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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嫔笑道:“嫔妾多日不曾出宫门,想着去御花园看看花儿。”

“惠嫔真是好兴致,太子病好了,还是有许多事要操心的,你掌管着一些宫务,不可懈怠才是。”佟贵妃依靠在轿撵上,训诫道。

“嫔妾掌握宫务时间虽然不长,但心中已经有数,并没有出错过。不过,娘娘以前掌握宫务许久,想必是很有经验,嫔妾会记住您的教导的。”惠嫔笑了笑,话中意有所指,不咸不淡地顶了回去。

佟贵妃听到她的话,心头涌现一股恼意,好个惠嫔,竟暗暗讽刺她,她被剥夺宫权的原因有一条就是管理不力。

佟贵妃冷淡地哼了一声,命人继续走,没再管惠嫔。

“嫔妾恭送佟贵妃娘娘。”佟贵妃听着惠嫔平淡的恭送话语,暗想,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太子生病这些日子,太皇太后心情不好,慈宁宫的奴才活地战战兢兢的。

今日太子痊愈,太皇太后很是欢喜,一向稳重威严的脸上也出现轻松愉快之色,让人容易亲近起来。

慈宁宫殿内,一片喜气洋洋。伺候的奴才都是笑意盈盈的,凑趣地说着关于太子的趣事,把太皇太后逗得乐呵呵。

太皇太后平日里不是很喜欢佟贵妃,也不耐见佟贵妃的。她今日心情好,听了佟贵妃求见,很快就让人进来了。

佟贵妃行礼问安,太皇太后也和颜悦色的让她起来,佟贵妃第一次被她如此亲近的对待,心中很是惊喜。

她见太皇太后因为太子痊愈如此高兴,想着太皇太后要是听到瑞妃谋害太子,肯定会非常生气。

于是她逗趣几句后,脸上便出现严肃之色,恭敬地对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娘娘,臣妾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事关太子,想要禀告于您。”

太皇太后听她是禀告关于太子的事,又见她一副谨慎的样子,想来事不小,脸上的笑意落了下来,看了看屋内的奴才,让他们下去了。

“说罢。”

佟贵妃见太皇太后恢复了庄重的模样,在心里想了想措辞,没有不妥之处,才开口道:“臣妾虽然没了宫权,但在宫里的位分是最高的,出了什么事,一些宫女太监免不了要报到臣妾这里来。”

她顿了顿,继续道:“前两日,一个在惠嫔身边伺候的,叫扬花的宫女,来告诉臣妾,她去永寿宫找童年的玩伴时,偶然发现瑞妃身边的人悄悄在花盆里埋下了一个玻璃瓶子。

她趁人不备,拿出来看了看,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痘痂!扬花在皇庄伺候过得天花的病人。她瞧出痘痂是自然的天花之人的痘痂,没有种过牛痘的人接触一定会得天花的!”

太子的天花的时机很不对,聪明人都看得出来这肯定是人祸。

“扬花既然是惠嫔宫里的人,她为什么不告诉惠嫔这个消息,反而舍近求远告诉你?还是说扬花与你交情好?”

太皇太后经历这么多,自然不会因为几句话就相信佟贵妃,而且串个门,正好就看到别人掩埋证据,怎如此巧?

不过有没有痘痂一看便知,佟贵妃没必要撒谎,只是痘痂哪里来的就值得深究了。

佟贵妃被太皇太后盯着,心里有瞬间有些慌,好在她已经想过太皇太后的各种问话,马上就镇定下来,面上诚挚:“臣妾与扬花并不熟,只是在皇庄时,她和别人一起照顾过臣妾一段时间罢了。”

佟贵妃敢暴露扬花,也不怕别人深查她与扬花的关系。再查下去,扬花也是噶禄的人。

噶禄养过保清阿哥,噶禄算是惠嫔那一派的人。怎么也沾不到她身上。

她又道:“扬花与惠嫔更熟一些,要不然惠嫔也不会带她回宫,扬花与我说过,她去禀告过惠嫔,可惠嫔没有理会,说她说不定是看错了。太子的事自然有皇上去查。她先不管。

扬花觉得此事关太子,不可马虎过去,想着臣妾又是贵妃,以前也照顾过臣妾一段时间,便大着胆子来告诉的臣妾。”

太皇太后点点头,惠嫔一向谨慎,无影的事,惠嫔是不会想出头得罪人的。

佟贵妃见太皇太后神色缓和了一些,继续道:“太皇太后娘娘,臣妾觉得,瑞妃前段时间生病,说不定就是接触了痘痂,所以病了一场。虽然臣妾与瑞妃不和,但是此事臣妾绝不是为了私怨,而是太子。”

“自从开始种牛痘后,太子就被严密的保护起来,除了偶尔去乾清宫,便在毓庆宫呆着。太子身边的人都是没种过牛痘的,接触天花痘痂更容易得病,但伺候太子的身边人,没有人得天花,想来不是毓庆宫的人谋害太子。

说不定是太子去乾清宫,被有心之人称了心。而瑞妃自从在乾清宫上书房教书后,也接触过太子。说不定就是瑞妃仗着自己种过牛痘,以为自己不会得天花。亲自带着痘痂,接触太子几次。她与太子前后脚生病,很难不让人怀疑。

太医没有说瑞妃得的是天花,说不定是因为她种过牛痘,所以症状表现的不同,看不出来是天花。”

一开始太皇太后还觉得有些不信,后来越听越觉得颇有些道理。

“来人呐,去唤瑞妃、惠嫔和扬花来慈宁宫。”不管如何先看看永寿宫到底有没有痘痂再说。

陆微听到兰晴说佟贵妃出门去了慈宁宫,就有一种预感,她宫里埋下的玻璃瓶要发挥作用了。

接到太皇太后让自己去慈宁宫的消息,陆微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带了兰晴一起去慈宁宫。

陆微到的时候,惠嫔也从御花园匆匆的赶来了。

两人进了慈宁宫,一起给太皇太后请了安:“臣妾/嫔妾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吉祥!”

太皇太后没为难陆微两人,让她们坐下,而后对陆微道:“哀家听佟贵妃说,惠嫔宫里的扬花去永寿宫找童年玩伴时,看见瑞妃你身边的人悄悄在花盆里埋天花痘痂……”

太皇太后把佟贵妃说的,大概给陆微说了一遍。

在来之前,陆微已经在心里演过如何表演了,陆微瞪大了眼睛,惊讶道:“天花痘痂!?什么天花痘痂?哪个人埋的?哪个花盆?”

太皇太后见陆微一脸惊讶,不似作伪,道:“是自然得天花之人痘痂,没种牛痘的人接触,很容易也染上天花,至于是什么人埋的,埋在哪个花盆,得问惠嫔身边的扬花。”

她对惠嫔道,“扬花可是对你提过此事?如果她告诉过你,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你身边的扬花可到了?”

惠嫔没想到扬花竟然告诉了佟贵妃,她以为扬花是个老实的呢,真是没想到这么不安分。

扬花告诉自己看到了痘痂,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掺和。

扬花是她宫里的人,指证瑞妃,永寿宫真的有痘痂还好,要是没有,她就是陷害瑞妃。做错了事,肯定要挨罚,说不定会被剥夺了宫权,惠嫔不想承担这个风险。

扬花与她牵扯不深,惠嫔本打算找个由头把扬花打发出长春宫,免得多生事端。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转头就告诉了佟贵妃。

事已如此,惠嫔也不敢多说,半真半假道:“扬花是告诉过嫔妾,但嫔妾没亲眼见着,想着说不定是扬花看错了,怕冤枉瑞妃,嫔妾一个妇道人家,又觉得皇上肯定会查探太子的事,会查出一个真相。

所以嫔妾就打算先不说出去,等皇上需要的时候再说。嫔妾从御花园来,并没有带扬花出去,嫔妾已经派人去唤扬花了,想来很快就会到。”

太皇太后微点头,跟佟贵妃说扬花告诉惠嫔后的说辞差不多。

事关谋害太子事,殿内没有奴才,就太皇太后、佟贵妃、陆微和惠嫔,关键证人没来,几人谁也没说话,殿内静悄悄的。

不过也没安静多久,守门的宫人敲了敲门,说是惠嫔身边的菊香求见。

惠嫔道:“嫔妾派菊香去叫的扬花。”

太皇太后叫人进来,没成想只有菊香一人,菊香行礼后禀告道:“奴婢回长春宫去叫扬花来慈宁宫,没成想找了一圈都没找着扬花,问和她住在一屋的宫女,才知道扬花昨日就没回来了。”

佟贵妃听了眼神一凝,对惠嫔道:“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你故意藏着扬花,帮瑞妃掩藏罪行?”

“佟贵妃,永寿宫有没有痘痂还没确定呢,你如何就确定我有罪?该不会痘痂就是你叫人放进去的吧?”

陆微此时已经笃定,玻璃瓶子肯定是佟贵妃指使扬花放到永寿宫,然后贼喊捉贼。

佟贵妃闻言,神色几不可察地僵了僵,她高声道:“胡说八道!本宫跟扬花又不熟。”

陆薇笑笑没说话。

佟贵妃道:“扬花不在也没关系。既然扬花说痘痂是埋在花盆里,直接叫人把永寿宫的花盆都查看一遍,不就知道永寿宫是否有痘痂了。”

陆微嗤笑一声:“证人都不在,佟贵妃空口白牙就要搜我的宫未免太儿戏了些。”

佟贵妃以为陆微害怕搜宫,越发得意了:“瑞妃你这是心虚了?”

她转头对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娘娘,扬花虽然没找到,但惠嫔也是可以证实扬花看见瑞妃身边的人埋了东西的。

臣妾与瑞妃有矛盾,惠嫔没有,她没必要和臣妾一起撒谎害瑞妃啊。虽然惠嫔不知道花盆埋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事关太子,所以搜一搜宫也没什么。”

佟贵妃说的合情合理,太皇太后是赞同的,她又问了惠嫔一遍:“扬花确实是跟你说过她在永寿宫看到了自然得天花之人的痘痂?”

惠嫔听了,在心里把佟贵妃骂了八百遍,好好的,拉自己下水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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