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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小,对思想认知尚且懵懵懂懂,只知道这似乎是一个新奇的,好像同魔法一般好玩的玩意儿。

“我保证这趟旅途不会让你们失望,沿途上的精彩绝不会辜负你们头脑中的想象,现在告诉我,你们准备好开启这趟奇妙的行程了吗?”

宁岳几次欲要起身打断,似乎又因为什么强忍了下去。凯瑟琳琼斯只看着邓布利多,而卡卡洛夫低着头,仿佛桌上盘子里有金子一样。

邓布利多率先鼓起了掌,紧随其后的才是礼堂里断续不整齐的掌声,一年级学生那边是掌声最激烈的地方。在他们眼中无非又来了一个新奇的黑魔法防御老师。

见邓布利多鼓起了掌,慕羽顿了顿才笑着拍了两下巴掌。很少有人发现在看到慕羽的笑容后乌姆里奇隐秘地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珠。

看似场面热烈,鲜花着锦,却总像是强行拼接的拼图,脆弱得轻轻一碰便能散架。

“姐姐。”阿斯托利亚不由自主往达芙妮身边挪了挪,低低地叫了一声。

四周的人好像都不能信任,她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的姐姐。

“不要怕,利亚,”达芙妮温柔地将妹妹往怀里带了带,为她挡住了些许不真实的喧嚣,目光正好与沈栖桐相汇,“都会过去的。”

她一只手牢牢揽住阿斯托利亚,将她稳稳护着,另一只手却在桌下攥成了一团。

“我不怕,”阿斯托利亚将她的手拿开,拒绝了她的维护,“我只是看看,看看你在不在。”

慕羽自然不会再在学校留宿。晚餐结束后她光明正大地直接从礼堂大门离开。没有人阻拦,这个时候邓布利多不会轻易阻止,其余人没有立场阻止。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从灯火通明的大堂重新融入如墨的黑暗。

有人看着看着不知为何打了个哆嗦,很快人群学会了装傻,低着头不再关注径直消失在大门边的影子。

在走回寝室的路上阿斯托利亚一直牵着达芙妮的手,不曾松开:“西奥多没来。”

再是强装勇敢小女孩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知道,”达芙妮握紧了妹妹,几天内她像是成长了许多。见阿斯托利亚止不住地向门边回望,便轻轻将她身子扳回来,“不要看,利亚。好好睡觉,明天还有黑魔法防御课。”

她的言语总能在第一时间安抚住阿斯托利亚。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相隔极远,在一楼两个学院便分开了。即将步入阴冷的地下室前阿斯托利亚再仰头看了一眼城堡内一层层变幻旋转的楼梯。

楼梯间因烛火跳跃而生的暖光竟然和地下室中湖水隐约的幽光相合得如此融洽。

之前她竟从未发现过。

回去的时候都已经是深夜了。这座位于伦敦荒郊野岭的房子不论白天黑夜都是死寂没有丝毫亮光的。

今晚慕羽回去时却看见门口大概几十年没用过的灯亮了。灯是被人用魔法点亮的,幽幽绿光在夜色中泛着浅浅波纹,极似飞舞扑腾的萤火虫。

她在门廊下站了片刻才娴熟地开门走了进去。

当她关上门时檐下几盏幽幽跳动的绿灯才倏地灭掉。

客厅也不复先前的黑暗,破天荒地点上了几盏烛火,照得一面墙血红。纳吉尼正舒服地蜷在炉火边。

他坐在壁炉旁阅读。当他安静阅读时是和暴戾残忍绝缘的,血腥更是同他毫不相干。火烛甚至还为他镶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金边。

慕羽先是站在几尺远的地方驻足欣赏了一会,也不知是在欣赏烛火跳动的纹路还是在琢磨纳吉尼盘复的尾巴。之后不消他有多余的表示便主动走过去靠在了他怀里。

才靠过去里德尔便一手将她揽紧了。在这方面他们已经形成了无言的默契。

“预言家日报送来了将要发表的文章。”他将下巴抵在她肩上,示意她看向手里的东西。

其实不消说慕羽便清楚这篇文章讲的是什么。加粗的标题实在难以让人忽略。

神灵---存在还是传说?

她粗略地扫了过去,预言家日报将要刊登什么她心里有数。这篇文章看似井井有条,充满了各式各样的证据,然而她知道,这些证据几乎是胡编乱造。

然而又有多少人会去追寻证据的真伪?

他心情应当极好,一点也不为今天发生的刺杀而恼怒,也不知贝拉特里克斯是怎么同他说的:“东方快要公布了…”

慕羽只感觉耳垂处一片冰凉,像是纳吉尼盘在了上面,一点点在上吐着信子。他在不断抱紧她,仿佛这样便能汲取到一些温暖。

“挪威正在雪山山顶建造宫殿。”

他极度的喜悦如同跳跃的烛火般捉摸不定,慕羽却总是能捕捉到其中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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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改变

“大理石为基,挪威灵石矿中灵石做坠,每一块石头,每一份装饰都被嵌入了魔法,”他的喜悦向来由战利品带来,挪威宫殿的蓝图于他而言无非是一件唾手可得的战利品,“这是北欧献给神的厚礼。”

他似乎仍然如同三年前一般,将一件件从别处掠夺而来的“礼物”倒在她面前等着回应。

又仿佛有什么悄然发生了变质。

慕羽专注地盯着墙上两道重叠交替的影子,顺从地任由他摆布。烛光稍一跳动,影子便也随之缓缓摇曳。她追寻着光影挪移的痕迹,对这副身体倒不那么在乎了。

这个时候就连烛火中也没有野心与利益燃烧的余地。

他们学会了如何在特定节点短暂地偃旗息鼓,暂时构筑出一个姑且名为家的幻境。

“我还以为会晚上一会,”虚虚实实的光影难于满足她,几次欲动又止无一不显出至少今晚他无意重拾先前的荒唐。她略微无聊地转而描绘他的脸庞,“我以为他们都会再等等。”

那片冰凉移了移,她几乎错认为纳吉尼缠上来了,顺势一滑又被牢牢搂住了。

“很显然,他们都想玩些花招,”隐藏得极好的挂坠被他扒出来把玩,链条不停摩挲着她的脖颈,“通过你建的那个阵法,东方送来了一封信。”

他不由分说将一张纸塞进了她手里,明显是想让她念出来。

慕羽不相信他一点也不理解信上的内容,因此根本不会顺从他的意思。借着烛光她默默地开始读信。

这封信绝非出自沈仪或沈续之手。文字粗糙,充斥着语病错字,好几处本应是字符的地方被奇怪歪扭的符号代替。

她读得很慢,几乎是在一个字一个字研究。里德尔察觉到自己总会不自觉追寻她的视线,她每在一个字上多停顿一秒,涌生的暴躁便更盛一分。

烛火燃得太旺了。

他不再把玩挂坠盒,转而环紧了怀中的人。这是他独有的对抗方式—不懈地求证着她的存在。

“北方久攻不下,他们决定暂时以河为界,向全世界公开宣布我们这个世界的存在,”慕羽随意将一行指给他看,与其说是指,不如说倏忽晃了一下便迅速拿开,“疯子,三月他们便要承认魔法,神灵的存在了。”

看样子他应该早已知晓,慕羽终于知道他若有若无的狂喜来源于何方。

她没有停,始终凝望着火苗在他的眼瞳中跳动,逐渐与红眸中的疯狂融为一体:“通篇都是赞美。他们笃信神灵能阅读他们的文字便是无上的荣幸,狂热赞颂着昆仑山巅正在改修的宫殿,祷告着神继续赐予他们力量,普照他们的前路。”

信纸被扔在烛火上燃烧,当脆弱的纸张逐渐在火焰中蜷成一团时她才低低笑出了声。

学校教导着人何为正确,一遍遍着人临摹纪律与规范,高山巅上却在起建宫殿,灵石作砌白玉为基,构筑出奉给神的厚礼。

不消说里德尔也能看穿她的心思,将她再往里拉了拉。

“福吉今天来见了我,而我们大洋对岸那位自作聪明的朋友居然一口气干出了两件大事,”他开始亲吻她的头发,言语间喷薄而出的暴戾与温柔绵密的吻形成鲜明对比,“精彩才刚刚开始,羽。”

无论是挑拨离间还是刺杀那个麻瓜,乃至小巴蒂克劳奇,他都可以不在乎。可是那条昔日的丧家之犬,匍匐在他脚下的忠仆,竟然妄想将慕羽从他身边夺走。

唯有他拥有掐断这株鲜花的资格。

应景般地,大门被笃笃叩响,他继续抱着慕羽,带上了几许自得:“客人到了,也是你的熟人。”

难怪他今天那么克制。

慕羽百无聊赖地托腮看了眼大门,又开始试图掰开他的手:“我大概知道是谁。”

正门自动徐徐打开,从开启的那刻里德尔便放开了她,重新变得可怖且不好接近。慕羽不以为意,细细整理着皱得不成样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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