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有毒68(2 / 2)

“但是,我发现十七年来,源源不断,仿佛有人投喂我们,明白吗?不仅如此,还从来没想过,调查我们?”阿祖看向我。

这一点,倒是从来没有说过。

“当它们杀越多,越像人的时候,我越难控制,直到如今这般地步。”阿祖指了指太阳穴,再摊开手表达无奈。

“阿祖!”我上前一步,以防它情绪失控。

“祖……”它伸出手制止我,“这个字,真好,是你们人类对身份认同,天生的敬畏。我是它们的阿祖,那你们呢?”

“我们?”我强调一遍,同时看向心腹,其实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我们原子人从培养皿而来,那么人类呢?

“你们人类呢?从何而来?”阿祖收起下巴,身体往后,“哈哈哈。”

“荒谬!”心腹终于来了火气,“一群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好意思亵渎人类?就像这花这树这水,人类和它们一样,生来如此。”

“可到底怎么生呢?”大佬爹凑到我耳边说道。

心腹确实有点回避这个问题。

哇哇哇呜……

脏脏包哭起来。

好不容易恢复一点,却陷入了痛苦和哀伤。

那打湿的眼眶看向我,希望我刚才是在撒谎。

心腹眼珠一转,抓住机会:

“脏脏包,你精神遭到毒害,记忆遭受篡改,你应该怎么做?你应该把意图谋害的人,找出来,置之死地,永不原谅。”

一箭双雕。

“福报摇篮?”脏脏包捏起拳头。

“福报摇篮?”阿祖小声重复。

心腹不费一刀一枪,顺利转移了矛盾。

可是同样是中毒,阿祖它们,跟脏脏包,根本不是一回事。

一个为了成为人。

一个为了残害人。

“我看,就这样吧,我们都回去想一想,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我插话道,气氛比刚才要好。

“就这样?”心腹瞪着我。

我走过去,抓住他手,以防他杵手杖:“心腹,二代到底怎么回事……”

他聚力的眼皮,突然松开,没想到我提这一茬。

我继续:“其实我们并不关心,你也说过,他那人,无可救药,对不对?现在的重点是福报摇篮,指不定他们还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心腹抬起下巴,吞咽一下喉咙。

我刻意暂停的讲话节奏,起了作用。

“还有,我认为吧,暂时不要告诉脏脏包有关若男的事情,你说呢?”我慢慢松开他手。

“他正走过来,你告诉他。”心腹走向作家。

脏脏包停下来:“你怎么知道若男死了?”

我必须回答,于是眼珠转飞快,因为刚才认为心腹可能有更好的回应。

脏脏包抓起我胳膊,谨防我离开。

我欲言又止。

脏脏包指了指后方:“你不说,我们一起沉下去。”

我把犹豫不决也利用上了:

“因为……因为你知道,而我不知道,你把掏耳棍留给我,因为你知道你中了毒,但是却身不由己,你一定知道。”

漂亮。

我没有说他杀了若男。

可无意间开垦了一条新通道。

加重了脏脏包对福报摇篮的怨念。

心腹跟作家说了几句,然后走向了独角半人,开始端详那些独角起来。

“我,我……我记不起来。”脏脏包抱着头,没有痛,但是他希望自己痛。

不打算第一时间告诉他,因为留一点残念,好让他多一些动力,以对付他的老东家。

一瞬间,我心里面不是滋味。

我想出来的点子,有点恶心。

“嗜血精神。”阿祖对心腹说出了这四个字。

心腹眼神停滞两秒,脸没动,但是眼珠朝我的方向,来了一个斜视,继而对阿祖摇摇头,指了指脏脏包的手背。

他在表示,有关精神的事情,都属于福报摇篮的范畴,跟他无关。

阿祖看向我,我只能点点头。

心腹清了清嗓子,然后朝马车走去。

马最守规矩,最守规矩的最安全,烦恼也就最少。

鲸落湾,诚不我欺。

我示意大佬爹把作家领过去,因为我有问题找阿祖。

它让其他独角半人去深潭,无论如何把同伴找出来,好进行土葬。

“我有一事相求。”我们来到一棵树下,保证无人偷听。

“我不知道乡巴佬在哪里。”它提前回答道。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吧?那个老婆婆那里?”我尽量往树后走,这样它会慢慢背靠在树。

“那么多独角半人,每一个搞明白,看来在脑子上面,我们还需要点时间。”它以自嘲的口吻说道。

“不是,你还记得你当时做了什么?你对它们进行了短暂的控制,对吗?”我靠近一点,说出问题。

“我说过了,我们没有精神,偶尔有梦境,那一次,我不过使出了锻炼很久的白日梦。”它靠到树上。

“白日梦?”我想起在梦旅店阳台墙壁上那一道痕迹,“不需要睡着,也不需要对视?”

“怎么说呢,如同抓起一把蚯蚓,往池塘里面丢。你只能静静观赏,而且,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它看向树后。

就在这时,我一把压住它,把手伸向脖子。

它反应非常快,试图打开我手。

但是……

上当了。

我的目的地,在于它嘴上的胡子,于是中途换了方向,突然往上面去。

滋啦!

我撕掉了一半。

假胡子!

它立即靠在树后,把胡子贴回了原处。

“你是女人。”我占据了上风。

“我是老人。”阿祖把额头垂到树上。

“它们都变成了男人。”我走出树后,让远方大佬爹放心,同时竖起大拇指。

“我有提前量,如果我不是阿祖,不是它们一切问题的起点,我可能走不到今天。”阿祖走过来,摸到我的手。

“我看,打打杀杀都是男人,你肯定不是,否则活不下来。”我没有反抗,让它摆弄,发现它眼神中多了一丝柔软。

“我学字,也学画,我学习人类的一切东西,靠这个生存。”它把我手摸到它太阳穴。

“你是说它们没有脑子。”我故意摊牌。

“呵,会有的。”它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把我手摸到它头顶。

头发下面,崎岖不平。

“你砍掉了?”我惊呼道。

“自然脱落,”它松开手,以防其他人看见,“有一天,我抓住了一个人,他在地上画了一个三角形,然后说,一条边是三十公分,一条边是四十公分,一条边是五十公分,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我反正不明白。

“我至今也没想明白,但是我放了他,因为除了吃吃喝喝以外,我发现了人类一直在做一些我们不曾做过的事情。”

“从那天开始脱落?”

“不,从那天起,只要我思考越多,发现越多,研究越多,我头顶的独角,就越来越松动,直到一觉醒来……”

阿祖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个精美的独角,上面有各种各样的线条,包括那个直角三角形,但是很可惜,只剩下驱壳。

“你为什么不把这个方法教给它们?还有,你还在那个吗?”我不想直接说出“杀人”两个字。

“像人类一样?你太可爱了,哪怕是人类自己,也很难全部及格,不不不,我认为,我高估了他们,呵呵。”

“会不会低估了你们自己?”

“无论如何,以我对大家的了解,做不到。至于我还会不会看见鲜血就陷入迷狂?会,但是能忍住。”它把独角塞回去。

我抓住它手腕:“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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