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情动46(1 / 2)

第46章情动

翌日清晨,许昭容打叠衣衫齐整,正式去拜见琅琊王氏的主母。

她入府是以许太妃侄女的名义,对于琅琊王氏来说,仅仅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落魄亲戚,甚至连亲戚都不算。

于此相反的是,主母是这琅琊王氏绝对的主人,琅琊王唯一的妻,光芒万丈荣耀无比,王氏子弟都向家主俯首。

身份地位的天渊之别,使风尘出身的许昭容如蝼蚁一般,根本无法仰望主母。

许昭容既蒙受琅琊王氏的收留之恩,合该去当面叩谢。她的路引只够短暂在建康短暂停留,必须及早另辟宅邸,或者嫁人为妇人获得正式户籍。

而这一切都依仗主母。

琅琊王氏内宅之事,雪堂表兄不便插手,诸事皆主母一人说了算。

许昭容唯有求得主母点头,方能登堂入室,侍奉雪堂表兄为妾,长久留在富贵王气的建康城。

堂外,许昭容向主母恭恭敬敬三叩首,却不被允许入内,只能在门外跪着,遥遥眺望主母的内宅一眼。

“许娘子请回。”

主母身边那位满脸凶相的老嬷嬷语气不善地说,“我们主母说了不见您。”

此人名叫冯嬷嬷,是王姮姬的亲信,俨然就是内宅的第二号主子,平日里倚老卖老,只手遮天,说一不二。

琅琊王氏的下人有股天生的优越感,尤其是侍奉在主母院子的,一个赛一个傲慢,具有极强的排它性,能把初来乍到的外人磋磨得骨头渣滓不剩。

许昭容弱声说:“昭容是来谢主母收留之恩的,定亲自拜谢,绝不回转。”

冯嬷嬷奚落道:“那您自便,便是跪死,我们主母也不会与瘦马照面的。”

许昭容呼吸一滞,险些落泪。

明晃晃的羞辱就这样砸在她脸上,尤其是今日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百蝶裙,随风飘摇,像极了风尘女子常穿的那种。

秋阳高照,她独自庭院中跪着,秋阳高照,晒得濡湿细汗,摇摇欲坠。

众仆役洒扫焚香进进出出,状貌如常,竟完全把她当做空气,全无怜惜之情。

当真有什么样的家宅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主母不喜欢许太妃姨侄俩,下面的奴仆自然见风使舵,使劲儿作践人。

对于这些零碎折磨,许昭容毫无怨言,依旧锲而不舍地等主母召见。

她清楚自己不是一时过客,将来是要侍奉雪堂表兄,长久在王宅住下去的。

主母是唯一正妻,她入府必定得和主母打交道,主母就是她的顶头上峰。即便主母再为难,她耐心咬牙受着。

坚硬的水磨青砖像生出钉子来碾压着她柔嫩的膝盖,背后骄阳似火,榨干体内一丝丝水分。初秋热度比之夏日半点没减少,直挺挺跪着,俨然比受刑还折磨。

室内,王姮姬正面无表情地支颐坐在主位上,吹着冰轮,颊上覆着一面纱。

她漫然读着手边诗书,吃着冰酪,瞧瞧那许昭容究竟犟到什么时候去。

世她就曾这样虐待过许昭容,因为许昭容逼她喝下了妾室茶,楚楚可怜,非要带着三个孩子入府为妾。

她当时生不出孩子,嫉妒心加阴暗心驱使,极力盼着斯人肚子里的孩子流掉,这样郎灵寂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现在,心态却截然不同。

许昭容想和郎灵寂在一起当鸳鸯双宿双飞,可以商量,她又不是什么焚琴煮鹤棒打鸳鸯的恶毒主母。

只不过要许昭容的好夫婿郎灵寂付出一点点代价,与她交换条件。若得如此,她愿亲自为他们证婚。

冯嬷嬷过来埋怨道:“小姐,那女人赖在这里成何体统,莫如叫侍卫过来拖走。()?()”

王姮姬眼底寡淡,“直接叫侍卫拖走多粗暴,万一许昭容擦破了点皮,许太妃要找我算账的。?()?[(.)]19?.の.の?()?()”

冯嬷嬷道:“可这样实在太没规矩,引人非议,而且影响小姐您休息。()?()”

王姮姬慢慢说,“跪着晒着的又不是我,受累的只是许昭容自己,着什么急。()?()”

她存着几分旁观者的心情,想弄清楚许昭容究竟有多爱郎灵寂,郎灵寂又能为许昭容付出到什么份上。

昔日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如今换了换,她竟成了主宰旁人命运的屠刀。

正说着,庭中跪着的许昭容忽然软倒了过去,似乎被烈日晒得晕厥。

与此同时,闻郎灵寂朝这边来。

王姮姬暗道果然,郎灵寂十天半个月不往她院子走一遭,偏偏这般巧,许昭容一来他就来了,目的显而易见。

她这般欺负许昭容,他是来救场的,不忍见心上人受半点皮肉之苦。

郎灵寂平日杀伐果决的,遇见情事却如此拖泥带水。他喜欢白月光就喜欢了,何妨大大方方跟她说,她可以和他坐在谈判桌上公平地讲条件。

这般悄悄摸摸地偷情,他和许昭容不累,她还替他们累呢。

郎灵寂首先命人扶起了晒伤晕厥的许昭容。秋阳高照下,他轻缓的云袖挨蹭曳地,细微的寒好似冷水浸肌,玄远冷峻,全然风尘楚楚不为溽暑所动。

许昭容半晌才悠悠醒转,染着哭腔颤颤道,“雪堂表兄,你来了……”

她的泪浸在他的云袖之上,深闺弱质,梨花带雨,郎情妾意,生动无比。

郎灵寂,“别说话。”

许昭容愈加哽咽,毕竟被欺负至此,硬生生跪了一个多时辰。婢女扶她到阴凉处吃了些解暑的药,稍事休息。

王姮姬不动声色地盯着这对男女,当真好感人的爱情。原来他不是不温柔,只是看不上她这正妻罢了,对许昭容就千般呵护万般体贴,像护着眼珠子似的。

郎灵寂料理完了许昭容,对王姮姬淡淡道:“你身为主母,应该大度些。”

王姮姬有些无语地扯了扯唇,早料到他会兴师问罪,“这位许姑娘非要来跪着,多番派人劝阻她都不走。”

他幽幽,“这么说,误会你了?”

王姮姬微扬了扬下巴,漠然说:“左右我没为难她,满庭奴婢都可见证。”

他有意无意指

出()?(),

“这满院子都是家主您的人()?(),

恐怕有偏有向。”

王姮姬堵得慌()?(),

知他故意找茬儿☉()?☉@?@?☉()?(),

向着许昭容说话,自己的解释越描越黑。

她为何要解释呢?当家主母做什么都是对的,何况她确实什么都没做。

“那你想怎样,我亲自给许昭容道歉?”

郎灵寂半真半假,“可以。”

王姮姬道:“你做梦,就算你跟我和离也绝不道歉,颠倒尊卑,混淆是非。”

他微偏了头,一点不掩饰冷色神态,“你亦做梦,整天念叨着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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