网,秦大人的书房为何大理寺进的,拱卫司就进不得?”

裴晏神容平静,“此案之所以出动拱卫司,乃是因沈涉川之故,如今证明凶手与沈涉川无关,指挥使该去向陛下复命才是,再将金吾卫与御林军的人手尽数撤回,方不白费人力,与命案有关之事交予大理寺方可。”

见裴晏态度坚决,姚璋又往秦图南书房之中扫了一眼,随后一笑,“裴大人考虑周全,我的确应先向陛下复命,只不过虽然排除了沈涉川作恶的可能,但秦大人乃是当朝三品大员,一方节度使,这样的案子,从前拱卫司也办了不少,一切还得看陛下如何吩咐。”

说至此,他拱手一拜,“我先回宫。”

姚璋招了招手,很快带着拱卫司众人离去,他们一走,裴晏推门而入,便见不过一夜功夫,秦图南井井有条的书房已经被搜了个底朝天。

十安从他身后跟进来,凝声道:“公子,几处暗格搜到了,但还是没发现可疑之物。”

裴晏目光一扫而过,又吩咐道:“去搜秦图南从前住的院子。”

十安应是,裴晏这才又返身下楼。

摘星楼之下,姜离站了没一会儿,便见姚璋没好气地出了门,见他面色,姜离便知他碰了钉子,而同一时间,姚璋也看到了她。

他移步过来,“薛姑娘——”

姜离欠身,“姚指挥使。”

姚璋上下打量她片刻,“听闻薛姑娘不仅会治病,还尤其明察秋毫,回长安不到两月,便已经帮了大理寺不少忙。”

姜离不卑不亢道:“医家自是要细心如发的。”

姚璋点了点头,目光一晃,看向她身后的怀夕,“这是姑娘的侍婢?”

姜离应是,怀夕眉目垂得更低,便见姚璋目光敏锐地上下扫量怀夕片刻,点点头,“姑娘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本使还有公务在身,便先告辞了。”

姜离正应好,裴晏从楼内走了出便大步而去。

裴晏剑眉拧起,上前了什么?”

姜离看着姚璋背影道:“说是知道我帮了大理寺的忙,时辰不早,大人若是没有其他事,我便先告辞回府了。”

裴晏颔首,“秦夫人和春芳的事我们会再查。”

姜离又往秦柯的院子看了一眼,“明日一早我会再来复诊,告辞。”

姜离说着欠了欠身转身而走,待到了前院,却遇上宁珏从外进来,见姜离在此,宁珏一笑,“薛姑娘怎么在这里?”

姜离道:“我来给秦三公子看诊。”

宁珏忙上前,“秦柯如何?”

“性命暂保住,但能不能痊愈还不好说。”

听着姜离所答,宁珏轻啧:“这几次也是巧了,姑娘总能赶上大理寺的案子,看来学医用处良多,姑娘可向师兄讨谢礼了?”

姜离失笑,“举手之劳罢了,不值谢礼。”

宁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师兄这人最不喜欢麻烦别人了,轻易不受恩惠,若得了旁人帮忙,但凡旁人有何求,他定是答应的,姑娘几次连番可是替他解决了不少事,姑娘便是不说,他只怕也要想法子回报。”

姜离回想片刻,裴晏当初的确是一副目下无尘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但后来,倒也不是那般独善其身,“世子所言有理,但如今我别无所求,只能可惜了。”

宁珏笑呵呵道:“不可惜,以后找师兄也是一样的,如今查出了这案子真凶,师兄终于能松一口气,你是不知,师兄近日时常忙的彻夜无眠,也就昨天半夜回了一次国公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躲安阳郡主。”

姜离眉头轻抬,宁珏笑呵呵道:“安阳郡主今日老去国公府找裴老夫人说话,这目的嘛,也很是分明了,但师兄压根没工夫见她。”

姜离莞尔一笑,“安阳郡主才容兼备,与裴大人实乃良配。”

宁珏似乎十分喜欢与姜离说话,还要再戏谑两句,姜离却回望道:“裴大人就在摘星楼,世子去那里找他便是,我还有事在身,便先走一步了。”

宁珏抓了抓脑袋,“也好,那不耽误姑娘,告辞!”

宁珏往摘星楼而去,到了三楼秦图南书房,只见裴晏站在满地的公文书信之间,他笑意不减地上前,“师兄,刚才又碰到了薛姑娘,也真是巧了!”

裴晏正拿起秦图南的书信翻看,闻言一副不置可否之态。

宁珏继续道:“薛姑娘此番又帮了师兄的忙吧?师兄也不好好谢谢人家,刚才薛姑娘还说您与安阳郡主实乃良配呢。”

裴晏豁然抬头,“什么?”-

马车上,怀夕道:“姑娘,奴婢怎么觉的宁世子所言有理呢?奴婢总觉得裴大人对姑娘也是十分信任的,如今大理寺核查冤假错案,姑娘何不旁敲侧击一番?”

姜离眼底幽明难辨,“不必旁敲侧击。”

怀夕眨着眼道:“那咱们如何办?”

姜离掀帘朝外看了一眼,初五时节,街头巷尾尚是热闹,不远处的医馆门口也人来人往,她放下帘络道:“白敬之为人谨慎,与他在宜阳公主府几面之交,还不足以令他乱了阵脚,当年的案子还是得往太医署和东宫去。”

怀夕道:“那便是说裴大人对咱们无用?不过,奴婢也没看出来裴大人是不远麻烦人的性子啊?他可是在寿安伯府就请姑娘帮忙呢。”

姜离一默,“大理寺少卿怎会无用?只是他到底是外人,我也不比小师父信他。”

怀夕眼珠儿转了转,“您……您在五姨娘面前,对裴大人的评价分明是极好的,可私下里,反而不喜欢裴大人似的……”

姜离叹了口气,却是不愿提,“都是旧事。”

怀夕“哦”一声不再多问,马车一路往平康坊的方向急奔,小半个时辰之后,长恭在外道:“大小姐,有客人——”

姜离掀帘一看,只见府门之外停着一辆熟悉的车架,她瞳底微亮,忙不迭快步入府,进了府门,果然看到虞梓桐几人在门口侯着。

丹枫最先看到姜离,“薛姑娘回来了!”

虞梓桐和付云慈身披斗篷,手抱暖炉,也没有去前院的打算,见她出现二人皆是一喜,虞梓桐快步上前,“回来的正好!快,我们走!”

姜离被她拉住,不解道:“去哪里?”

付云慈掩唇笑道:“你昨夜跑得快,桐儿本在庆春楼定了桌炙鹿宴,可没想到你走了,桐儿非说得等你一起昨夜便没去,这不,今日昨夜怎么回事。”

姜离哭笑不得,只得从善如流上了寿安伯府的马车,怀夕则与丹枫几个则乘薛氏的马车跟在后。

马车一路往东市去,姜离先将昨夜秦耘二人之事道来,只听得付云慈二人惊心动魄,虞梓桐道:“天啊,竟然是真的!今天坊间流传秦氏兄弟同归于尽之言,我还不敢相信,什么遗腹子私生子也传的到处都是……”

付云慈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快?”

虞梓桐面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咳,那我肯定关心秦家近日的消息嘛……”

付云慈一想便知她是为了沈涉川,又问姜离,“所以秦家大公子,当真不是秦大人的亲生孩子?他想放火结果自己死了,弟弟逃了出来?”

姜离应是,付云慈一听登时唏嘘起来,“秦家在长安也有几分盛名,却不想府里这样乱,这往后,长安再无秦氏了。”

虞梓桐轻哼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也是秦氏应得的,要我说,那秦大公子可怜是可怜,可他也不冤枉,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他母亲之死虽非有意,却也是为了护他,那宜州来的少年拿他的秘密要挟他,也不算绝对无辜,但那府里的婢女招谁惹谁了?若真是被推下井的,那他为了自己一人之仇连累了多少人!”

虞梓桐性子豪烈,讲究个冤有头债有主,付云慈也沉声道:“那宜州来的也罪不至死啊,才十三四岁的孩子,我听闻秦府大公子极聪明的,难道没有更好的解法吗?”

虞梓桐扬了扬下颌,“那秦耘在秦府十分不易,自然是不甘心把自己打下,但再怎么样也不能拖无辜之人遭难。”

姜离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也在揣摩秦耘之心,一刻钟功夫之后,马车停在了庆春楼外,虞梓桐利落下车道:“你们府上过来就是方便,快!我等不及了!”

她当先掀帘进门,又一边走一边道:“整个长安城除了宫里面的鹿肉,每年冬日就这里的鹿肉最鲜美,他们有个园子专门养鹿,我定的雅间还可赏雪——”

话说一半,走到拐角处的虞梓桐“砰”的一声撞在了一人身上,对方也被她撞得一个趔趄,她抬头一看,惊讶道:“李世子?”

再往他身后一看,她更意外道:“小郡王?你们这是——”

姜离和付云慈跟上来时,便见李策和李同尘打头,身后还跟着段霈几人,李同尘见着三人,笑道:“原来是你们定的映雪亭,既然如此,不知三位姑娘可否容我们同席?”

虞梓桐挑了挑眉,见段霈身后跟着几位同龄的锦衣贵女,她回看姜离二人一眼,见她们并无不喜,便笑道,“好啊,这么多人正好同乐!”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 姜离跟着裴晏到摘星楼之下时,果然听见楼内传来姚璋不快之声,裴晏大步流星进门,姜离自知身份不便,驻足等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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