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痛25（2 / 2）

中年人愣了一下，哭道：“大爷！我们来的时候，山寨的人就都死了！不干我们的事！”

伍十二脑袋轰的一声炸响，耳朵嗡声大作，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应该是听错了，他想，应该是耳朵出问题了，拍了拍耳朵，再次问道：“你说，他们去哪了？”

“他们……他们都死了！”中年人不敢欺瞒。

“死了……”伍十二讷讷道，身形晃了几下，才勉强稳住。

“怎么死的？”

“大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中年男人直想跪下磕头，求眼前之人放过他，可他身形遭到禁锢，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伍十二怔怔地望向其他人，无不目光闪避，无不想要远离。

“不可能……”

谁敢动老虎山寨？

谁敢动老虎山寨！

他颤抖着，心脏狂跳，无形之力倾泄而出，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极大的压迫，喘不过气，眼睛充血，发红。

中年人惊恐地想到，如果任由眼前之人发疯下去，恐怕整个山寨的人，都难逃一死，他咬牙道：“大爷！我们不是凶手，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就死了，我们一起把他们埋了，已经让他们入土为安，我们也是见到山寨没人了，才敢住进来，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马上离开！”

伍十二浑身一颤，心道：他们真的死了，已经入土为安了！

两行热泪流了出来。

泪水化去心脏的狂躁，留下无尽的哀恸，好像刀绞一般，痛得无法出声。

无形之力缓缓而散，山寨诸人才得以喘息。

中年人想，眼前之人是何等恐怖？传言半点不虚，老虎山寨果然存在可以匹敌仙人的强者，可是，纵使再强，老虎山寨还是死尽了……

伍十二一步，一步地走上寨墙。

眼前恍惚出现并肩死战的大顺的身影，恍惚出现胡天师挥洒纸钱的情形。

伸手去触，只剩空荡荡的寨墙。

他一步，一步地走入大厅，方桌周边，似乎还坐着幺五叔、村长等人，可泪光一闪，只剩下满屋伏跪于地，浑身战栗的陌生人。

他费尽心思，带领大家躲避灵灾，占山筑寨，以为从此无忧无虑，可是，仅仅外出远游一趟，就天人相隔了。

为什么？

他木然地说：“为什么？”

回到中年人的身边，声音好似九幽而出，嘶哑道：“埋在哪里？”

“山寨，后面。”

意念一动，瞬息之间，他和中年人一起出现在山寨后面。

一堆新土。

他胸口剧烈起伏，张大嘴巴，想要哭出声来，可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双膝跪下，砸在泥土之中，头重重地碰着地面，一下，两下，三下……

中年人默默无声。

三天悄然而逝。

中年人的禁锢早已解除，可以自由行动。

每天，他总要来一趟山寨后面，放下吃食，劝道：“吃点吧！”

可眼前之人泥塑一样跪着，饿了，渴了，机械地抓起吃的，喝的，胡乱地塞入嘴里，就算解决了饥渴问题。

他叹息一声，陪着站立许久，才返回山寨。

大部分人已经逃跑，新亡之人已经入土，对于死亡，大家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只是麻木地挖坑，掩埋。

天灾不幸，人力难违，可为何人与人之间，还要血腥杀戮呢？中年人不解，但他一个凡人，终究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纵然堪比仙人的强者，如伍十二，也得承受痛失亲人的悲苦！

正自感慨，忽的听到冲天的怒吼：“孔一啸，我要杀你！”

他转过头去，看向山寨后面，只见群鸟惊飞，树枝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