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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岳又端详了她半晌,没有接话,反而直接提起了她的爷爷:“其实我同子怀,也是结拜过的兄弟。”

她表现得极其震惊,实际已然推测了几分:“我,我不知道…”

“是子怀授意我和他们保持距离,否则我也坐不到如今这个位置。”

他像哄孩子一样拍了拍她的背,哪怕斯人已逝,再提及仍有无限感怀:“我们主张避世,直接还权世俗,多的是人不那么想。子怀曾说若不通曲直,迟早我们都会消失。革新需要义士,同样也需要人在暗中守望星火,”他有些哽咽,“可惜我没能实现他的愿望。”

“宁爷爷….”

宁岳抬了抬手,止住了她的安慰:“除了天下,他这一生只剩你一个牵挂,你要平安快乐地活下去。”

慕羽在暗中握紧拳头,又很快松开:“我一直记得爷爷的愿望。”

“小羽,我这辈子没有孩子,虽然不能明确表露情感,但你和栖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帮助你,和子怀在时一模一样。”

眼泪滑落得无比自然,且全是真心实意。

“您,其实不用如此。”

她再一次利用了自己的感情。

棋盘上没有亲情,更没有什么托付与愿景,冰冷的棋盘,无尽的虚空之上,只余下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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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引导

“大晚上你专程让我出来就是为了亲眼见证你将哈利波特的名字投进火焰杯?”慕羽斜靠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幽暗的地窖在冬日将时间都模糊了,她仰头看了看天花板,“不错的幻身咒。”

小巴蒂克劳奇维持着穆迪的样子,每一个字像是挤出来的:“那个麻瓜给的那堆东西,我看完了,现在就给你一个答案。”

自从上次他偶然发现她手上的问题后,他们间能不交流就不会交流。

现在他说有了答案,慕羽也不过分期待,始终仰头看着天花板,好似那上面有什么可研究的一样:“说来听听。”

她说得太理所当然了,完全一副老师考验学生的架势。然而时间有限,现在也不是计较态度的时候。

“美国魔法国会同麻瓜隔离太久了。不管是里面的老顽固,还是观念稍微开放的巫师,在对麻瓜抵触上完全一致,”说起正事时他比平时正常多了,一字一句也说得很慢,显然边说边在组织语言,“薇欧拉那个女人…十几年前我看她不顺眼,现在也别指望我对她有什么改观。她在魔法国会经营十几年,能顶着一堆家庭污点和克里斯汀斗得旗鼓相当,势力必定不小。我们不管怎样插手,都有可能被这个女人察觉利用。倒不如从麻瓜入手。”

魔咒完美地将两人的声音掩盖,原本就幽深迂回的走廊在夜色中更为渗人。就连幽灵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游荡。

慕羽不再看着天花板,转而不躲不闪地看着那只瘆人的眼睛,一改起初的随意:“非常好,继续。”

这还是她第一次明确夸奖他。

不知为何,小巴蒂克劳奇心中涌起一股诡异的满足感。

“麻瓜拥有力量后巫师的权威受到挑战。这一步棋,是在倒逼魔法国会做出改变、维护权威。从中可以编出太多理由了,因为巫师长期与神保持距离,引起神灵不满,使得麻瓜获利。只要步入神灵牧场,神灵便会守望每只羔羊的理想…”

他的音调颤抖,足可见他自己也受着这幅蓝图的诱惑:“这一切,仅靠那个低贱的麻瓜不行。需要一个巫师,一个伪装成麻瓜的巫师,一面监视控制麻瓜,一面注意魔法国会的动向。”

对于他的激动慕羽没有多说。她率先向礼堂方向走去,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跟上。他第一次没有同她呛声。

“你既然看完了所有东西,定然也明白了伊凡是如何利用那个咒语的。说说看。”

她问得越发随便,倒真像老师在考教学生了。不过小巴蒂克劳奇暂时没工夫计较这些。他尚且沉浸于被赋予如此重大任务的喜悦之中。

“他没将咒语给政客,而是悄然在南方散播。那群…激进群体,” 这个词对他来说是个新词,说起来尤其拗口, “变化的形势在蚕食他们身为多数族裔最后的优越感,他们的理想最为迫切,信念最狂热,也最易走向极端。”

他们走到了礼堂门口,立在正中的火焰杯幽幽发着蓝光。

“不,任何一个群体都有可能走向极端,没有容易不容易,”幽幽蓝光在她瞳孔里不断跳动,“端看哪个极端对我们最有利,最容易被利用。如果没有我们可利用的,那便从中创造出能用的价值。”

他们站在了年龄线之外。

“因势利导,因地制宜,这是一个人教我的,”她此时郑重的神色容不得他回避,“冷静,耐心,狠辣,果决,聪慧,这些不用我说你也能领悟透彻。但之后你面临的不是如何悄无声息让一个男孩送死,更不是如何在两个对立阵营中充当传声筒,而是一条条,一缕缕利益相互纠缠环绕,一个个团体相互争斗,却又神奇地能立马放下矛盾走向合作。比起以上那些品质,我想这一句话才是我想送给你的,也是我唯一能送的。”

小巴蒂克劳奇古怪地看向她,两人难得能这么心平气和交流:“我十四岁的时候,还在想着如何变得更优秀,让那个人正眼看我一次。”

“我期许的对象早就不在了,因此剩了大把时间琢磨更多事,”提到这她没有多少伤感,看了眼跳动的火焰杯,“快点动手吧。你不能指望我跨过邓布利多设下的年龄线。”

他暂时没有动:“还要给你传个话。”

他又堆出那样畸形可怖的笑容:“他这周末会在霍格莫德尖叫棚屋等你。还有除非你想让我潜入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办公室,否则最好尽快找到可以替换流液草和非洲树蛇皮的原料。”

“光靠一张嘴可琢磨不出配方,”她一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在听到第一句话时动作停滞了一下,“快了,青蛇蛇皮可以完全代替非洲树蛇皮,双生莲也可以替换流液草,现在只是在调整剂量。”

“斯内普不大对劲。凤凰社会议中小天狼星布莱克建议邓布利多直接开除斯内普,你猜猜邓布利多的回应是什么?”

一颗流星从透明天花板上划过,尾部拖出长长的光亮。

“他信任斯内普,并且坚定地向其余人保证他绝对不会倒向食死徒,”对于这一结果她没有多么惊奇,“你引导了小天狼星布莱克向邓布利多提出这个意见。”

“凭他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我去引导?”他发出了一声怪异的轻蔑的冷笑,“斯内普向来巧舌如簧。主人复活后第一件事便是和曾经最忠诚的西弗勒斯长谈。他在这方面从来不会手软。”

他轻易跨过了那条年龄线将一片羊皮纸丢入了火焰杯中,抽出魔杖正要对火焰杯施咒时一道红光已经先他一步融进了火焰杯。

“参加比赛的人够多了,而霍格沃茨只需要一个勇士,你说呢?”火焰杯中的火焰在此时陡然腾升了几米高,又迅速回落,将慕羽清浅的笑容晕染得诡异又疯狂。

小巴蒂克劳奇恨恨地走出年龄线:“你跟阿兹卡班那群疯子一模一样,”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他故意拖长了语调,“他们快出来了。贝拉特里克斯可能不会特别想看见你。”

“看来你对曾经的住所念念不忘,”慕羽不等他发怒便径直向着公共休息室走去,“晚安。”

在她转身的时候一粒极为细小的光点融入了小巴蒂克劳奇的身体中,他本人则对此一无所觉。

第二天是周六,早晨原本应该清清冷冷的礼堂已经挤满了人,火焰杯被摆在最醒目的位置,四周围了一大群人。礼堂的天花板上也挂上了万圣节特有的标志。慕羽步入大厅时就看见达芙妮和沈栖桐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嘀嘀咕咕。

仅仅一个晚上她们的关系就已经这样好了?

她绕过围着火焰杯的人群正准备向着长桌走去,此时正有几个昆仑学院的学生投了名字后从人群中挤出。他们在昨天所穿的长袍基础上加了一件披风,不同样式不同颜色的披风在礼堂中也形成了一道特有的风景。但在看到慕羽时他们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不屑。

有一个人甚至明显想要说什么,但这时沈栖桐看向了这边,他的同伴使劲拉了他一下,他才不甘不愿地离开。

他们忌惮沈栖桐。

她气定神闲地坐在达芙妮旁边径自拿起一片面包,正在抹黄油时坐在对面的沈栖桐对她说:“别理他们。”

“他们对我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毕竟没能进昆仑的都是废物。”她不在意地对沈栖桐笑笑,算是回应了她的好意。

沈栖桐轻轻拍了她一下:“胡说些什么呢,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她不习惯这样的亲昵,悄悄避了避:“你已经把名字投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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