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1 / 2)

他眼睛红了,全当是被客厅中扬起的灰尘迷了眼:“还有两个月,便是我们同那群人商量好的时间,也是最好的时机,我们得最大程度熟悉所有地形,”他朝一直潜在角落的影子点了点头,“东方沈小姐也传来过消息,还有六个月当初签订的和约便到期,她不打算遵守,决定主动出击。对方人数远胜他们,首府必然守不住,却能牵扯英国视线。你们都知道伊尔弗莫尼的筹谋,不需我多讲...”

达芙妮握着的茶盏砰然掉落,摔成碎片。阿斯托利亚一把抓住姐姐,以最小声音念咒将地上碎片清理干净。

福利的视线在这里停留了许久:“须知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我们一方在坚守战斗。沈小姐弃首府吸引注意正是为了让我们这边扳回一局。只有我们赢了这一局,东方的局势才会活过来,拥有更多机会筹谋。不要让我们的那群‘盟友’如愿以偿。”

说着他语带讥讽:“我和他们接触最久。无利不起早的纯血,不甘现状不安于室的混血,还有美国魔法国会--没错,伊尔弗莫尼会帮我们拖住魔法国会,可事无绝对,他们人人都想分一杯羹,以自身利益为目的,掌控整个英国。如今合作被逼无奈,可我们不能引狼驱虎。”

“届时会由我亲自为你们打开魔法部大门,这将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他还在看着阿斯托利亚,“凤凰社必须保证,参战人员至少得满十六岁。”

阿斯托利亚撇了撇嘴,脸色一下十分难看。达芙妮不会在这种事上惯着她,同样低声斩钉截铁说道:“这个标准没得商量,利亚。你才刚十五。”

不等阿斯托利亚回嘴,福利已经结束了他今天要交代的所有:“波特先生,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邓布利多有什么新的消息。”

哈利站了起来,一起来便面临着无数或是期盼或是敬仰的目光。魔法部异变后,邓布利多魄力依旧,魔力大不如前。他能感觉到邓布利多在逐渐退居幕后,将他推了出去,一步步用自己的余威替他创造向心力。

他不能拒绝,也不会拒绝。

“邓布利多找出了使麻瓜获得力量的根本原因,”他一来便抛出了重磅消息,着实使得人群议论了好一阵,“那就是个咒语。麻瓜所做的一切,只不过在主动让咒语嵌入灵魂,镶嵌过程刺激了身体机能,强制提升使得他们能感受调动魔力。这是最邪恶的黑魔法,不可逆的过程。”

他这么一说刚才还激动的人群一下子又陷入了死寂。还是最后阿拉斯托穆迪用越发粗哑的嗓音打破了沉寂:“解决的根源还是要让他们别碰这个鬼玩意。”

这没有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绕来绕去事情还是回到了原点。如果这么轻易便能做到,他们也不会战斗如此久,牺牲那么多人。

哈利眼中的光却越盛:“过程不可逆,但当灵魂强大到足够程度,便能自然挣脱咒语的束缚,排斥出与己身不想干的符咒。邓布利多并诸位教授在联合东方和其他擅长灵魂站在我们这边的国家,研究增强灵魂的方法。”

谁都知道这项工程的巨大、所耗时间绝非一代,然而谁都不愿去想这点。在这一刻每个人似乎都有办法从无尽黑暗中挖出一丁点光明。

哪怕只是萤火虫飞舞时散发的荧光。

“哈利,邓布利多让我们相信你,”小天狼星按了按他的肩,让他重新坐了下来,“我们从头到尾都是他、是你的人。”

“时候不早了,最近他们加大了巡查力度,赤胆忠心咒也不是万能的,”福利看了看正中挂的钟,不得不出言打断。他在壁炉中丢了一把粉末,腾起的光亮不同于普通飞路粉的绿色,而是耀眼的金,“一个个回去,小心一点。”

全程他一直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人,直到他们接二连三消失在壁炉中紧绷的肌肉才逐渐松缓下来。

站在角落的人是最后一个走的,他所去的目的地都不同。这次是福利主动叫住了他,扬了扬手中茶杯:“我们还有时间喝杯下午茶。巡查队就算看见我们在一起也不会说什么。”

那道人影在壁炉前顿了顿脚步,直到这时都没能正视福利。停是停住了,他却依旧一言不发。

福利一下子变得正色了起来:“逃吧。我有门路让你逃到北非,那里他们暂时还不能完全染指。现在走还来得及,否则到时候你极有可能性命不保。”

人影依旧沉默矗在那,望着快要熄灭的炉火。

“西奥多诺特!”福利陡然扬高了声音,“邓布利多都赞赏你的魔药天赋,能炼出损毁灵魂的慢性魔药...你有大好才华青春,不应该将命浪费在这,更不应该做一个躲在后面见不得光的人。”

“那离不开斯内普和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指点。你比我更容易死,”非要等到叫出全名西奥多诺特才抬起头,“几乎是必死。开启魔法部大门注定了你会当即毙命,你不会天真以为她会和你讲那点基本没有的亲情。你为的又是什么?”

他避开了福利抛出的橄榄枝:“你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才会考虑你的提议。”

“为了什么?”福利颓然往椅背深处靠了靠,“爸爸对姑姑愧疚了一辈子,至死都在牵挂堂妹留下的孩子。他从小就告诉我,堂妹是姑姑留下的最后血脉,如果有幸哪一天能回家,要将她当作亲妹妹一样疼爱,身为哥哥要为妹妹遮风挡雨。”

他晃了晃茶盏:“其实我陪爸爸悄悄看过奥利维亚。我这个妹妹,单纯,天真,总是不愿意将世界想得很坏。奥利维亚从前就想加入凤凰社,她不希望世界变成这个样子,更不能接受拼命生下的女儿变成如今的模样,”他看着杯中泡沫浮现又消散,“爸爸只有我一个孩子,我一直想要一个妹妹,想做个好哥哥,捍卫她的一切。捍卫着捍卫着,倒觉得以前美好的世界还真不错,值得每一个人前仆后继守候。”

西奥多诺特静静听着。也许是孤单了太久,承担了太多,明明和他不怎么熟,福利却选择在这时将埋藏在心中的话倾泻而出。

世界上并非只有奥利维亚一个人无法接受她变成如今的样子。

一年级那个看着厄里斯魔镜双眼放光绽放出温和笑容的小女孩消失了。人人都说她眼中只有权欲掌控,可他却固执地相信,当年镜中折射的场面绝非权力。

应当是极其美好的,否则他不会光是记那个笑便记了这么些年。

“隐于人前,我的理由没有那么高尚,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我不走,不用再劝,这是我的选择,”他拈起了壁炉上的一抹灰,“您也保重,福利先生。”

他走入了碧绿的火焰中,火焰熄灭得太快,以至于他都没能听见身后福利那声沉重的叹息。

燃烧的火炉扑闪一声熄灭,将投入其中的信纸烧得干净。慕羽凝视着一滩滩灰烬,准确地说是在盯着墙上镶嵌的颗颗灵石。

石头依旧温润光华,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

看上去而已。

她摸了摸纳吉尼脑袋,大蛇正不情不愿啄着盛在面前一汪五颜六色的液体。

“喝完,纳吉尼,”她柔和劝慰着,也不管这条蛇能不能听懂,“你不想我强行灌。”

紧随其后的才是一声又一声真正的,嘶哑的蛇鸣。她当然不会以为这是纳吉尼发出来的。相应地,不知是谁的话起了作用,刚才还磨磨蹭蹭的蛇立刻肉眼可见地加快了速度。

那双纤长的手罕见地没有在颈间的挂坠盒上流连,倒不停在腰间濒临龟裂的玉佩上摩挲。

慕羽由着他折腾,享受着炉火最后一丝余蕴,望着墙上重叠的影子,这样宁静安然的时刻越来越少,以至于她放任自己珍惜其中每一秒。

好像这么一放任,便能留住不停流转的时间。

“又是沈仪传来的消息,”汤姆里德尔认真研究着玉佩上裂出的一道道纹路,对信上内容没有丝毫好奇,或者说他早已心中有数,“我要和你一起去。”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