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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长老是不是还想说,修真界会对照夜议论纷纷,翻脸不认人、赶尽杀绝?”

郑长逸急急解释道:“自然不是,我不过是替照夜不平。”

祝青臣正色道:“既然不平,下次上阵,你亲自提剑去杀魔尊……”

郑长逸抱拳:“那三个叛徒觊觎照夜的事情传出去之后,修真界众人议论纷纷,以致魔界妖界都在看笑话,魔尊更是当众羞辱照夜。”

“今日照夜更是直接被魔尊掳走,虽是照夜将计就计,但也一定会对照夜名声有损,长此以往,只怕对照夜不利。”

“因此——”

他顿了顿,直接单膝下跪:“我与照夜是多年好友,请仙尊准许我与照夜结为道侣!以止谣言,以定军心!”

沈照夜猛地后退一步,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和那三个叛徒,还有魔尊的心思,是一样的?

郑长逸认真地看着他,正色道:“照夜,你放心,我知你修无情道,你我结为道侣,只是做给旁人看的表面功夫,我不会对你做些什么。”

他继续诱哄:“有了道侣之后,旁人便不敢再对你指手画脚,更没有人敢欺辱你,你也可以安心修行……”

好好好,祝青臣不由失笑。

他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一会儿跟沈照夜说什么谣言,一会儿又跟他说什么羞辱。

到现在,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他的那些话,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意思——

沈照夜去魔宫走了一趟,人已经不干净了!

他最好赶紧找个道侣,别人才不会传他的闲话。

而他郑长逸,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沈照夜最好赶紧答应他,祝青臣最好赶快给他们筹备结契大典,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一道劲风迎面袭来,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

李钺抬手将他打翻,祝青臣冷笑一声:“你好大的口气,本尊的徒弟,修为深厚、立下大功,修真界谁敢对他指手画脚?你当这里是村头巷口,由得你胡言乱语?”

沈照夜被羞辱,他不敢去救。

他只敢跟在其他渣攻身后,和他们一起羞辱沈照夜,把沈照夜身上的伤口捅得更深。

是个十足十的伥鬼。

昨夜祝青臣忙着对付魔尊和妖尊,料想他一时间翻不起什么风浪,让神意门的人看着他,不让他出营帐,也就完了。

没想到,魔尊妖尊刚被打走,他就马上凑了上来。

若是敌人,沈照夜提剑去杀便是了。

偏偏他是沈照夜的好友,沈照夜一时间看不透,也下不去手。

祝青臣心下明了,低下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郑长逸。

郑长逸捂着胸口,似乎心生退意,声音也小了下去,没有底气:“仙尊误会了,我只是不愿旁人用魔尊之事羞辱照夜,我与照夜相识多年,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祝青臣不愿多做理会,收回目光:“既然如此,你去把神意门其他长老请来,到我帐中议事。”

郑长逸眉心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仙尊的意思是……”

祝青臣回头,云淡风轻道:“你不是要求娶照夜么?请他们来商议婚事。”

“这……”郑长逸面上一喜,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也不用急于一时,可以先定下来……”

“仅限今日,过时不候。”

祝青臣不欲多言,转身便走。

郑长逸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咬了咬牙,干脆从地上爬起来,冲了出去。

祝青臣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沈照夜担忧地喊了一声:“师尊,难道师尊也觉得……”

“不妨事。”祝青臣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目光,让他放心,“为师自有打算。”

郑长逸想用这个法子,逼迫沈照夜和他结为道侣?

他倒也真敢想。

营帐中。

祝青臣端坐在主位上。

李钺作为仙尊道侣,坐在旁边,用龙爪给他拍核桃吃。

核桃是他自己带的。祝卿卿出征,他当然要准备好干果蜜饯,免得祝卿卿嘴里没味。

沈照夜则站在师尊身后,正低着头想事情。

原来如此。

到了现在,他终于明白,郑长逸那些毛手毛脚的动作和莫名其妙的话语,究竟因何而来了!

原来他的心思,和那三个叛徒的、和魔尊的是一样的。

他们都“喜欢”他,想算计他、得到他。

可他的心思,怎么能和这几个人一样?

怎么能是一样的?!

正想着事情,郑长逸与神意门的几位长老就到了。

神意门不如青阳宗显赫,不过两个宗门同是剑修宗门,所以来往会多一些。

也正是因此,沈照夜与郑长逸才是相识多年的好友。

而此时,郑长逸硬着头皮,把宗门里的三位长老都请过来了。

这三位长老都是白胡子老头,祝青臣也和他们见过,很明事理,也很有威严。

祝青臣起身相迎,抬手作揖:“三位长老来了。”

三位长老同样作揖行礼:“仙尊有礼。”

他三人环顾四周,见帐中再无旁人,有些疑惑。

“仙尊,不是说请我等前来议事么?怎么就只有我们三人?其他人呢?”

“我请三位来,不是为了妖魔两界之事。”祝青臣抬手请他们落座,转过身,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此事只关系到青阳宗与神意门,因此我只请了三位。”

三人听见这话,皆是眉头微皱,神色一凛。

“不知是何事,如此要紧?”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祝青臣抬眸,看了一眼站在营帐正中的郑长逸,“是郑长老想与照夜结为道侣。”

一听这话,三人都松了口气。

“这可是喜事一桩啊。”

“长逸与照夜相识多年,若是他二人两情相悦……”

祝青臣打断他们的话,正色道:“请三位先听我说完。”

“好。”三人见他神色不对,都住了口,也坐直了一些。

“郑长老与照夜之间,并无倾慕之意,也并非两情相悦。”

“这……这又是为何?”

“不,我是喜欢……”郑长逸急急地就要开口,却被祝青臣打断了。

“郑长老同我说,前几日,照夜发落了那三个大逆不道的徒弟;昨日两军阵前,魔尊盯上照夜;昨夜,照夜又将计就计,去魔宫走了一遭。”

“凡此种种,修真界必定谣言四起,污蔑照夜清白。郑长老心中不忿,心疼照夜,因此他要与照夜结为道侣,好平定谣言、稳固军心。”

“啊?”

三位长老皱着眉头,表情是如出一辙的迷惑。

这是个什么说法?

祝青臣最后道:“因此,我想问问三位长老,是否也是这样想的?”

祝青臣想给神意门留点面子,再加上他与郑长逸并不相熟,也不算是他正儿八经的长辈,不好长篇大论地教训他,更不好动刀动枪地处置他,所以请了神意门的长老来,私下商议。

可若是他们和郑长逸想的一样,也想通过谣言和羞辱捆住沈照夜,那祝青臣也不介意把事情闹大。

一位长老最先开了口,不确定地问道:“仙尊的意思是,他二人并无情爱,只是长逸觉着,照夜需要一个道侣,否则修真界会谣言四起,传他和那三个叛徒、传他和魔尊的谣言?”

“是。”祝青臣颔首,“不知三位长老是什么意思,所以特意请你们过来。”

“我等自然不会这样想,简直是……”

“简直是屁话!天大的屁话!”脾气暴躁些的长老“腾”的一下站起身来,“郑长逸,你疯了不成?修真界几时传了照夜的谣言?我们怎么不知道?”

“其一,那三个叛徒算计师长,修真界人人共知。照夜将他们赶出门下,又亲手斩杀,修真界人人拍手称快,都道他们大逆不道,合该偿命,哪里会有什么谣言传出来?”

“其二,昨日阵前,相互叫骂,自然是捡着对方最不爱听的话来说,那三个叛徒投了魔界,魔尊一定会拿这件事情说嘴,又不足为奇。修真界众人又何曾放在心上?”

“其三,昨夜在魔宫里,所有人都看见了,照夜力战魔尊与妖尊,将他们两个杀得节节败退,片甲不留,所有修士都知道照夜假意被俘,不过是计,同样大快人心!”

“对修士来说,最要紧的就是修为,只要能打赢妖魔就行,哪里来的什么人、散播什么谣言?你梦里的谣言?你魔怔了?”

长老实在是想不通:“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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