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梦书19(2 / 2)
我捡起尖锐的石头当做武器,然后跨过溪流,往前跑去。
明明刚刚走过,而此时却完全不熟。
很快,我陷入了比刚才溪流更加生疏的环境之中。
鸟鸣,干预我判断。
蜣螂,打扰我观察。
但是我不计较,毕竟我喜欢它们,我甚至帮不小心倒立的蜣螂,翻了个身。
连蚊子也来凑热闹。
不对。
这不是一个收获枣子的季节。
至于蚊子,应该还在冬眠。
恍惚之间,那个身影出现了。
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故意躲藏,而是往前走。
我跟过去。
那是一身怎样的服装,干净而挺拔。
从未见过这样的穿戴。
他,眉清目秀,头发齐展,不急不慢的步伐显出健美的体态。
一抹光打到他脸上,那气色顿时增添三分。
他停下来,因为看到了山石上的红花。
郁金香。
“你好,能个忙吗?”他在说话。
我急忙躲到树后。
“你好,能过来一下吗?”他提高音量。
五秒后,我才慢慢探出眼睛。
没错,他在喊我,并朝我露出笑容点点头。
我把背后的石头扔掉,走上前。
他明明比我高,但是我却奋力攀爬,摘下三朵郁金香,递给了他。
“谢谢,你知道……”
“我知道你不能把衣服弄脏。”我主动帮他找理由。
“谢谢。”
“对了,你这衣服真好看,没见过。”我绕了一圈。
“燕尾服,如果你喜欢,下次……”他说了一半。
“下次怎样?”
“要不然,你试试其它的款式?”他看了看身后。
“还有什么款式?”
“你跟我来,前面就有一个模特,你先看看?”他闻了闻郁金香,然后直接转身离开。
我跟着他,生怕跟丢了。
他明显比我焦急许多。
所以,我们的距离,其实在不断拉大。
我不知道他名字。
他甚至都没有往后瞅上一眼。
正当我要大喊大骂之时,他站住了。
我比他更快站住。
因为一棵树下,正站着一个背影。
光透过树枝树叶缝隙打下来,连衣裙美不胜收。
我似乎发现了什么,居然再次躲到了树后。
当那姑娘转过身,我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
娜塔莎!
这只是撞击我心灵的第一道棒槌。
至于第二道,是刚才男子认为我不适合穿他那一身燕尾服,而是更加适合娜塔莎的连衣裙。
我低着头看了看,他可能误会了,把我当成了女生。
“你等很久了吗?”男子把花藏到背后。
“我不知道,我只是随便走走。”娜塔莎摊开手掌去接光。
“天气真好,我们可以随便走走。”男子抬头看了看。
“等很久了。”娜塔莎对着空气说道。
“你知道,找一套合适的衣服,需要不少时间,更不要说,偷衣服这件事情,我第一次做。”男子把最后一句说慢一些。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我可以给你做一件,尽管我喜欢跳舞,不过一件衣服而已,要不然下次回来的时候……”
“下次?”男子打断她。
“我发现,我在这里,一直都在掉东西。”娜塔莎原地转了一圈。
“上次是胸针,上上次是发夹,再上上上次,是……”
“手链。”
“你没有弄掉记忆,可是天大的好事。”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丢掉记忆呢?”她一只手抓住小树,再转了一个圈,“我在想,这一次,我会掉点什么?”
“如果你不建议,我已经帮你想好了。”男子背后的手,微调了下姿态。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快告诉我。”娜塔莎停下来。
“小红花。沁人肺腑的花,宛如……你裙子上的蝴蝶一样。”说完男子清了清喉咙。
真是可恶。
那明明是我帮忙采摘,却说成是娜塔莎掉落的东西。
“那是么?我找了好久,你快给我看看。”娜塔莎撅起的嘴巴往男子身后一戳。
郁金香就递送上去。
娜塔莎眉开眼笑,三秒不到,又没了踪影。
“你找到了,却不开心?”男子关切道。
“你摘了花,它会提前枯萎。”娜塔莎低头说道,“我离开后,你就会失去记忆。”
“不,永远不。”男子铿锵有力。
“忘了我吧。”娜塔莎把花扔掉。
“娜塔莎,你在胡说什么,我不可能忘记你,正如阳光不能忘记这片树林。”男子上前一步,语速加快。
“那你跟我走。”娜塔莎把眼睛甩起来,一眨不眨。
“我……可是我……”男子半转身,一只手撑着小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娜塔莎的表情如同一朵花,开给男子看。
“多可怕呀!我……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时候轮到男子背过身去。
“从来没有,便是对么?”娜塔莎一只手抓着树干,绕到男子面前。
“我该走了。”男子浑身发痒。
“你好狠心呐。一辈子不愿意离开,到头来,却责怪我。”娜塔莎没注意自己踩扁了郁金香。
“为什么要怪我,你也可以留下。”男子辩护道。
“我说了,只有记忆可以留下。”娜塔莎注意到了脚下。
“我有办法。”男子停止颤抖。
“我不要办法,我希望你对我说一句话,那种无论任何时候想起来,都让人开心的话。”娜塔莎捡起踩碎的红花。
“花,总会枯萎,不是么?”男子抓起娜塔莎两个手腕。
“我相信不是这句话。”娜塔莎看着他。
“那我宁愿,永远不说。”男子慢慢摊开手掌。
特别是那右手,全是红色。
红花,无人理会,完成了第二次坠落。
娜塔莎和男子,同时把脸转过来。
我一脚踢开滚球的蜣螂,它与战利品就此分离,身体还卡住了树枝,翻不了身。
屏住呼吸。
不要慌不要怕。
一个吃瓜的看客,为什么反而战战兢兢。
说不过去。
我慢慢把头探出去。
刚才还在的两人,顿时消失不见。
刚才那男子是乡巴佬么?
干净版本的那款。
毕竟,从来没有见过打扮整洁的它。
以及没有独角的它们!
我来到他们两人刚才所在地。
地上三朵郁金香,依然还在。
正要离开时,我捡起一朵。
捏了捏,花瓣立即化作了粉末。
刚才我摘花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注意?
我把鼻子靠近。
“你等很久了吗?”身后的声音传来。
我把花藏到身后,转过去。
男子……
还真是乡巴佬啊。
哪怕在逆光之中,我总算抓住重点,那只替我挡刀的左手掌,确实有一道深深的沟壑。
至于另一只,他捏成拳头。
“你等很久了吗?还是,你找我很久了?”他继续问道。
“我为什么要找你?”我依样画葫芦。
“听说。”乡巴佬十分果断。
“切,我有病吧?我跟你说,我顶多也只不过是……看上你这一身衣服,确实不错。”我实话实说。
“不,你在找我。”他低头微笑。
“你是哪根筋不对吗?大佬爹呢?”说完我丢掉红花,往前走去。
谈话内容跟我想象的大相径庭,没意思。
“你在找我。”他还在坚持,“你把我当成了乡巴佬,当然,你错了,我是另外的东西,「那东西」……”
最后三个字暂停了我脚步。
「那东西」……
我一转身。
他消失了。
天旋地转。
树叶和光,未经允许,突然盖了下来。
所有东西开始变模糊,一切在缩小,似乎要把我囚禁在一个椭圆的空间内。
我用力撑开它。
它弹性极佳。
我不得不坐下来。
这块薄膜的外面转为黯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一辈子不愿意离开?”
“从来没有,便是对么?”
外面一片漆黑,我这里才是光。
我再次站立,没有重心,也找不见方向。
好在我有力量。
拼尽全力,绝不气馁。
我是光。
于是,就有了光。
那个身影,一定是刚才那个身影,阴魂不散。
我捡起尖锐的石头当做武器,然后跨过溪流,往前跑去。
明明刚刚走过,而此时却完全不熟。
很快,我陷入了比刚才溪流更加生疏的环境之中。
鸟鸣,干预我判断。
蜣螂,打扰我观察。
但是我不计较,毕竟我喜欢它们,我甚至帮不小心倒立的蜣螂,翻了个身。
连蚊子也来凑热闹。
不对。
这不是一个收获枣子的季节。
至于蚊子,应该还在冬眠。
恍惚之间,那个身影出现了。
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故意躲藏,而是往前走。
我跟过去。
那是一身怎样的服装,干净而挺拔。
从未见过这样的穿戴。
他,眉清目秀,头发齐展,不急不慢的步伐显出健美的体态。
一抹光打到他脸上,那气色顿时增添三分。
他停下来,因为看到了山石上的红花。
郁金香。
“你好,能个忙吗?”他在说话。
我急忙躲到树后。
“你好,能过来一下吗?”他提高音量。
五秒后,我才慢慢探出眼睛。
没错,他在喊我,并朝我露出笑容点点头。
我把背后的石头扔掉,走上前。
他明明比我高,但是我却奋力攀爬,摘下三朵郁金香,递给了他。
“谢谢,你知道……”
“我知道你不能把衣服弄脏。”我主动帮他找理由。
“谢谢。”
“对了,你这衣服真好看,没见过。”我绕了一圈。
“燕尾服,如果你喜欢,下次……”他说了一半。
“下次怎样?”
“要不然,你试试其它的款式?”他看了看身后。
“还有什么款式?”
“你跟我来,前面就有一个模特,你先看看?”他闻了闻郁金香,然后直接转身离开。
我跟着他,生怕跟丢了。
他明显比我焦急许多。
所以,我们的距离,其实在不断拉大。
我不知道他名字。
他甚至都没有往后瞅上一眼。
正当我要大喊大骂之时,他站住了。
我比他更快站住。
因为一棵树下,正站着一个背影。
光透过树枝树叶缝隙打下来,连衣裙美不胜收。
我似乎发现了什么,居然再次躲到了树后。
当那姑娘转过身,我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
娜塔莎!
这只是撞击我心灵的第一道棒槌。
至于第二道,是刚才男子认为我不适合穿他那一身燕尾服,而是更加适合娜塔莎的连衣裙。
我低着头看了看,他可能误会了,把我当成了女生。
“你等很久了吗?”男子把花藏到背后。
“我不知道,我只是随便走走。”娜塔莎摊开手掌去接光。
“天气真好,我们可以随便走走。”男子抬头看了看。
“等很久了。”娜塔莎对着空气说道。
“你知道,找一套合适的衣服,需要不少时间,更不要说,偷衣服这件事情,我第一次做。”男子把最后一句说慢一些。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我可以给你做一件,尽管我喜欢跳舞,不过一件衣服而已,要不然下次回来的时候……”
“下次?”男子打断她。
“我发现,我在这里,一直都在掉东西。”娜塔莎原地转了一圈。
“上次是胸针,上上次是发夹,再上上上次,是……”
“手链。”
“你没有弄掉记忆,可是天大的好事。”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丢掉记忆呢?”她一只手抓住小树,再转了一个圈,“我在想,这一次,我会掉点什么?”
“如果你不建议,我已经帮你想好了。”男子背后的手,微调了下姿态。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快告诉我。”娜塔莎停下来。
“小红花。沁人肺腑的花,宛如……你裙子上的蝴蝶一样。”说完男子清了清喉咙。
真是可恶。
那明明是我帮忙采摘,却说成是娜塔莎掉落的东西。
“那是么?我找了好久,你快给我看看。”娜塔莎撅起的嘴巴往男子身后一戳。
郁金香就递送上去。
娜塔莎眉开眼笑,三秒不到,又没了踪影。
“你找到了,却不开心?”男子关切道。
“你摘了花,它会提前枯萎。”娜塔莎低头说道,“我离开后,你就会失去记忆。”
“不,永远不。”男子铿锵有力。
“忘了我吧。”娜塔莎把花扔掉。
“娜塔莎,你在胡说什么,我不可能忘记你,正如阳光不能忘记这片树林。”男子上前一步,语速加快。
“那你跟我走。”娜塔莎把眼睛甩起来,一眨不眨。
“我……可是我……”男子半转身,一只手撑着小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娜塔莎的表情如同一朵花,开给男子看。
“多可怕呀!我……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时候轮到男子背过身去。
“从来没有,便是对么?”娜塔莎一只手抓着树干,绕到男子面前。
“我该走了。”男子浑身发痒。
“你好狠心呐。一辈子不愿意离开,到头来,却责怪我。”娜塔莎没注意自己踩扁了郁金香。
“为什么要怪我,你也可以留下。”男子辩护道。
“我说了,只有记忆可以留下。”娜塔莎注意到了脚下。
“我有办法。”男子停止颤抖。
“我不要办法,我希望你对我说一句话,那种无论任何时候想起来,都让人开心的话。”娜塔莎捡起踩碎的红花。
“花,总会枯萎,不是么?”男子抓起娜塔莎两个手腕。
“我相信不是这句话。”娜塔莎看着他。
“那我宁愿,永远不说。”男子慢慢摊开手掌。
特别是那右手,全是红色。
红花,无人理会,完成了第二次坠落。
娜塔莎和男子,同时把脸转过来。
我一脚踢开滚球的蜣螂,它与战利品就此分离,身体还卡住了树枝,翻不了身。
屏住呼吸。
不要慌不要怕。
一个吃瓜的看客,为什么反而战战兢兢。
说不过去。
我慢慢把头探出去。
刚才还在的两人,顿时消失不见。
刚才那男子是乡巴佬么?
干净版本的那款。
毕竟,从来没有见过打扮整洁的它。
以及没有独角的它们!
我来到他们两人刚才所在地。
地上三朵郁金香,依然还在。
正要离开时,我捡起一朵。
捏了捏,花瓣立即化作了粉末。
刚才我摘花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注意?
我把鼻子靠近。
“你等很久了吗?”身后的声音传来。
我把花藏到身后,转过去。
男子……
还真是乡巴佬啊。
哪怕在逆光之中,我总算抓住重点,那只替我挡刀的左手掌,确实有一道深深的沟壑。
至于另一只,他捏成拳头。
“你等很久了吗?还是,你找我很久了?”他继续问道。
“我为什么要找你?”我依样画葫芦。
“听说。”乡巴佬十分果断。
“切,我有病吧?我跟你说,我顶多也只不过是……看上你这一身衣服,确实不错。”我实话实说。
“不,你在找我。”他低头微笑。
“你是哪根筋不对吗?大佬爹呢?”说完我丢掉红花,往前走去。
谈话内容跟我想象的大相径庭,没意思。
“你在找我。”他还在坚持,“你把我当成了乡巴佬,当然,你错了,我是另外的东西,「那东西」……”
最后三个字暂停了我脚步。
「那东西」……
我一转身。
他消失了。
天旋地转。
树叶和光,未经允许,突然盖了下来。
所有东西开始变模糊,一切在缩小,似乎要把我囚禁在一个椭圆的空间内。
我用力撑开它。
它弹性极佳。
我不得不坐下来。
这块薄膜的外面转为黯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一辈子不愿意离开?”
“从来没有,便是对么?”
外面一片漆黑,我这里才是光。
我再次站立,没有重心,也找不见方向。
好在我有力量。
拼尽全力,绝不气馁。
我是光。
于是,就有了光。
那个身影,一定是刚才那个身影,阴魂不散。
我捡起尖锐的石头当做武器,然后跨过溪流,往前跑去。
明明刚刚走过,而此时却完全不熟。
很快,我陷入了比刚才溪流更加生疏的环境之中。
鸟鸣,干预我判断。
蜣螂,打扰我观察。
但是我不计较,毕竟我喜欢它们,我甚至帮不小心倒立的蜣螂,翻了个身。
连蚊子也来凑热闹。
不对。
这不是一个收获枣子的季节。
至于蚊子,应该还在冬眠。
恍惚之间,那个身影出现了。
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故意躲藏,而是往前走。
我跟过去。
那是一身怎样的服装,干净而挺拔。
从未见过这样的穿戴。
他,眉清目秀,头发齐展,不急不慢的步伐显出健美的体态。
一抹光打到他脸上,那气色顿时增添三分。
他停下来,因为看到了山石上的红花。
郁金香。
“你好,能个忙吗?”他在说话。
我急忙躲到树后。
“你好,能过来一下吗?”他提高音量。
五秒后,我才慢慢探出眼睛。
没错,他在喊我,并朝我露出笑容点点头。
我把背后的石头扔掉,走上前。
他明明比我高,但是我却奋力攀爬,摘下三朵郁金香,递给了他。
“谢谢,你知道……”
“我知道你不能把衣服弄脏。”我主动帮他找理由。
“谢谢。”
“对了,你这衣服真好看,没见过。”我绕了一圈。
“燕尾服,如果你喜欢,下次……”他说了一半。
“下次怎样?”
“要不然,你试试其它的款式?”他看了看身后。
“还有什么款式?”
“你跟我来,前面就有一个模特,你先看看?”他闻了闻郁金香,然后直接转身离开。
我跟着他,生怕跟丢了。
他明显比我焦急许多。
所以,我们的距离,其实在不断拉大。
我不知道他名字。
他甚至都没有往后瞅上一眼。
正当我要大喊大骂之时,他站住了。
我比他更快站住。
因为一棵树下,正站着一个背影。
光透过树枝树叶缝隙打下来,连衣裙美不胜收。
我似乎发现了什么,居然再次躲到了树后。
当那姑娘转过身,我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
娜塔莎!
这只是撞击我心灵的第一道棒槌。
至于第二道,是刚才男子认为我不适合穿他那一身燕尾服,而是更加适合娜塔莎的连衣裙。
我低着头看了看,他可能误会了,把我当成了女生。
“你等很久了吗?”男子把花藏到背后。
“我不知道,我只是随便走走。”娜塔莎摊开手掌去接光。
“天气真好,我们可以随便走走。”男子抬头看了看。
“等很久了。”娜塔莎对着空气说道。
“你知道,找一套合适的衣服,需要不少时间,更不要说,偷衣服这件事情,我第一次做。”男子把最后一句说慢一些。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我可以给你做一件,尽管我喜欢跳舞,不过一件衣服而已,要不然下次回来的时候……”
“下次?”男子打断她。
“我发现,我在这里,一直都在掉东西。”娜塔莎原地转了一圈。
“上次是胸针,上上次是发夹,再上上上次,是……”
“手链。”
“你没有弄掉记忆,可是天大的好事。”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丢掉记忆呢?”她一只手抓住小树,再转了一个圈,“我在想,这一次,我会掉点什么?”
“如果你不建议,我已经帮你想好了。”男子背后的手,微调了下姿态。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快告诉我。”娜塔莎停下来。
“小红花。沁人肺腑的花,宛如……你裙子上的蝴蝶一样。”说完男子清了清喉咙。
真是可恶。
那明明是我帮忙采摘,却说成是娜塔莎掉落的东西。
“那是么?我找了好久,你快给我看看。”娜塔莎撅起的嘴巴往男子身后一戳。
郁金香就递送上去。
娜塔莎眉开眼笑,三秒不到,又没了踪影。
“你找到了,却不开心?”男子关切道。
“你摘了花,它会提前枯萎。”娜塔莎低头说道,“我离开后,你就会失去记忆。”
“不,永远不。”男子铿锵有力。
“忘了我吧。”娜塔莎把花扔掉。
“娜塔莎,你在胡说什么,我不可能忘记你,正如阳光不能忘记这片树林。”男子上前一步,语速加快。
“那你跟我走。”娜塔莎把眼睛甩起来,一眨不眨。
“我……可是我……”男子半转身,一只手撑着小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娜塔莎的表情如同一朵花,开给男子看。
“多可怕呀!我……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时候轮到男子背过身去。
“从来没有,便是对么?”娜塔莎一只手抓着树干,绕到男子面前。
“我该走了。”男子浑身发痒。
“你好狠心呐。一辈子不愿意离开,到头来,却责怪我。”娜塔莎没注意自己踩扁了郁金香。
“为什么要怪我,你也可以留下。”男子辩护道。
“我说了,只有记忆可以留下。”娜塔莎注意到了脚下。
“我有办法。”男子停止颤抖。
“我不要办法,我希望你对我说一句话,那种无论任何时候想起来,都让人开心的话。”娜塔莎捡起踩碎的红花。
“花,总会枯萎,不是么?”男子抓起娜塔莎两个手腕。
“我相信不是这句话。”娜塔莎看着他。
“那我宁愿,永远不说。”男子慢慢摊开手掌。
特别是那右手,全是红色。
红花,无人理会,完成了第二次坠落。
娜塔莎和男子,同时把脸转过来。
我一脚踢开滚球的蜣螂,它与战利品就此分离,身体还卡住了树枝,翻不了身。
屏住呼吸。
不要慌不要怕。
一个吃瓜的看客,为什么反而战战兢兢。
说不过去。
我慢慢把头探出去。
刚才还在的两人,顿时消失不见。
刚才那男子是乡巴佬么?
干净版本的那款。
毕竟,从来没有见过打扮整洁的它。
以及没有独角的它们!
我来到他们两人刚才所在地。
地上三朵郁金香,依然还在。
正要离开时,我捡起一朵。
捏了捏,花瓣立即化作了粉末。
刚才我摘花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注意?
我把鼻子靠近。
“你等很久了吗?”身后的声音传来。
我把花藏到身后,转过去。
男子……
还真是乡巴佬啊。
哪怕在逆光之中,我总算抓住重点,那只替我挡刀的左手掌,确实有一道深深的沟壑。
至于另一只,他捏成拳头。
“你等很久了吗?还是,你找我很久了?”他继续问道。
“我为什么要找你?”我依样画葫芦。
“听说。”乡巴佬十分果断。
“切,我有病吧?我跟你说,我顶多也只不过是……看上你这一身衣服,确实不错。”我实话实说。
“不,你在找我。”他低头微笑。
“你是哪根筋不对吗?大佬爹呢?”说完我丢掉红花,往前走去。
谈话内容跟我想象的大相径庭,没意思。
“你在找我。”他还在坚持,“你把我当成了乡巴佬,当然,你错了,我是另外的东西,「那东西」……”
最后三个字暂停了我脚步。
「那东西」……
我一转身。
他消失了。
天旋地转。
树叶和光,未经允许,突然盖了下来。
所有东西开始变模糊,一切在缩小,似乎要把我囚禁在一个椭圆的空间内。
我用力撑开它。
它弹性极佳。
我不得不坐下来。
这块薄膜的外面转为黯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一辈子不愿意离开?”
“从来没有,便是对么?”
外面一片漆黑,我这里才是光。
我再次站立,没有重心,也找不见方向。
好在我有力量。
拼尽全力,绝不气馁。
我是光。
于是,就有了光。
那个身影,一定是刚才那个身影,阴魂不散。
我捡起尖锐的石头当做武器,然后跨过溪流,往前跑去。
明明刚刚走过,而此时却完全不熟。
很快,我陷入了比刚才溪流更加生疏的环境之中。
鸟鸣,干预我判断。
蜣螂,打扰我观察。
但是我不计较,毕竟我喜欢它们,我甚至帮不小心倒立的蜣螂,翻了个身。
连蚊子也来凑热闹。
不对。
这不是一个收获枣子的季节。
至于蚊子,应该还在冬眠。
恍惚之间,那个身影出现了。
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故意躲藏,而是往前走。
我跟过去。
那是一身怎样的服装,干净而挺拔。
从未见过这样的穿戴。
他,眉清目秀,头发齐展,不急不慢的步伐显出健美的体态。
一抹光打到他脸上,那气色顿时增添三分。
他停下来,因为看到了山石上的红花。
郁金香。
“你好,能个忙吗?”他在说话。
我急忙躲到树后。
“你好,能过来一下吗?”他提高音量。
五秒后,我才慢慢探出眼睛。
没错,他在喊我,并朝我露出笑容点点头。
我把背后的石头扔掉,走上前。
他明明比我高,但是我却奋力攀爬,摘下三朵郁金香,递给了他。
“谢谢,你知道……”
“我知道你不能把衣服弄脏。”我主动帮他找理由。
“谢谢。”
“对了,你这衣服真好看,没见过。”我绕了一圈。
“燕尾服,如果你喜欢,下次……”他说了一半。
“下次怎样?”
“要不然,你试试其它的款式?”他看了看身后。
“还有什么款式?”
“你跟我来,前面就有一个模特,你先看看?”他闻了闻郁金香,然后直接转身离开。
我跟着他,生怕跟丢了。
他明显比我焦急许多。
所以,我们的距离,其实在不断拉大。
我不知道他名字。
他甚至都没有往后瞅上一眼。
正当我要大喊大骂之时,他站住了。
我比他更快站住。
因为一棵树下,正站着一个背影。
光透过树枝树叶缝隙打下来,连衣裙美不胜收。
我似乎发现了什么,居然再次躲到了树后。
当那姑娘转过身,我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
娜塔莎!
这只是撞击我心灵的第一道棒槌。
至于第二道,是刚才男子认为我不适合穿他那一身燕尾服,而是更加适合娜塔莎的连衣裙。
我低着头看了看,他可能误会了,把我当成了女生。
“你等很久了吗?”男子把花藏到背后。
“我不知道,我只是随便走走。”娜塔莎摊开手掌去接光。
“天气真好,我们可以随便走走。”男子抬头看了看。
“等很久了。”娜塔莎对着空气说道。
“你知道,找一套合适的衣服,需要不少时间,更不要说,偷衣服这件事情,我第一次做。”男子把最后一句说慢一些。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我可以给你做一件,尽管我喜欢跳舞,不过一件衣服而已,要不然下次回来的时候……”
“下次?”男子打断她。
“我发现,我在这里,一直都在掉东西。”娜塔莎原地转了一圈。
“上次是胸针,上上次是发夹,再上上上次,是……”
“手链。”
“你没有弄掉记忆,可是天大的好事。”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丢掉记忆呢?”她一只手抓住小树,再转了一个圈,“我在想,这一次,我会掉点什么?”
“如果你不建议,我已经帮你想好了。”男子背后的手,微调了下姿态。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快告诉我。”娜塔莎停下来。
“小红花。沁人肺腑的花,宛如……你裙子上的蝴蝶一样。”说完男子清了清喉咙。
真是可恶。
那明明是我帮忙采摘,却说成是娜塔莎掉落的东西。
“那是么?我找了好久,你快给我看看。”娜塔莎撅起的嘴巴往男子身后一戳。
郁金香就递送上去。
娜塔莎眉开眼笑,三秒不到,又没了踪影。
“你找到了,却不开心?”男子关切道。
“你摘了花,它会提前枯萎。”娜塔莎低头说道,“我离开后,你就会失去记忆。”
“不,永远不。”男子铿锵有力。
“忘了我吧。”娜塔莎把花扔掉。
“娜塔莎,你在胡说什么,我不可能忘记你,正如阳光不能忘记这片树林。”男子上前一步,语速加快。
“那你跟我走。”娜塔莎把眼睛甩起来,一眨不眨。
“我……可是我……”男子半转身,一只手撑着小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娜塔莎的表情如同一朵花,开给男子看。
“多可怕呀!我……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时候轮到男子背过身去。
“从来没有,便是对么?”娜塔莎一只手抓着树干,绕到男子面前。
“我该走了。”男子浑身发痒。
“你好狠心呐。一辈子不愿意离开,到头来,却责怪我。”娜塔莎没注意自己踩扁了郁金香。
“为什么要怪我,你也可以留下。”男子辩护道。
“我说了,只有记忆可以留下。”娜塔莎注意到了脚下。
“我有办法。”男子停止颤抖。
“我不要办法,我希望你对我说一句话,那种无论任何时候想起来,都让人开心的话。”娜塔莎捡起踩碎的红花。
“花,总会枯萎,不是么?”男子抓起娜塔莎两个手腕。
“我相信不是这句话。”娜塔莎看着他。
“那我宁愿,永远不说。”男子慢慢摊开手掌。
特别是那右手,全是红色。
红花,无人理会,完成了第二次坠落。
娜塔莎和男子,同时把脸转过来。
我一脚踢开滚球的蜣螂,它与战利品就此分离,身体还卡住了树枝,翻不了身。
屏住呼吸。
不要慌不要怕。
一个吃瓜的看客,为什么反而战战兢兢。
说不过去。
我慢慢把头探出去。
刚才还在的两人,顿时消失不见。
刚才那男子是乡巴佬么?
干净版本的那款。
毕竟,从来没有见过打扮整洁的它。
以及没有独角的它们!
我来到他们两人刚才所在地。
地上三朵郁金香,依然还在。
正要离开时,我捡起一朵。
捏了捏,花瓣立即化作了粉末。
刚才我摘花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注意?
我把鼻子靠近。
“你等很久了吗?”身后的声音传来。
我把花藏到身后,转过去。
男子……
还真是乡巴佬啊。
哪怕在逆光之中,我总算抓住重点,那只替我挡刀的左手掌,确实有一道深深的沟壑。
至于另一只,他捏成拳头。
“你等很久了吗?还是,你找我很久了?”他继续问道。
“我为什么要找你?”我依样画葫芦。
“听说。”乡巴佬十分果断。
“切,我有病吧?我跟你说,我顶多也只不过是……看上你这一身衣服,确实不错。”我实话实说。
“不,你在找我。”他低头微笑。
“你是哪根筋不对吗?大佬爹呢?”说完我丢掉红花,往前走去。
谈话内容跟我想象的大相径庭,没意思。
“你在找我。”他还在坚持,“你把我当成了乡巴佬,当然,你错了,我是另外的东西,「那东西」……”
最后三个字暂停了我脚步。
「那东西」……
我一转身。
他消失了。
天旋地转。
树叶和光,未经允许,突然盖了下来。
所有东西开始变模糊,一切在缩小,似乎要把我囚禁在一个椭圆的空间内。
我用力撑开它。
它弹性极佳。
我不得不坐下来。
这块薄膜的外面转为黯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一辈子不愿意离开?”
“从来没有,便是对么?”
外面一片漆黑,我这里才是光。
我再次站立,没有重心,也找不见方向。
好在我有力量。
拼尽全力,绝不气馁。
我是光。
于是,就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