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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一样,疯子,必须陪我走到最后,”慕羽的呢喃如同萦绕的诅咒,“否则我会杀你,用尽一切手段。”

斜阳最后两缕光线在墙上互绕,只差一点便能共同沉沦入恒久的黑暗。

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停止了对欲望的探取,自然不是因为有一方在这一刻选择了偃旗息鼓。灵魂的相通让两人分享着相同的感知。

“有人在召唤你。”慕羽最先反应过来,近乎不舍地落了最后一吻。能使用这项权利的屈指可数,一旦使用必定是有大事。这样的召唤也再一次将短暂抛却的权力重新放在了台面上。

他们都不会在欲望的浮沉中放下对权力的追逐。

那是弱者才有的行为。

俯身时女孩满头秀发披散,里德尔搂紧了她,滋生出了不该有的渴望。

权力,与对她的拥有,他都想要。

如果那个人所说的事情不是那么重要...

之前的衣服基本不能穿了。慕羽重新套上了一件裙子,她陷进了室内另一把扶手椅中,心情前所未有的好,甚至有闲心对做出这一举动的人施舍一点同情:“应该是小巴蒂克劳奇。”

她说得极准。

从看见两人起小巴蒂克劳奇便察觉到选的时候应该不对,这段时间在权力场上的争斗更让他隐约意识到如若不是离得远,他恐怕不得不直面怒火。

“他们通过了□□提案。今天那个麻瓜便要发表演讲,”他尽量用最简短的话概括,“那座岛应当被格林格拉斯,薇欧拉,莫里斯贝尔纳共同掌控。”

他迅速鞠了一躬:“我向那个麻瓜提议,直接利用麻瓜杀掉克里斯汀,逼薇欧拉站在台前。”他徐徐道出计划,同时又保持着绝对的恭敬。

这与之前所说的略有差距,他告知这样细节的变更也是在彰显自身的忠诚。

“你想用魔法国会牵制伊尔弗莫尼,”里德尔反应极快,在其他人面前他的声音一直高亢而尖锐,仿若刚才短暂的渴望仅仅是错觉,“你的坦诚让人欣喜,克劳奇。只是行动似乎更能证明才华与忠诚。”

再是镇定,话音刚落时小巴蒂克劳奇也有着恍若劫后余生的庆幸。

“那座岛迟早会被莫里斯贝尔纳亲手奉到我们面前,这位法国魔法部部长还在观望迟疑,等待着四月英国魔法部的变动,实在很有法国人的特质,”之前慕羽一直在漫不经心玩着指甲,直到这时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她的语气总是更加温和,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关心他,然而只有了解的人才明白狠戾其实如出一辙,“看清真正要做的事,巴蒂,不要在鱼饵上多费心思。”

小巴蒂克劳奇再次深深鞠躬,明智地选择不说任何废话,果断消失。既是因为隐隐约约的诡异感觉,同样也是由于他要做的实在太多了。

两道相互缠绕的光线终究随着落日消逝。

室内迅速黯淡了下去,慕羽微一拂手一盏烛火便幽幽被点亮,最后一点残留的欲望也随之消失殆尽。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正规。在极速越界之后两人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边线之内,继续与权力角逐、于棋盘上谋局。

“我要弄清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初乌姆里奇信誓旦旦地可不是这样保证的,”提到学校时她的好心情才逐渐减退,却依旧浅笑着朝他伸出手。重又显得遥远而飘渺,“一起?”

他拒绝不了这样的邀请。

明明没站多久,西奥多诺特却感觉自己要与陈年的木头化作一体,一道腐朽了。

从城堡出来他便回了家,根本没想过逃跑。他的父亲更是没给他机会。如若不是贝拉特里克斯拦着在将他抓到这来的第一时间老诺特便会给他一个漫长的钻心剜骨。

就和那一晚一样。

“把他留给他们,毕竟是个纯血,”这个女人还是一如往常疯疯癫癫,但今天不知为什么总显露出几分疲惫。不等他深思贝拉特里克斯便靠了过来,尖锐的魔杖直戳他的脸,尖刻地大笑嘲讽,也不知是否在蔑视诺特家族,“这小子和他母亲一样是个滑头。”

能站在这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自从那一天后他才明白,沾染的血腥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了血脉灵魂中,伪装,清洗,统统难将其磨灭。

四周的眼神或是残忍或是嗜血或是玩味,他毫不怀疑只差一个命令这群凶狠的狼便能将他撕成碎片。

很奇怪,种种目光聚焦于他身上时是那般毫不留情,仿若只是在看一个玩偶,可是收敛时也是整齐划一,一瞬间好像站在他四周的都是一尊尊静止的雕塑。

他们受过训练。

西奥多诺特知道是谁来了,更紧地盯着光洁的大理石地板。

慕羽轻轻按下了里德尔的魔杖,也只有她敢这么做。

“抬起头来,西奥多,”她几乎永远都是温和得令人辨不出丝毫情绪,“你做出过承诺,将波特连同他那群朋友送来。是失手吗?”

她后面的吐字越来越冰冷:“还是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诺特对上了那双眼睛--不带感情,残忍地以最温柔不令人设防的方式挖掘他的思想。

当年看着厄里斯魔镜时的光早就熄灭了。

“波特那群人里还有老师,几乎大半个学校都站在了他们那边,其中自然也有斯拉格霍恩教授,以他的水平发现了我的魔药也是极有可能的,”明明他也同样真挚、甚至可以说声泪俱下地望着他们,可是西奥多诺特自己知道他的灵魂早就和肉身分离了,“乌姆里奇也并没有按您说的那样做。”

这个过程极为漫长残酷,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如出同源的力量不停在他大脑中探索,斟酌着他每一个措辞。

不会有什么。什么也不会有。

沉默说明了一切。

他呜咽了一声:“乌姆里奇仍旧沉迷于权术,只运用了惩罚,从没施予过奖赏和恩泽,让入学的新生产生的全是憎恨而不是崇敬,倒向了波特那边。在学校封闭的最后一刻她还妄想着逃跑,”他似是经历了极端煎熬一般,爬过去试图亲吻里德尔的袍子,“是我的无能酿成了一切。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主人。”

汤姆里德尔转着魔杖,避开了诺特的触碰:“那个女人在哪?”

这话不是问诺特的。

“阿兹卡班,”莱斯特兰奇立刻躬身向前,“等候您的吩咐。”

“留着她,让她好好地,完整地活到四月十三,”他提及乌姆里奇时同提及一只苍蝇没有任何区别,看了慕羽一眼才有兴致玩味地转向诺特,“惩罚?你还没有资格让我来惩罚。”

那双红眸看向老诺特时后者全然不似在西奥多面前的威风,几乎快要站立不住。

“你应该不至于废物到连儿子也管教不好。”圆滑高亢的腔调中满是戏谑讥讽,却让老诺特全身发抖。里德尔丝毫不理会,慵懒地将注意力从他身上转开。

“霍格沃茨是邓布利多那个老头最后的反抗了。献祭魔力不能保证他们永久平安,必将在未来付出惨痛的代价。在这之前我不介意仁慈地恩准他们龟缩在城堡里,看着亲人朋友一个个死去,”他嘶嘶地说着,除了慕羽,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发出任何响动引起注意,毕竟这时谁都能听出他潜藏的暴怒,“但如果四月十三再出一点差错...”

慕羽自然而然接了过去,像是完全没意识到所说的是多么令人生寒一样:“到时你们可以参观参观乌姆里奇的下场。”

他们没有过多精力去担心四月十三商讨保密法会议上会有什么意外了。如今几乎每个人都难以置信他们竟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毕竟之前贝拉特里克斯....

等从懵懂中回过神来后他们立刻明白如今根本不是待在这碍眼的时候了,一个个纷纷以能用的最快速度离开这里,再待下去恐怕真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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