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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火焰包围住慕义,从空中俯视下去火焰呈金锁之状将其牢牢困在中心。

河水中的玉石忽然升腾而起,化为一柄锋利的宝剑斩向金锁,在斩向金锁的同时又衍生出无数剑气朝着慕羽冲去。剑气毫不费力地破开了铁甲咒的防护,慕羽的魔杖指向地面,地面凭空升腾起一道淡黄的土墙,她闪身避开了几道剑气,然而她的胳膊还是被擦中,鲜血滴落在草地上,短短数秒间伤口就已经发黑。

慕羽轻轻捂住伤口,伤口传来钻心的刺痛。她咬了咬牙,慕义此时已经破开了她的阵法,由玉石组成的那柄宝剑正向着她刺来。

河水被她引上来,原本清澈的河水在此时却在咒语的作用下凝成了一股黑色的绳死死缠住宝剑,试图将其引向其余方向。另一部分被引上来的河水幻化成了一条通体黑色,带着倒刺的长鞭被慕羽握在手中,她左手挥鞭直直向着慕义所在之地打去,后者躲闪不及,脸上被长鞭带出一道血痕,与此同时一道绿光也险险和他擦身而过。

伤口在汩汩冒出鲜血。

慕义一改最初的漫不经心,他凝神看着慕羽:“你的修为…“

那柄剑还是插入了慕羽的腹部,她握紧剑柄将其一把拔出,嘴角始终带着残忍的笑意:“自从看了那段记忆后,我做梦都在期待这一天,父亲。“

疼痛以及剑中的毒素几乎要麻痹她的神经,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没有伤到要害,就是其中的毒药有些麻烦,她得赶快将其逼出体外。

伤口在治愈咒的作用下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愈合,慕羽白色的衣袍已经被血染红。她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挥舞手中的鞭子,同时一道道绿光在慕义身边炸开。

慕义灵巧地躲过一道道死咒,长鞭在他身上刮出道道血痕,锋利的倒刺刺入他的皮肤,然而他却神色不变对着慕羽轻声道:“小羽,这就是你的本事?诅咒,索命咒…..你的魔力还能支撑多久呢?”

一道金色的光芒袭向慕羽,很快在她身边幻化出了一个魔法阵,魔法阵很快演变成一个牢笼将她困于其中,此时有一柄剑向着她刺去。牢笼砰地一声被炸开,慕羽徒手抓住剑尖,剑身逐渐在她手中化为粉末,她自身也因为破开咒语受到了不小的反噬,不过慕义同样好不到哪去。

“艮,兑,幻!”她低喝一声,厉火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凶猛,但仍然温顺地执行了她的指令从四个方向聚拢向着慕义笼罩,然而慕义也念出了同样的咒语,他指挥的由厉火衍变而成的幻阵几乎在同时和慕羽的幻阵相撞。阵法与阵法,火焰与火焰在空中碰撞发出剧烈的爆炸声,星星点点的火苗落于草地上,他们四周的草地早已被烧成灰烬。

他们二人都被震退几米远,阵法的撞击牵动了慕羽原本就没有好的伤口,她落在地上噗地吐出一口黑血。

“你用的不是正常手段,离驾驭力量你还差得远,”

慕义没有比她好上多少,但至少他勉强撑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向着她而去,“该结束了。奥利维亚,你马上就能回来了。”

慕羽的确消耗了太多精力,她也的确几近枯竭,她不愿意死在慕义手上….

她怎么能够死在他手上?

一道绿光还没冒出来便被慕义挡了回去,但这也让后者更加虚弱了几分,他半跪在地上轻柔地,如同像在哄小孩子一样说道:“小羽,换个咒语,你现在的索命咒最多只能让我流点鼻血。”

他手中出现了一把匕首,直直对准了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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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最终也没能刺下去。

被打磨得光滑的毒牙直接没入他的胸口,慕羽将毒牙进一步往里推了推,借势强撑着跪坐在他面前。

“你想要我的心脏,正好我也想向你借点东西,爸爸,”俯身低语时她直接在他腹部划开一道口子,“把这具身体的元婴给我,好不好?”

慕义先是不敢置信般摸了摸插在心口的毒牙,毒素借此直入灵魂,偏偏他的灵魂又经秘法加固过,更是如同钝刀割肉般难熬。这具身体已经被慕羽定住,他连动弹都困难。

少女的脸上,身上,手上全是晕染开来的血花。

这个时候他反而不恐慌了,在慕羽从中掏出一团散着银光如同胚胎一样的东西时他看了看毒牙,痴痴笑了出来:“这原本是给他预留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多么浪漫的想法,”元婴的离去又让他咳出几滴血,“ 小羽,承认吧,你在心软,你开始不忍心,他是那么害怕…”

慕羽直接将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喉咙。她掂了掂手中的元婴,将其小心放入白玉盒子。元婴颜色有些许灰败,但还算能用。

此时慕义已经不知道是在用什么说话了:“凤凰松就在那,完整,没有遮蔽地立在那,”再是声嘶力竭他的声音也因灵魂的虚弱而逐渐低了下去,“只要你愿意承担折断它的因果。我会一直看着,看着你会将这盘棋局玩成什么模样。”

慕羽的身形晃了晃。

倒在地上的身躯彻底没了动静,面目全非的脸上始终挂着瘆人的笑容。

她撑在草地上不让自己倒下去,继续捂住那道伤口,从中流出的全是一滩滩黑血。

“凤凰松也能让她回来,懦夫。是你不敢承担因果,”现在施展任何法术对她而言都是种折磨,就算是试图站起来也会牵动伤口,她只得一点点向着中间那棵树蹭去,也不知道这是在对着慕义还是在对着自己说,“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她,更不会成为你。”

茵绿的草地上拖拽出一长条黑红相间的血痕。

她艰难爬到树下,折断那根结有果实的树枝比想象中要简单。一个切割咒下去枝干便应声而断,被她一把抱在了怀里。

在断裂的刹那整棵树颤抖着,隐约还能听见若有若无非男非女的哀鸣。原本青翠欲滴的草地迅速枯黄,刚才还清澈见底的河水逐渐萎缩直至干涸,河床之下方才还游动得极其欢快的鱼转瞬间便化为枯骨。琼树林中传来一声又一声怪叫。

等所有动静都停下来时,整片昆仑墟只剩下正中光秃的树干以及一片一片绵延的枯草。

她仰面躺倒在扎人的枯草堆上,手中紧握的树枝竟让她连一丝多余的想法都没有了。

走出昆仑墟时天空已经被晚霞渲染得火红,最后一缕夕阳即将沉没于地底。她费力将徐煜的尸体扔到河滩尽头的树丛中时才重新幻化了一个样子缓慢向着山门走去。她的伤口也不能让她走多快。

她借着一棵棵大树的掩护以及越发黯淡的天色一点点接近山门。只要到了山门附近就能立刻混出去。

大半个太阳已经沉了下去,只吞吐出最后一丝明亮的光线。

离山门很近了,就差几米……

伤口似乎又裂开了。

她强自按了按伤口,只剩几步了…

一个晚归的弟子从山门走进来,她闪了闪身,装作正要朝另一个方向赶去的样子。那人却吸了吸鼻子,皱了皱眉:“血?”他的视线立刻定格在她身上,反应极快地一边朝她出手一边尖叫:“有贼人闯入!”

慕羽挥开攻击纵身跃出山门,她如今的状态根本不适合与人过多颤抖,甚至不能拿出魔杖,否则立刻便会被怀疑上。

如同一颗石子被投入了平静的湖水中,主道和四周的楼阁都喧哗起来,在极为短暂的震惊后众人迅速反应了过来:“关山门!上报执事和院长!”

她在那条羊肠小道上飞奔着,这条道路和学院一样,同样被下了禁制,只要到了山下的密林便可以幻影移行了…..

太阳彻底落下,她的身后传来无数符纸破空之声,想来追她的人还不少。

她随手一指,几道符纸直接在半空中砰地炸开,符纸爆裂的火花几乎点亮了半边夜空。

不要说宁岳了,就是执事追上来她也没有逃脱的可能。

她又挥手化解了一个困阵,各种各样本命法宝的光彩在山坡上划过,照亮了纯白的雪地,然而所有光芒在即将要碰到她时如同碰在了一睹看不见的墙上,法宝的能量与慕羽凭空建起的屏障相持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五颜六色的光晕无力地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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