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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过揣揣不安的卢修斯马尔福,坐在了里德尔旁边,自然而然地覆住了他的手,转头看向福利:“你们没有资格、能力伤害属于我的灵魂。”

他们不止一次十指紧扣,随着一次次交缠紧握愈来愈盛的暖意不满足于皮囊上短暂的停留,锲而不舍地寻找钻入骸骨的机会。这一次相握间的温暖甚至远盛相贴时的炽热,将不知何处来的欢欣充实、平白蔓延开的恐惧惊慌一股脑送入骨髓。

她在意他的灵魂,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他不抵触这样的在意,甚至如此在意催生出一波波难以平歇的欣喜—不同于大权在握时的快乐,他还不至于分不清其中差别。未知的欣喜诞育不该有的渴求冲动,渴望着她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又一遍。

酿造出来的冲动令人恐惧。在她面前他仿佛丧失了大半思考能力,头脑又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热,时不时冒出愚不可及的疯狂念头。偏偏他又不想放开,只有真真切切握住才能确保抓住的不是虚幻,眼前的人不会顷刻消散。

福利端详了慕羽半晌,收了笑,认认真真说:“奥利维亚犯过的最大错误,就是生下你后没立即将你掐死。”

慕羽将另一只手探上了玉佩,细细感受上面四分五裂的纹路:“我希望她真能这么做。”

有人和她一起摩挲着快要破裂的玉佩,挥手判定了福利命运:“阿兹卡班很适合福利先生。”

直到快要被拖出去时福利似乎都不相信他竟然活了下来,并且并不因这样的苟活而欣喜。

慕羽将纳吉尼缠在手上玩,挑眉望着他,既没有得势后的喜悦又没有被挑衅的愤怒:“死对你来说是解脱,因此你不会死,”她说得无波无澜,不带丁点个人情绪,“我要你被摄魂怪,被绝望环绕,亲眼看着奥利维亚所喜爱的东西—纯真、善良、快乐、鲜活,是怎么消失的。”

她执起脖子上的挂坠,柔和地落下一吻:“这是我的世界,是我们的世界,不是她的。”

形势如何变化已经不言而喻。刚才已然决定倒戈的人明白过了这个时候只怕要错过机会,和福利这样的人死在一起,于是当机立断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福利用花言巧语怂恿我们去追求不属于自己的利益。是我们愚蠢,不能识别背后都是凤凰社的诡计,”哭的形态各异,声音倒是难得一致,“再加上美国魔法国会从中挑拨,我们才犯了蠢。”

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生怕说晚了被别人抢了先:“他们混在了魔法部…我能提供名字…”

“他们都死了,”慕羽风轻云淡一句话让他直接梗住,编造得再华丽的词藻都说不下去了。紧随其后的话让所有人本就提着的心悬得更高,“魔法国会做得过分。”

话题跳转得太快,今天的信息量在场好几人的脑容量加起来也不足以处理。唯有康奈利福吉的脑袋超水平发挥,超负荷极速运转起来:“对外恶意挑拨,寻衅滋事,安插人手,今日甚至杀害魔法部官员,对内无法约束巫师,将自身母国推向分裂边缘,”他哆哆嗦嗦地靠扶着墙才能站稳,却意识到这大概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身为魔法部部长,兼国际巫师联合会成员,我提议向魔法国会宣…”

他差点将舌头咬掉:“提供必要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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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眷恋

“口才越来越好了,康奈利,”康奈利福吉超乎预期的精彩表现让里德尔格外满意,同样享受着他极力摆出恭谦姿态的模样,面上却摆出极其遗憾的样子,“国际合作司驻魔法国会分部之前就联系过辛克尼斯,请求援助。多洛霍夫应该已经到了。”

他收起了方才的闲散和漫不经心,语调阴沉:“现在却要由我将这则消息递到你面前,康奈利,看来你这个魔法部部长做得很舒服。”

福吉在心里叫苦,又不敢多想以免遭致更多灾祸。他几乎出于本能地扫了一眼慕羽,后者只顾着翻阅堆积在桌案上的文档,一副纯真无害万事不管的态度。

先前走廊上此起彼伏的响动似乎还在耳畔回响。

“辛,辛克尼斯当然早就写过报告,事实上今天例会后魔法部就将计划向魔法国会发出通函,”他踢了一脚还在发呆尚且没反应过来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言明,言明鉴于魔法国会屡次越界,魔法部有权对魔法国会施加必要干涉,直至魔法国会重新按照友好互通条例进行合作。”

能在这种时候安然无恙地混下去,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脑袋反应也不慢,经这么一踢立刻回过神,张口就顺着编下去:“是,是这样,国际魔法合作司正准备向部长先生报备,同北欧接洽,全力支持魔法部在魔法国会的任何行动。”

不长的一段话两人硬是说得结结巴巴,大汗淋漓,然而不管怎样磕绊,仍旧极其默契地以三言两语敲定了主论调。既然起好了头剩余的人再愚钝也明白该怎么做,你一句我一句地附和,煞有其事地都快将正式通函计划写出来了。

自建立以来英国魔法部办事难得如此高效迅速。

“够了,”等到他们说完了汤姆里德尔才悠悠敲了敲桌子。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刚刚还义正言辞讨伐魔法国会的人立即消了声,“这次还会有诸如福利这样的人对叛党发表同情,申请公允吗?”

他慢条斯理地扫过在座每一个人,和他对视的纷纷恨不得将头埋进桌子里,颤抖着身子,像是收到了极端恐吓。

“不用害怕,”阴森的声音宛若最轻柔的耳语,“我不会介意无知的发言。”

在场众人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沈家满门被灭的惨状。

“沈家、福利这样的叛党背后都是凤凰社的阴谋,”最后还是卢修斯马尔福微微往前欠了欠身,“至少纯血,乃至每个蒙受恩惠得以站在阳光下的巫师都不会忘记您的恩德。”

没有回应,上首只余磕哒磕哒的声响,卢修斯马尔福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直到久不见回应才稍稍抬头往上看了一眼。

他们走了。哪怕仍然弥漫着看不见摸不着的血腥,空气仿佛都活泛了许多。

吓得恍若呆滞的部长秘书解脱般长舒一口气,张了张嘴像是要感慨什么,不等开口康奈利福吉便直接在他后脑勺扇了一掌:“闲着干什么,记录今天会议记录,通告魔法部全体职员,由于事态紧急,所有人不得早退,联系预言家日报,告诉那群人如果想好好活着最好今天结束前就能写出报道魔法国会的稿子。”

他喘了口气,艰难地爬一样重新回到首位,勉强撑起身子,脸白如纸,坐在下面的人也差不多。等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了他才握了握冰凉的手:“你们也一样。不想让一家子和沈家一样挂在电线杆上,或者搬家到阿兹卡班,那最好在今天处理好所有事情。”

英国魔法部才经历了一番大起大落,对岸同样也在历经一场旷日持久的谈判。明亮的灯光打在圆桌上分赛开来的文件封面,不断在两端来回横跳。

分作两头的人像是在这僵坐沉默了一个世纪一样。

室内空旷,却连一点回声都听不见。不止室内如此,门外也一样,整个世界似乎都因等不来这场谈判结果而腐朽了。

借着光晕伊尔弗莫尼遣出的代表细细观察这位仓促间宣誓上任的首脑,此刻他正皱眉看着其中一份文件,眉间的焦躁烦忧就没散开过。相较于副手时期,他苍老了许多,两鬓都生出了白霜,才将裁剪的正装也撑不起这副架子,空荡荡地挂着,像是要被任职以来接踵而至的压力压垮一样。

“先生,您在葬礼上发表的讲话提及过激进极端是盘旋在国家上空阴魂不散的魔鬼,”终于还是来人先开了口,“我们的魔法国会遭受攻击,或者我愿称之为侵略,您帮助了我们抵抗,您和我们应当有共识…”

借着纸张的遮掩,小巴蒂克劳奇掩住了嘴角的嘲讽,抬头时又一派心平气和:“注意措辞,我们从没施展任何帮助,我同样以为我们达成了共识。你们应该明白做出这样的决定我承受了多大压力—议会,民众,媒体,连外面那些土鸡瓦狗都来谴责了,我们也没有能力涉足更多,”他充满了无可奈何,“我们经不起分裂了。”

分裂?他最为顾虑的大概是自己的职业生涯和性命吧。伊尔弗莫尼代表眼神闪了闪,说得也是格外真诚:“让家园四分五裂不是我们的本意,相反,我们正在清除造成家乡分裂的毒瘤。中世纪回潮必然造成长久性压抑,过度的平衡最终滑向的只有极端不平。”

他觑了觑另一头的脸色,见其没有表现出抵触后才说了下去:“这一次意外、马赛诸塞的现状已经是先兆,您的前任过于激进,恕我冒犯,他正将我们拉向深渊,而现在离悬崖还有几步,缰绳握在了您手上,”他将一叠文件朝另一端推了推,“我们求的,也只是一份共识和共识之下的潜移默化,缓慢拉回正常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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