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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抬眼:“我最近刚推出的新品,要来一杯吗?”

他点了点头。

段京淮接到江遇电话的时候,刚结束一场应酬。

京港这几天落雪,寒冬凛冽,北风呼啸地刮着,积雪皑皑,大衣上都沾染了寒气。

段京淮收起漆黑的伞,径直走向吧台的位置。

时屿正趴在吧台上,两截漂亮的蝴蝶骨罩在纯黑毛衣下,腰部微塌,纤细中透着一股坚韧的美感。

段京淮蹙了下眉,在他的身后站定,从一旁的卡座里拿过时屿的外套,动作温柔地盖在他的肩膀上。

时屿感受到背部的重量,从臂弯里抬起头来,跟段京淮对上视线。

他神色有些茫然,浓密的睫轻掀着,眸色蒙上了一层朦胧,瓷白的脸颊和鼻端都缀着很浅淡的酡红,像个带着钩子的小狐狸。

昏黄的灯光晦暗,吧台旁的舞台上传来悠扬婉转的弹唱声。

段京淮喉咙不由自主地一滑,他伸手剥了下时屿额前的碎发,眼神都柔软了下来:“你怎么又喝醉了?”

从吧台另一侧忙完的江遇走过来,看到段京淮的身影,凑过来:“你来的还挺快。”

接到时屿喝醉的电话,段京淮连手里的应酬都推了。

段京淮冷凝了江遇一眼:“他喝了多少?”

“没喝多少啊,但是我没想到他酒量这么差,我给了他一杯浓度很烈的,他喝完没多久就醉了,”江遇皱了皱眉,无辜地说,“你们大老板经常谈应酬,酒量不应该都跟你一样好吗?”

酒精在身体里肆意挥散的缘故,时屿觉得全身都燥热,脸颊莫名灼烧,眼前层叠的灯光晕开一团雾般。

“唔…”他用攥住段京淮的手指,茫然地牵了一会儿,又轻轻打了个酒嗝,嗓音含了几分糯。

段京淮低垂着眸,唇边哑然失笑,伸手掐了下他的脸:“我们回家?”

时屿松开攥着他的掌心,脸稍躲了下,漆黑明亮的鹿眼里充满懵懂:“别碰我……我在等我男朋友。”

段京淮无奈地笑,人俯下身凑近了些,慵懒的声线蹦成一根弦,低沉悦耳:“我不是吗?”

时屿感觉太阳穴突突地阵痛,掀着眼睫看了眼他,摇摇头。

“那你看我像谁?”

时屿还是摇头,指着人颠三倒四地对吧台后的人说:“江遇,这里有坏人,你快把他赶出去。”

江遇轻啧了一声:“段京淮,你确定你把人追上了?”

段京淮又斜睨了他一眼。

江遇撑着下巴,一脸坏笑地说:“我可不能让你走,万一时屿明天醒了找我问罪怎么办?”

说完,坐在卡座里的时屿忽然摸过自己的手机来:“我要给……段京淮打电话。”

江遇顺势问道:“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我有话要跟他说。”

江遇挑挑眉:“你要把他甩了?”

时屿摇头:“胡说八道。”

江遇笑了下:“那你要说什么?”

“我想跟他说……”时屿眼角染着薄红,眸也是勾着一层似睨非睨的媚,那声线在酒精的作用格外的软。

段京淮本就幽沉的眸又低了一度,被他这幅模样撩的眉骨一跳。

他上前一步,虚虚地抱住时屿的后颈,将人的脸拥进自己怀里:“乖,我们回家说。”

时屿喝醉的模样有多勾人,他心里最清楚,不想给任何人看。

江遇也不跟他俩闹了,神色正儿八经道:“司机在门口吗?

“嗯。”

段京淮说着,格外细心的帮时屿把大衣穿上,将人扶起来,又去拿他搭在卡座里的围巾。

时屿身子摇摇欲坠地站着,脚刚着地,腿弯便有些软地向前靠,身体软绵绵的像是没有任何重量。

段京淮连忙眼疾手快地抱住他,将人搂在怀里。

时屿灼烫的鼻息拂在他的颈侧,那唇擦过他的喉结,他神色滞了下,抱着人的手臂也缓缓缩紧。

车子如野兽般匍匐在夜色里,车窗外灯红酒绿的光线落进来,空气里发酵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

刚上车,时屿便不安分地将毛呢外套脱了半截,段京淮没办法,只能把两侧的车窗关紧,把人抱到腿间坐着。

有酒香漂浮在鼻端,他仿佛也跟喝醉了似的,漆黑的眸如漩涡般深邃,轻抚着时屿的背脊,沉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时屿的背脊很薄,腰也能用一只手掌握,高领毛衣将性感的颈紧束起,微翕的唇在酒的浸润下染着光泽。

他抬着眼睫,那张素日冷峻又禁欲的脸染着绯色,眼尾微扬,连眉梢都带着媚意。

“段京淮。”

时屿没骨头似的赖在他怀里,清冷的嗓音透着一丝鼻音。

“嗯?”

“在我刚上一年级的时候,学校运动会上报了长跑,还没跑几步就被身后高年级的人恶意撞倒在水泥地上,磕掉了一颗牙齿。”

“我流了很多血,疼的一直哭,后来你把那人教训了一顿。”

“明明对方的个头比你大那么多,你仍旧一点也没怕。”

“那是你第一次保护我。”

段京淮怔了怔。

他没想到时屿竟然还记得这件事情。

时屿凑近了些,学着段京淮的模样,咬住他的耳垂:“我知道,你每次亲我,都会扫我右上颌的第四颗牙齿。”

莫名的酥麻从耳垂直袭到尾椎骨,段京淮眸暗了一度,收紧手上的力道。

“谢谢你。”

段京淮轻抚着他的背脊:“谢我什么?”

时屿抬着眼尾,漆黑的眸底有跳跃的火光,一下子就锁住段京淮全部的注意力。

“我以前真的不知道,你那么爱我。”

“谢谢你,爱全部的我。”

段京淮几乎没睡,早上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才躺下,视线一直临摹着时屿的眉眼,舍不得挪开,最后几乎是生生地熬到了天光彻亮。

换完衬衫,他tຊ又重新折回来,吻了下时屿的眼皮。

时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嗡里嗡气了几声。

“吵醒你了?”

时屿揉了揉眼睛,人往他怀里缩了缩,抬着睫说:“没有,我生物钟都习惯了。”

“再多睡会儿吧,不是说要给自己放两天假?”

时屿清醒了片刻,这才发现他已经穿了衬衫:“你要去公司?”

“嗯,有个会要开,中午我让助理把饭菜给你送来。”

“不用了,”他笑着说,“我点外卖就可以了。”

“那我走了。”段京淮捏了捏他的手心。

“嗯……”

他又笑:“就这么舍得我?”

时屿眨着眼看他,唇角牵了牵,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时屿推了推他的肩膀:“别闹了,你开会要迟到了。”

刚说完,时屿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睨了段京淮一眼,将手机接起来。

“时屿哥……”听筒那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抽泣声。

“苏绒?”时屿皱眉,关切道,“你怎么了?”

“我……”苏绒支支吾吾地说:“我昨晚又喝多了。”

“嗯。”

苏绒可怜地吸了吸鼻子,说道:“一觉醒来之后,我发现,我跟霍沉舟……”

时屿:“……”

我刀呢。

苏绒挂了电话,转过身来。

霍沉舟一脸不耐的堵了堵耳朵,皱眉道:“别哭了,你到底在哭什么?”

苏绒满脸委屈地看着他,肩膀一抽一抽的,漂亮的脸蛋梨花带雨,眸子里含着水跟池塘一般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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