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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也是二十七即位。”

没等李亨说完,李世民便叱断了他的话,身体猛然前倾,双目盯在他的脸上。就在这瞬间门,李世民如同一头踞在山岩上的猛虎,目光阴冷,森严逼人:“李亨,你觉得二十七即位,有什么问题吗?”

李亨这才惊觉自己犯了忌讳,他摇头认错,终于闭嘴不言。

李世民闭了闭眼,缓和了语气:“郭子仪。”

郭子仪上前静候吩咐。

“代宗即位一事,朕就交由你负责。谁要是胆敢生事,朕允你先斩后奏。至于冬郎,他日后就由我亲自调教——你拿铜盆盛这石潭清水,到时候放到冬郎书房中。朕往后每日择一个时辰教他为君之道。平日里朝中若有大事不决,你也可捧铜盆上朝,朕会帮你们一同谋划。”

听到这句话,众人无不惊喜。

武将们对视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联手把最有威望的哥舒翰推了出去。哥舒翰手上还拿着之前取来的潼关舆图,他犹犹豫豫地凑到潭边,恭敬道:“太宗……”

“哥舒翰,不必着急。”李世民笑了笑,将铜镜微微一转:程知节黝黑的面孔随即出现在石潭之中。

见到哥舒翰,程知节笑得无比开怀:“哥舒,你也打一盆水回家。等圣人空闲了,俺就去借圣人的铜镜找你聊天!记得啊,我给你发申请的时候,铜盆就会发光,你到时候记得备好舆图兵书!”

见哥舒翰有了安排,天宝众人无不眼红,纷纷上前:

“太宗,臣想向李将军请教布兵策略!”

“太宗,臣想向房大人请教税赋事宜!”

“太宗,臣……”

见铜镜里众人争先恐后,李世民故作苦恼,嘴角却不由上翘:唉,朕的爱卿们,就是这么受欢迎!

“你们自个儿打水吧,轮到你们了,铜盆自然会亮。”李世民大手一挥,慷慨借出自家朝臣。

房玄龄幽幽望了李世民一眼,摸着胡子缓缓道:“圣人,臣老了,晚上睡得早。若是歇息得晚些,次日就容易没精神……”

“老房的意思是,不需要给他排进去!”程知节“闻弦而知雅意”,拍着胸脯兴奋道:“臣身体壮实,睡得迟!既然不排老房,他的那个时辰就让给臣吧,臣一天两个时辰,圣人你看中不中?”

“不中!”房玄龄勃然大怒。

要不是打不过,他恨不得将这个笨头笨脑的程知节直接踹出去。房玄龄上前一步,面上再无刚才的故作矜持,目光炯炯地盯着李世民手里的铜镜:“臣的意思是,视频的时间门给臣排到早朝后。一日之计在于晨,日出气清,正是对策的好时光。”

“嘿,老房!有的排就不错了,你还挑上时辰了?”

眼见算好的时间门少了一个时辰,程知节顿时黑了脸:“那臣要申时的,申时正好是京营的练兵时间门,臣要带哥舒翰他们去军营中看看。”

“哎我说你个程咬金,申时正是都堂散值的时间门,这不应该交由我和玄成?”长孙无忌不满道,决定拉魏征组队。

“辅机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李世民看着底下为排班时间门激烈争吵的众人,抚须笑而不语:

哼,谁说朕每天只用一个时辰?

朕辅导完冬郎,还要让郭子仪带朕看遍百年后的大唐风光!

第25章 【集句诗】

上一次的天幕给各朝各代的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如今人人随时留意天空。就连农夫在地里干活、百姓在街上行走、将军在马上巡逻……都会时不时抬头看一眼。

若说反应最大的,其实当属两批人:

第一批自然是帝王将相,王公贵族。

大部分人都期待仙人能够眷顾自己的家国,提供一些未来的启示和预兆。尤其是某些与异族对峙的王朝,听到匈奴、女真那边竟然看不到天幕,每个人都喜上眉梢,觉得天佑国祚。

当然,也有部分人提心吊胆,恨不得天幕永远不要再出现。尤其是某些有清晰自我认识的昏君,他们这几日苦不堪言:在和爱妃们厮混的时候,身体总会冷不丁一颤,生怕天幕突现点名。如此几次,这些昏君寝食难安、莫名憔悴,甚至连那方面都感觉萎靡不振。

第二批反应极大的,要数各朝的文人墨客。

唐朝之前的那些朝代,但凡有点文采的读书人都开始学习作诗,就连平日里不爱读书的武将们也都想法设法地来几句大白话——万一呢!万一以后出名了呢!

而唐朝之后的读书人,则感想不一:有人效仿杜甫的主旨,将视线从风月转向了百姓。而有人则准备学习杜甫的高产(比如清朝某位皇帝),坚信只要自己写得够多,总有佳作能被后世称颂。

但无论是谁,每个人都在关注天幕,所以当月兮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几乎全民同时仰头——

【大家好,我是主播月兮,欢迎进入我的公益直播间。】

【根据观众们的反馈,月兮决定插播一次愉快轻松的集句诗专题。在这个专题中,我们会将直播重点放在各位诗人身上,主讲有趣的集句诗。当然,因为本次直播主打一个轻松愉快,所以月兮会适时开放弹幕和投票功能,大家记得为自己心爱的诗人打call哦!】

不管各位备好笔墨、准备记录国史的帝王大臣们想法如何,各地纷纷响起属于读书人的兴奋呼喊:“主讲诗人!还是各位诗人!”

诗人作者们内心狂喜:终于到自家主场了。咱也不奢求诗圣的待遇,但仙人既然都说“各位”了,这次或多或少也该提一嘴自己吧?

有这样想法的文人墨客不在少数,尤其是那些正围坐在一起的诗人们。原本大家饮酒唱词,不亦说乎,但当听到天幕的声音,所有人几乎同时丢开酒杯,猛地向栏杆、窗棱边扑去。

「唐·公元823年」

「杭州」

今日正巧是白居易做东。

他任杭州刺史快一年了,白居易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地方。不仅因为此地民风淳朴、风景动人,更因为他好友元稹就在附近做官,两人得以常常相聚。

元稹,他刚从宰相调任浙东观察使不久,任职府衙与杭州很近,今日白居易做东,他自然欣然赴约。当然,作为风流子,除了美酒佳肴,他还点了几个歌伎相伴,其中有一个才女刘采春,她是江南风头最盛的女伶,她今日得空,便也赏光赴宴为两位诗人唱词。

“我们如今倒也潇洒,偏安一隅,书诗酒茶。”元稹摸着自己的胡子,眼里泛滥着潋滟的春色,他先是对面容妩媚的刘采春微微一笑,这才慢悠悠地举杯望向白居易。

白居易将元稹的表情看在眼里,顺着元稹的目光,他也看了一眼刘采春,颇感兴趣地挑起眉:“微之,我们何不效仿前人之事,请刘大家唱词助兴?”

“曲子词没意思。”元稹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抬眼一笑:“要唱就唱我俩的诗。”

听到此话,刘采春从一旁侍女的手中接过曲颈琵琶,手指拂过四弦,当即流淌出一串泠泠如流水般的悦耳声音。她优雅地扶正琵琶,又伸手紧了紧弦,这才不紧不慢地将玉指落上品阶,随之款款抬眼:“两位大人,想听小女唱哪首?”

元稹微微举杯,唇边笑意深情款款:“你想唱哪首,就唱哪首。刘大家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

“大人可真为难我。”刘采春一笑,又转头望向白居易。

白居易和元稹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唱诗也有讲究,若是不对歌伎指定曲目,那就是暗着较劲的意思了。例如当初王昌龄、高适、王之涣三人围炉,也是请歌伎自选诗作唱曲,所谓“诗入歌词之多者,则为优矣”,当然,若是只有一名歌伎,那自然是先唱谁的,谁就略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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