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炉雪_分节阅读_第59节(1 / 2)

  裴熠点头,他托着下巴靠在案几:“我去了南齐。”

  “你去了南齐!?”戚玦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之余却又不敢高声,以免惊醒了琉翠,横生枝节。

  要潜入皇陵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戚玦问他:“什么时候的事情?”

  裴熠故作轻松般笑答:“阿玦你别这般惊讶,我不过是去南齐都城应京待了一年多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一年多?算起来他或许根本就没回盛京,而是从眉郡离开的时候,就直接去了南齐?!

  “你的意思是,你一个梁国亲王的世子,不仅潜入南齐都城一年多没被发现,甚至还进了皇陵,掀了人家先帝老人家的棺,拿了人的随葬品,还安然无恙回来了?”

  裴熠点头。

  “你胆子也太大了点!”戚玦道:“你才十五。”

  裴熠却道:“正是因为才十五,南齐人反倒对我失了警惕,更何况,阿玦你在时疫中立功的时候,不也是十五吗。”

  如今看他安然无恙地坐在面前,但这一年多,还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裴熠岔开话题:“你说他们是冲着什么来的?”

  “明月符。”

  戚玦不假思索。

  那个看似虚无缥缈的大周皇陵,传说里面有着可以制造万乘之兵的财富。

  她道:“得明月符者得周陵,得周陵者得天下,太多人为此蠢蠢欲动了。”

  “阿玦。”裴熠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南齐先帝已死多年,他的党羽也早已被拔除,为何鱼符还会再现世?”

  戚玦陷入沉思,她拿起纸笔潦草涂画着,絮絮道:“南齐那位威帝……他死后虽尊荣不变,但事实上……新上位的荣景帝并不是威帝的儿子,而是堂弟。荣景帝的继位之法并不光彩,可以说是篡位。所以在他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威帝的势力连根拔起。”

  而如今,这位齐威帝陪葬中的一枚鱼符,居然再次现世了。

  裴熠点头:“这正是我的不解之处,威帝死后,按理说,这个鱼符背后的势力,应当已经被荣景帝铲除了,但如今持符者依旧活跃,是不是说明,其实已经有某股新的势力接手了这一切,并继续谋划些别的什么?”

  “或许……”戚玦灵光一闪,在纸上画了个叉:“组建鱼符体系的人根并不是齐威帝?”

  二人对视着,戚玦指着信上鱼符的拓印,道:“你看,南齐陵墓里的这个鱼符,和何恭平的一样,是子符。”

  从前越王和楚家也共同创制了一批鱼符,子符与母符的差别她还是能分辨出的。

  持母符着为将,持子符者为卒,子符可以有千千万万,但母符只有一个。

  戚玦不禁背脊发凉:这也就说明,齐威帝这个一国之君,居然也仅仅是一枚小卒……那么母符究竟在谁手上?

  裴熠的手支着下巴,手指抵在嘴唇上,面色严肃:“那个持有母符的人,曾经和齐威帝勾结,在齐威帝死后仍旧不消停,处心积虑在眉郡安插细作,就连戚府和姜家都有他的人……”

  戚玦的眉头越皱越深:“姜家也不简单,宁鸿康也只是姜家的一枚棋子,真正勾结如今南齐荣景帝的人,其实是姜浩,七夕之乱的主谋就是姜浩,时疫多半也和他有关……如此说来,母符之主与齐威帝为一派,姜家与荣景帝为另一派,两股势力,针锋相对。”

  “阿玦,你说姜家勾结敌国,是为了什么?”

  戚玦默了默:“既然持符者目的在于明月符,只怕姜家和荣景帝的目标也是这个,梅氏一族的故里就在如今的眉郡一带,范围再大些,就是梁齐边境,莫非是姜家和荣景帝达成了什么协议,要合作寻找明月符?而姜家要做的,是通过两国交战,彻底控制南境,以便寻找明月符的下落。”

  “接下来我打算回盛京,继续探查此事,如果我父亲就是何恭平的指使者,那母符便在他手里,我一定会把它找到的。”裴熠道。

  戚玦知晓他会为此事深入南齐,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便也不阻,只道:“你小心。”

  裴熠乖巧地点点头,转而道:“阿玦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耿淑妃和陛下为难你了?”

  说到这个么……可不只是为难那么简单。

  戚玦道:“为何这么问?”

  “我只是觉得,阿玦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哪有什么不一样……”戚玦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

  “不知。”裴熠歪着脑袋看她:“说不上来。”

  “一年多不见,你个子都长高了,我当然也会变。”戚玦生硬解释。

  但裴熠却摇了摇头:“不是和一年多以前不一样了,是和七夕那晚相比。”

  当然不一样,关于耿月夕的那部分记忆已经觉醒了,多少会有点影响。

  只是……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未免裴熠再多追问,戚玦顺着他的话,答道:“是有些麻烦事,你来得正好,帮我个忙。”

  ……

  竹亭的课还照常上着。

  次日一大早,戚玦和戚玫刚到竹亭,就看到戚珞在奋笔疾书。

  “三姐姐今日好生勤奋。”她道。

  可戚珞却是没心思理她,倒是戚珑解释:“珞儿以为柳先生今后不来了,课业便没写,眼下正着急补呢。”

  不出意外,戚珞又受罚了。

  下学的时候,一众姐妹都走了,唯有戚玉瑄留了下来,甚至还支走了戚瑶。

  见状,柳吟问她:“姑娘可是课上还有什么不解之处?”

  却见她犹豫了一瞬,道:“先生讲得十分详尽,玉瑄并无不解,只是想着先生婚期将近,想向先生道一声贺。”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