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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管着保管着便成你们自己的了。“她嗤笑一声,话音刚落一道绿光猛然向着刚才破掉阵法时已经后退几步的人而去。他的修为在这四人当中最是弱小。他在匆忙间祭出本命法宝抵挡,然而已经晚了,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所有人几乎是在那人倒在地上的一瞬间便不约而同出手,法器在夜色中散发出夺目的光芒,其中还有一人用剑…

慕羽一个闪身避开凌厉的已经成形的剑意,身后的大树顷刻化为粉末。然而剩余三人配合得完全天衣无缝,更何况其中那执事已经领悟了剑意。剑身的微光与魔杖中喷涌而出的黑色光华缠在一起。不论剑意交织成多么绵密的大网,三人合力也未能近到慕羽的身。

如同一柄柄利剑般的黑色光华打在剑意形成的网上,原本凝形的剑意竟然在这样的攻势下摇摇欲坠。

其中一人被魔咒击中,诅咒迅速蔓延全身,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惨叫便倒在地上化为了一滩黑水。

一个执事脸色微变:“木元和诅咒的混合?如此恶毒,你就不怕遭受天谴?”

一道符咒从旁爆裂,磅礴的真气破开了铁甲咒的防御,慕羽被打落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真气肆意凌虐着五脏六腑,尚未清理干净的余毒甚至也在真气的作用下有了复发之兆。

她强行压抑住毒素,再一个翻身躲开迎面而来的剑芒。四周的树叶纷纷从树枝上脱离,化为最锋利的利刃再一次纠缠住仅剩的两人。

“听说昆仑执事各有所长,如今看来传言不虚。”她完全无视了刚才那人所说的天谴。此时大大小小的符咒化为了一颗颗金色的火球将她围困在中间,火球的排列隐现八卦之势。而慕羽的魔杖也喷出明亮的蓝色火焰挡住灼热极具毁灭的金光。

凶猛的蓝色火焰和金色火球相交相织,一时间竟然谁也奈何竟然谁也奈何不得谁。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左手在暗中迅速结印。几棵大树已经悄然移动了方位。

看着凶狠,其实这番动作下来剩余两个执事一点轻伤都没受,操纵这样的符阵于他们而言没有半分难度,其中一个还是那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宛若一个长辈在对一个走入歧途的小辈循循善诱:“昆仑学院年轻一辈学生中但凡谁有你一半天赋也不用我们几个老家伙为了学院奔走。可惜,你的境界尚不稳固,似乎还有旧伤在身。我实在不忍心杀掉一个天才,但为了大义….”

他嘴上一口一个仁德和大义,行的却是更加凶残之事。金光更盛,将树林上空的半边天空照映得如同传说中神圣的西天,蓝色的火焰在这样的金光中显得越发有气无力,甚至扑闪着一副即将熄灭的模样。

而一旁他的同伴也打落了最后一枚纠缠在他们身边的利刃,提剑而来,对付符阵让慕羽无暇分身,这样的距离已经容不得她出任何花招了。

一面是凶险万分的符阵,一面是近在咫尺的剑气,形势怎么看都极为不利。

他们眼中不约而同闪过一丝兴奋,他们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动静太大被邓布利多察觉谁也不会有好下场。很快他们便会杀掉慕家最后一滴血脉,明源山的阵法将失效,慕家的财产去留也再由不得任何人,千年的积累将会有多少宝藏埋在慕家的金库中。

还有最重要的….一直虚无缥缈的宝物,传说通向大道通向永生的钥匙….

然而他等来的只有一柄刺入胸膛的长剑。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不会用剑吧。”原本已经即将熄灭的厉火温顺地回到她手中,逐渐化为了一把冰蓝的长剑,扑闪了两下没了踪影。

仅剩一人眼中闪过凶光,他们竟然在一个小丫头身上栽那么大个跟头。

慕家的人果然天生就是克他们的。

他手中迸射的金光化为一只长鞭挥舞,像是打在无形的边界上:“昆仑很少有人能施展出这样精妙的阵法,不过你太天真了。你当真以为用一个阵法便能困住我?“

金光不停打在阵法上,夜色更加深沉,天空中只有北极星散发出璀璨的光芒。是时候了,她必须赌一把,如若成功,可以为她省去更多的事…..

“谁说我只用一个阵法困住你了?“这已经是她最后一张底牌,但她云淡风轻的样子让那个执事感觉更加棘手。他已经生出了破开阵法后暂时离开的心思。

再纠缠下去于他没有好处。

然而眼前的这个杀阵早已经不住他无休止的攻击,银色的如同蒲公英一样的碎片在四周飞舞,慕羽隔空抓住碎片低声道:“去。“

刚刚脱离阵法的人在这一刻才知道他中了算计,但此时已经晚了,眼前的景象在飞速褪去,他仿若在不停坠落。幻境,他一直看不起这样的把戏,能将幻境使得出神入化的人少之又少。

幻境既需要想象力,更需要对人心精准的操控。

他自身的心法开始运转抵抗着幻境,慕羽半跪在地上,她的肺腑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疼痛。道心与道心的对抗比刚才的打斗更为凶险,一旦道心溃散,那便是生不如死。

她用魔杖在手腕处划下一道伤口,刺痛让她保持了清醒,她要为他们编织理想,这是她最爱做的事情,她已经做了无数次,这一次也应与从前没有任何区别……

砰地一声,他倒在了地上。他们终究没能走出幻境,永生与大道已经成了他的心魔,而走不出幻境便只能被隐藏在幻境中的索命咒杀死。

慕羽也无力地彻底跌倒在地,她勉强起身靠在一棵大树旁时再也压抑不住体内的余毒和真气带来的损伤,她吐出一滩滩黑血。黑血融入进土壤中,只余下浓重的血腥味在树林里蔓延。

身后的灌木丛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来了。她举起了魔杖。无论来人是谁,她绝对不能让这人有机会走出这片树林。如若昆仑知道今日四位执事全部折于她手,那么她今后将面临更猛烈的追杀。

这也于她的目的不利。

那人跌跌撞撞地在灌木丛中行走,还没见到人慕羽便听见了他沙哑的声音:“你看出了我父亲盖在我身上的隐形斗篷。“

短短一句话慕羽立刻明白了他是谁。她放下了魔杖,一个皮肤苍白,一头浅黄乱发的男人从灌木丛中扑出来,刚刚那句话似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他昏过去了。

慕羽一把撩起他胳膊上的袖子,右臂上纹刻的黑魔标记栩栩如生。

小巴蒂克劳奇。

她本想将两具尸体召唤过来,元婴必须在十分钟内挖出来,否则必会自行消散。此次之后那些有心思的必然更加小心谨慎,即使百般筹谋她也很难在不沾染自身的情况下给任何修道者布下陷阱。

她抓过旁边的小巴蒂克劳奇,将魔杖抵在他胸口轻声念了一句咒语:“快快复苏。”

一道微弱的红光闪过,小巴蒂克劳奇缓慢地睁开眼睛,还没等他反应,慕羽已经放开了他,就是一个治疗咒就让她再次吐出了一口血。她的确被剑气伤得不轻。然而此时的情况已经不容许她慢慢喝药调理。

“把那两具尸体拖过来,按照我说的方法挖一样东西。”她虽然虚弱,但是却完全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

小巴蒂克劳奇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既没有说话更没有动弹。

她将那根紫衫木魔杖凑得更近,以便他能更好看清:“看见这个了吗?想要他复活就证明你的忠诚。快点,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看见这根魔杖时小巴蒂克劳奇便止不住地发抖,他完全能看出魔杖对这个女孩没有排斥:“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现在不是多说废话的时候,在极为短暂的激动后他立刻强制自己恢复了平静:“我把从那个男孩那偷来的魔杖丢了。“

慕羽直接将自己的魔杖扔给了他。这种混乱场合魔法部想必也不会追究未成年巫师到底有没有施法。

她直接将自己的魔杖扔给了他。这根魔杖似与他有代沟,哪怕是一个简单的飞来咒他也使得晃晃悠悠,但好歹那两具尸体最终落在了他们面前。她重新接过魔杖并将其点亮,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短小的匕首递给了小巴蒂克劳奇。

她的手指滑向尸体小腹中线处:“从这里划开,小心一点,切口不要太深。“

小巴蒂沉默地借着微弱的荧光按照她的说法小心翼翼划开所说的位置。

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扭过头,趁机喝下一瓶魔药才好受一点。

小巴蒂都不用她进一步地指示手便熟练地在一团团黏糊糊的器官中掏着,还有闲心对着她笑了笑:“这就害怕了?“一团散着银光如同胚胎一样的东西已经被他握在手中。

他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胚胎蜷缩在小小的光圈中,就像一个正安详沉睡在母亲肚中的胎儿。可还没来得及等他多看一眼慕羽立刻接过这团光圈,小心地将其放在了一个白玉盒子中。

刚才的魔药在缓慢见效。她趴在另一具尸体前用匕首熟练地将其割开,忍着恶心掏出那枚元婴。夺目的金色将魔杖透出的荧光都照映得黯然失色,如果不是依靠阵法和幻境取巧,她杀不了他。

“你是一个强大的女巫。”全程小巴蒂都袖手旁观,审视着她的每一步动作,仿佛想要从中找出什么破绽,然而他不得不承人慕羽的每一步都十分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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