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看不见的森林50(1 / 2)

我们走这边。

他们走那边。

队长骑着马,黑色骏马,手里牵着绳子,另一端在我两个手腕上。

倘若不是很快来到这片满是树林之地,那么看上去,我跟犯人没有区别。

队长停下来,对远处即将分离的队员,打开手掌,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斜向下的动作。

那个303房间的人,既不认识我,也没有做越距之事,结果却因为我,受到牵连。

“他们去哪里?”我一边说,一边用力拉了拉。

队长更用力了。

他那张如同腊肉般硬朗的脸,观察一番前面的无人地带,然后继续走。

我不可能逃离。

他骑着马。

全程,仿佛面对一条流浪狗一样,不愿意跟我多聊。

时不时看我两眼,还递上水给我喝。

如果要惩罚我,完全可以驾驾驾往前跑。

这样我会和大地融为一体。

但是并没有,反而放长了绳子。

“我不是人。”我眼睛瞪得如枯树的空洞,看着地面,假装自言自语,可是音量不小。

结果又这样走了几步,他才终于开口:

“你要是人,一个正常人,一个健康人,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呢?”

原来是这个意思。

难道刚才维塔大楼里面的妇女,也是这个意思吗。

“那地方怎么了,也是大城市的一部分。”我瞅了瞅他的刀,别在腰间,要是找准时机,也不是不可以拼死一搏。

“魅王殿,还是一部分呢。能一样吗?”说着,他下了马。

不能再等了。

可是手腕别说去夺刀,哪怕是从地上捡起一片树叶,都费劲。

突然背后痒,好想挠痒痒,于是身子东倒西歪,手怎么也无法绕回去。

他走向我,到后面,轻轻滑出刀。

啾啾!

吱喳吱喳!

包谷……

鲸落湾没有如此漂亮的森林。

当然也就从未听过如此丰富的叫声。

相对于听过的靡靡之音,不遑多让。

这样死去,也挺好。

我闭上眼睛。

呲……

呲……呲……

刀把的端头,正在摩擦我后背。

“是这里吗?”队长问道。

“左边左边,上去一点,哎哟,就那里,重点,重点,哎哟。好舒服。”本来没那么痒,他一按摩,反而更痒。

“上去。”他收回刀,指了指马。

我对于这个命令,懵然无知。

队长拉着我,直接推上了马背。

至于那绳子,他绑在了马鞍上,并让我手抓住缰绳。

“什么意思?”我还没有问出口。

他随即拍了拍马屁股,驾驾驾。

马飞奔出去。

要不是我死死抓住缰绳,指不定已经后仰而跌落。

速度谈不上极快,但是比极快只慢了一点点,因为马并没有一条直线跑到头,而是不断换着方向。

你说它迷路吧,它又切换自如。

你说它熟悉吧,它又毫无目的。

刚才在中央公园,队长就放过我们一马,难道这一次……

我开始对缰绳施加更多的力量。

可是,马并不听我指挥。

手中的绳索也固定在其上,说明我不能就这样跳马,危险系数很高。

马不知疲倦,我倒有点腻了。

如果说这算一种惩罚的话,那么就是制造某种以为可以逃离的幻象,结果却是让我迷失在树林,自生自灭。

一低头,发现了刚才医院的白大褂,还在我胀鼓鼓的荷包里面。

马如果不听我指挥。

那么马会不会紧张呢。

有了。

我把白大褂取下来,打开,当马稍作停留,选择方向时,我双脚用力,往前一蹬,用白大褂罩住了它的眼睛。

再包一圈。

严实一些。

看你还怎么跑。

这下好了,马不仅没有停下,反而更加疯狂。

但是跟刚才的区别在于,我可以对它进行一点点控制。

于是一边拉着缰绳,一边观察四周。

除了不撞上树,还能不踩到坑。

完蛋了,比刚才更累了。

真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接着我去解开白大褂,哪里知道,马使劲甩头,完全不搭理我的解救。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前方的一个树杈。

那棵树,更像是两棵树长在了一起。

如果能让马冲过去,也许就能叫停它的无助。

比起马车来说,驾驭一头失控的马,需要的是不断给它信心。

驾驾驾驾驾……

我拉着缰绳,大声呼喊。

马冲了过去。

咔嚓!

成功了。

它一头刚刚好卡在树杈中,无论如何也不能动弹,然后开始嗷嗷叫唤。

我把白大褂取下,也许这样,它会好受一些。

然后下马,解开了绳索。

还特别把耳朵靠近手镯听了听,不过只听来树上的鸟鸣。

队长不在,要赶快了。

这不是树林,这是森林。

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刚才因为胡乱四窜,现在完全失去了方向。

有太阳。

我抬起头,重新辨识方向。

选了一个跟刚才差不多,但是稍有出入的角度,慢慢前行。

不仅如此,还不时回头,用卡住的马来确定自己有没有跑错。

已经够远。

不管了,接下来要一口气跑直线,跑出去为止。

当!

一面镜子出现在面前。

我还顺便整理了一下头发。

那把刀,稳稳当当插在了我身旁的树上。

两脚发软,顿时瘫软下去。

其实我想去拿刀,但是屁股靠在树上,完全使不上力。

队长朝我走过来。

我认为,刚才黑色骏马,只是原地打转,根本没跑出多远。

否则,队长那漫不经心的步伐,不可能这么快赶过来。

“知道这片森林,叫什么名字吗?”他取下刀,在空中挥舞两下,归位。

我摇摇头,呼吸发热。

“看不见的森林。”队长用皮靴踢开一只蝴蝶,“意思是,只要身在其中,外面的人,就发现不了。”

我点点头,也听不懂他什么意思,作何打算。

“刚才不错,”他做出包头拉缰的动作,“那两下,很帅。”

我摸到荷包,里面只剩下一个东西,上次,正是这东西,救了我们一命。

金币举高高,我稍微恢复一些。

队长呲开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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