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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先前一马当先的马尔福此时跑得比谁都快,甚至可以称得上连滚带爬。

整个世界像是又剩下了他们。

“听说马尔福抓到了两个涉嫌和波特秘密集会的人,”他站在了离她几步开外的地方,使得跳跃的火焰刚刚能照射出他眼中毫不遮掩的担忧与虔诚,“现在其他教师乃至其余学校的校长估计都在帮着波特他们打掩护,因此我带来了强效吐真剂,希望能帮到你。”

他环顾四周,深深吐出一口气:“他们在哪?”

“这样的方式有些老套了。”慕羽拨着手上的戒指,再次细细将诺特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

他像是从没变过。

慕羽忽地绽放出的笑容比火焰还要明丽:“埃弗里会帮助他们记起真相,”她朝他伸出了手,温和的语调像是淬上了蜂蜜,“西奥多,和我去一次魔法部吧。”

她第一次对他发出了邀请,他却比任何时候都想回到舞会邀请被拒绝的那晚。

左臂上的标记在扭曲着蚕食他的血肉。

他最终搭上了那只手,无边的冰冷几乎要将血液冻结。

他垂下眼睑,火从来暖不了她。

顺着飞路粉他们直接来到了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刑讯室。这座荒废了至少十年的刑讯室如今再度发挥了功效。长长的走廊布满了飘荡的摄魂怪,他们明显极其享受这样的环境,在其中疯狂繁衍滋生,使得本就位于地底深处的走廊阴冷得如同灌入了整条冥河。

刚一踩在地上一条眼镜王蛇便从慕羽杖尖冒出跃入空中。守护神明亮温暖的光辉牢牢护住了二人。

诺特驻足了好一会欣赏游荡在空中强大光明的守护神,方才亦步亦趋跟上她。

慕羽发现诺特总是极其恰当地落后她半步。

她没有在意这个发现,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事值得她在意了。她悠闲地在阴暗的走廊中迈步,像是在逡巡自己的领土。

最终她推开了走廊尽头的小门。

门内的空间倒是出人意料地敞亮整洁,若非空气中的血腥味任何人都将以为这不过又是魔法部的一间普通办公室。埃弗里正全神贯注地忙着手中活计,一时都没发现有人进来了。

在他面前躺着的两副躯体皆是头骨全开,内里的脑花还在一下下蠕动,若不是躯体起伏的胸膛昭示着人还有气,眼前一幕实在和解剖尸体没多少区别。

这才是最可怕的。

慕羽没有去打扰他,无声无息地站在一旁极有兴趣般观察着其中每一条神经颤动的纹路。

身后的诺特更如同幽灵一样了。

埃弗里一抬头看见这个怪胎不知道打量他多久了,吓得连魔杖差点都没握住:“慕小姐,”他谨慎地微微鞠了一躬,瞥了后面的诺特一眼,聪明地选择了无视,“他们提前喝了特殊的魔药,一旦受到刺激这样的魔药保证了外人再无法在他们脑袋中找出隐藏的记忆。”

身后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秒,又极快地恢复了正常。

对于这样的结果慕羽也不曾感到意外,她仍然继续转着手里的解释,平淡得像是仅仅在对诺特解释一株草药:“有人对研究大脑产生了兴趣,正好埃弗里对整理大脑颇有心得。埃弗里,”被突然点到的埃弗里再次狠狠哆嗦了一下,她漠视了他的恐惧,“西奥多今天应该有空配合你处理好,将今天的研究样本毫发无损地,干净地送到该去的地方。”

她没有一点征询意见的倾向。

“让他们最好尽快提炼出大脑里的魔药,这样伟大的发明用在一群学生集会上简直暴敛天物,”她吩咐起来埃弗里礼貌而自然,“你说呢?西奥多。”

诺特没有多言,仅用行动证明了他的观点。他机械地迈向埃弗里,用宽大的袖子掩饰住颤抖,似乎一时被眼前场景怔住了。

慕羽装作没看见他的小动作,一如既往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和眼前的修罗景象格格不入:“最后一场比赛前我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盯着西奥多被长袖遮掩的左手,笑得更甜且充满玩味,“我说过,这条路是不归路,不带轻易退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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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逆转

“师父…”沈栖桐凝望着手中腰牌,轻飘飘的牌子在手中平添了许多重量,令她一时间都不敢接过。

昆仑院长独有的身份象征就这么被她攥在了手中,在这样的时候浓烈的不安令她更不敢接了。

“明天便是最后一个项目。我交代的,都记住了,”宁岳对她的焦虑视若无睹,少有地对唯一的嫡传弟子不假辞色,“再重复一遍。”

沈栖桐眨了眨眼,强行将盈上眼婕的泪意憋了回去,慎重地收好腰牌:“最后一个项目结束后立刻返回东方组织旧部,不得向敌人退让一步。霍格沃茨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说不下去了。如今形势已经无比严峻,因为九州突如其来的公布不论魔法界还是世俗可以称得上有进无出。几位校长却信誓旦旦保证着他们绝对能从霍格沃茨离开,回到自己的国家。

这必定不是件易事。

宁岳还在等,等着她复述下去,和以往检查功课的样子竟然没有丝毫差别。

“师父,”她还是不能说下去了、不能任由自己像个傻子一般一无所知地被人保住着,躺在他人的牺牲上苟延残喘,“我想知道明天最后一个项目将要发生什么?”

生怕他拒绝,她赶紧添了一句:“我不会添乱,不会随意插手,”她干脆半跪下去拉住他的衣袍,仰头诚恳地看他,“只是我不能一头雾水地肩负着你们的付出离开重新投入新一轮战斗,这样我一辈子都难安的,师父。”

最后一句师父尤其凄厉,也让宁岳重叹一声,想将她搀扶起来,但无论怎样都搀不动。

她倔强地想要一个答案。

当年被送到他这来时沈栖桐都十二岁了。半大个人,眼里却满是防备警惕。因为不受法脉承认,她过去的经历实在算不上好。他不敢怠慢,照着老友的方式悉心教导,耐心劝慰,哪怕因为他明面上的立场,多年来沈栖桐和他始终隔着一层。

可他膝下无子,早将这个孩子当作半个女儿。

她优秀坚韧,更难能可贵的是早年创伤乃至亲人的放弃都不曾泯灭眼中的光芒、动摇内心坚守的道义,甚至在这样的年纪毅然决然选择了这条道路。

两个女孩成长经历出离地相似,走上的道路居然截然相反,以至于…

他不得不送别另一个,亲手解决挚友留在世间的最后一滴血脉。

“不能等到四月十三,否则她又将有机会利用最擅长的武器,”宁岳再一用力才将沈栖桐强行拉了起来,“整个争霸赛是早已布好的局,我们被迫踏入其中,被当成网中的猎物,可棋局本就千变万化,我们自然也可以绝地反击。”

“不要怜悯她,栖桐。子怀,邓布利多,我,都给过她无数次机会,”他注意到了沈栖桐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误以为她仍旧持有不必要的悲悯,“这个计划由邓布利多提议,其余所有校长,包括伊戈尔卡卡洛夫都同意。”

“没有,她罪有应得。只是你们…” 沈栖桐摇了摇头,原本想要追问校长们究竟要牺牲什么才能扭转棋局。可再问下去也没有多少意义, “你们…你和邓布利多,是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做?邓布利多离开学校,仅仅是去统筹凤凰社了吗?不要瞒我,师父。”

她的这份敏锐最让人心疼,实在不忍心瞒她。

“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会分别前往两个地方,”纵是不打算隐瞒她,如今宁岳也不打算多说,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这两处,关乎到神的覆灭。”

即使不知道具体情况,几乎凭借直觉沈栖桐便能猜测出明源山必然属于其中一处。个中凶险,可想而知。

她什么也没说,兀自捏紧了交到手中的腰牌:“我明白了。”

只一句话,已然胜过千言万语。

“你还不明白吗?”公共休息室内德拉科马尔福好不容易看见落单的阿斯托利亚,立刻迎了上去试图拉她,“离波特那群人,乃至你的姐姐远点!”

公共休息室内偶有三三两两人路过,原想说什么,然而看见马尔福胸前特别行动小组的徽章后立刻噤了声,恨不得将头直接埋进地上。

“放开,马尔福,”阿斯托利亚嫌恶地挣开他,“你是最没资格这样说的人。说实在的,你让我感到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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