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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皮肤透出桃花般的绯色,段京淮在他身前半蹲下来,时屿微眯起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右脚就被架着踩到了段京淮的肩膀上。

他瞪了瞪眼。

灯光又暗了下来,客厅里只剩下透过纱窗倾泻而入的月光,时屿感觉眼前一切事物都变得模糊起来,双腿酥麻,背脊无力地倚着墙壁。

睫毛微微颤抖着,轻薄的汗密布在他的额头上,眼眸染着酣热和潮意。

脚趾都缓慢地绷紧了,月色笼罩,时间一点一点的浓稠,混沌——

忽然“噗”的一声,水缸里定时的过滤阀突然启动,大片细白的泡沫在顷刻翻涌出来,蔓延在水缸里,将金鱼和水草冲散。

时屿揪着段京淮的发梢,气息浓重地起伏着,红通通的唇微微颤抖。

漆黑的鹰眸匍匐着紧锁住他的瞳仁,段京淮站起身,将他从橱柜上抱了起来,垂眸在他的唇上又轻轻吻了一下,温柔安抚。

时屿将脸埋进他的怀里,揪着他的衬衫骂道:“你好烦。”

段京淮散漫地勾起唇角,那笑容有些恶劣,嗓子哑着:“不喜欢?”

“……喜欢。”他声若蚊蝇,牙齿开始隔着衬衫啃咬他的皮肤,“但你还是很烦。”

“我烦我烦,”他喉咙里低低地笑出声来,他觉得时屿简直可爱死了,一颗心偾张着,低头吻到他的发间,“上楼睡觉吧,要不试一□□温计?”

他眨眨眼:“我又没发烧。”

段京淮扬眼勾唇,压低了嗓音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没发烧,身上怎么这么烫。”

“你,”时屿瞪着他,咬着牙羞愤道,“明知故问。”

段京淮抱着他往房间走,将人放到床上,打开衣柜帮他找洗澡要换洗的衣物。

时屿盯着他的背影出神几秒,浅浅呼吸了几下,突然出声说:“段京淮,你订一张下周一回国的飞机票吧……”

听到这句话,段京淮抓着他睡衣的手蓦然收紧,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般,有些难以置信地皱起眉来。

呼吸深深摒着,心蓦地跌了一下。

他是哪里,又惹时屿不开心了吗?

“时屿……”他转过身来看着他。

“?”时屿盯着他的脸色,意识到他会错了意,连忙打断他,“你等一下,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回国。”

段京淮紧锁的眉心松缓下来,他桃花眼缓缓上扬起,眼底的惊喜就要按耐不住。

“你,同意跟我回去了?”他喉结滚了滚,放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着,连唇角都不敢过于上扬,紧张的指尖全数紧缩起来。

时屿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弯腰将段京淮手里的睡衣抽过来,清了清嗓音说:“我本来就…只是回来处理一些事情,再回去的。”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留在这儿……

自从下定决心回国那一刻,他心里就想过,哪怕段京淮不喜欢他,他还是想留在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地方。

“啊?”段京淮愣了愣,“你不是被调回来了吗?”

“我拒绝了。”时屿说。

眼看对面的人还是一副怔然的表情,时屿抿了下唇:“段京淮,你该不会是后悔来——”

还没等他说,段京淮忽然上前两步,将坐在床上的人搂抱在怀里。

额头轻抵着段京淮坚实的腹肌,时屿张了张嘴,他能感受到段京淮胸腔里猛烈的心跳,和手臂勒紧他的力道。

像是要把他塞进身体里似的,难以逃开。

时屿眼睫自然垂下,他抿了抿唇,伸出手去搂住段京淮,声音里还有一份小小的挣扎:“…才不是因为你。”

段京淮不禁失笑,揉着他的发顶,眼底漫开漫不经心的笑意:“好。”

无论是什么原因,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就好。

谢家豪最近觉得段京淮跟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他找他出去玩, 撑场子,他基本都会答应,虽然到了地方也就是玩点游戏喝点酒,最出格的地方也不过是跟他们一起看女团热舞。

然而自从他在美国回来之后, 谢家豪感觉自己简直被抛弃了。

约酒吧约ktv约夜总会就没有成功的, 不仅如此, 他甚至还把他人直接拉黑了。

两人身份地位不对等,谢家豪也不敢说什么,直到谢家豪因为建筑厂的事情去公司找段京淮谈合作,才敢跟段京淮继续套近乎。

“淮哥, 好久没聚了, 一会儿我们出去喝点?”

“我很忙。”段京淮冷着脸,刷刷几笔把合同签了,随手扔给他。

谢家豪手忙脚乱的把合同接过来,又谄媚地问:“是有什么重要会议吗?”

“不是, ”他扯着领带松了松,沉道:“我一会要回去做饭。”

“然后给时屿送到办公室。”

段京淮去美国追时屿这件事,圈子里都是知道的。

但传的风言风语。

具体情况, 谢家豪也不敢多问。

不过段京淮给别人做饭这件事情, 本身就超乎人的想象。

他向来是人精,比起罗安那个榆木脑袋, 他从上学的时候就看出了两人之间不清不楚的暧昧, 所以tຊ时不时对时屿也是殷勤的很。

“那你叫嫂子跟我们一起来玩呗,大家又不是不认识, ”说到这儿, 谢家豪还提示道,“他表弟最近也经常跟霍沉舟在一块。”

段京淮对“嫂子”这个称呼很满意。

但他仍旧冷冽着眸, 眉也没抬,沉声凛道:“时屿不喜欢那种场合。”

谢家豪没辙,近乎不套了,直接夹着尾巴走了。

从那天起,段京淮是个妻管严的事就被传了出来。

夜幕降临。

段京淮拎着保温桶乘坐总裁电梯上了顶楼,守在总裁秘书处的小孙毕恭毕敬地打了个招呼,其余人也都习以为常的行着注目礼。

好歹也是高级白领,上流圈子传的那些事,秘书处的人都早有所耳闻。

更何况他们还亲眼所见,段京淮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雷打不动的出现在君逸的总裁办公室,简直比他们上班打卡还要准时。

推开门,时屿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他身形修挺,深蓝色的条纹西装裹住一线窄腰,颀长的脖颈如玉般,清霁矜贵。

听到开门的声响后,他侧过头来,清冷的眸在看到来人后柔和了几分,但还是清凌凌的。

乌沉的夜如一块巨大的幕布包裹着他,将本就瓷白的皮肤衬的几近透明。

“你们先确定具体估值和实际费用。”他又转过头去,跟听筒那边总部的人交代工作。

段京淮将保温桶放下,走到落地窗前,从身后将时屿搂进怀里。

时屿身形一僵,回过神来后,背脊放松,人稍稍向后倚了下,将一部分重量压到段京淮身上。

“你再调几份详细的数据来。”

段京淮搂住他纤细柔软的腰肢,薄唇落在他白皙的脖颈处,轻轻咬了一口。

那咬痕酥酥麻麻的痒,气息也拂的皮肤灼烫,时屿稍侧了一下头,想避开,却被身后的男人含住了耳垂。

“嘶……”他下意识地倒吸了一下。

“怎么了老板?”听筒那边的人察觉到了异常,开口问道。

“没事……”他脸颊顿时染上绯红,侧眸剜了段京淮一眼。

说剜也没有什么说服力,反而更像是撒娇。

段京淮笑了下,啄吻没停,在他耳后的皮肤处密密麻麻地流连。

“嗯,动向盯紧一点,随时给我消息。”有人一直在后面捣乱,时屿也没了继续的心思,直接挂了电话。

“你干什么?”他转过身,食指指腹摁在段京淮的下巴上,将人的脸向后推远了些。

段京淮勾着唇,狭长的眸懒洋洋的,把时屿的手拉下来攥进掌心里:“别总想着工作,先吃饭吧,你就不饿?”

“……”

原本是没觉得饿的,他一向加班,吃工作餐,应酬,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吃饭一直没个正点,但自从段京淮到美国去,再都现在,一日三餐都雷打不动的养着他,把他的胃惯了出来。

他看了眼身后玻璃茶几上的保温桶,点了点头。

时屿喜欢甜食,段京淮特地学了几天炸春卷,色相和味道都还不错。

“婚宴是不是就在后天了?”春卷格外的酥,牙齿刚碰到,就响起酥脆的声响。

“嗯。”段京淮将衬衫袖口翻折上去,又将剥好的炒虾仁往时屿面前推了推。

时屿今天胃口似乎不错,虾仁和腐竹全都吃了,只有西蓝花留了大半。

看来是不太喜欢清炒的西蓝花,那下次可以试试用开水烫完之后凉拌?

段京淮默默在心里规划着菜谱。

时屿有点瘦,虽然该有肉的地方都很好,但还是应该养胖一点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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