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挞伐34(1 / 2)

“什么人?这里是小王宅,闲杂人等不得擅闯。”

“琅琊王氏。”

“噢噢,有失远迎。敢问有何贵干?”

“送人。”

“送人?”

“是。”

副将简单交代完,便要求守卫开启小王宅的门。这座宅邸刚刚才竣工,焕然一新,本来是修给九小姐和文砚之新婚用的,结果发生了变故,荒废搁置下来。

守卫奉命看守小王宅,见陌生副将忽然要求开门,疑云大作,问道:“小王宅常年无人居住,送什么人?”

副将道:“一位贵客。”

说着亮出了琅琊王氏家主的令牌。

令牌檀木黑漆,上面写了蜗星大篆“姮”,如新任家主亲临。

守卫凛然,立即跪下,“原是新任家主,有失远迎!”

副将点点头,将令牌收起,“那就烦请开门吧。”

守卫摸出了钥匙,扣向小王宅的沉重硕大的门锁,瞥见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马车,装潢朴素,甚为低调,窗子被紧紧关住,便多问了句,“马车也要进?”

“是。贵客就在马车里。”

守卫疑虑未消,总觉得怪怪的。他只是个看门的,小王宅内都是价值连城的珠宝,还有九小姐未曾启用的新房。一旦有个闪失放贼人进来,他的脑袋得搬家。

守卫咳了咳,留了个心眼儿道:“虽有家主令牌,小人也得看看马车里面。”

因为令牌可以伪造。

副将面露难色,迟疑了片刻,跟随行的另一个副将商量了下,才道:“可以,但只能瞥一眼,绝不能冒犯贵客。”

遂将马车门板打开,微微掀开了缝隙。只见软榻上躺着一位沉睡的姑娘,浓密的睫轻轻抖抖,羸弱清减,素珠雪丽,身上盖着纯白色梅花纹的斗篷。

守卫瞥一眼就吓得险些魂飞魄散,瞠目道:“家、家主……家主怎么大驾光临?”

副将将帘幕遮下,催道:“是的。快开门。”

既是新家主亲至,守卫没什么好说的,快速利索地敞开了正门。

副将将人送进去后,肃然嘱咐道:“九小姐这段时日就住在这里了,要好好照料九小姐,该采买的下人就采买,该添置的物件就添置。小姐正病着,身娇体弱,需要无微不至的呵护,懂吗?”

守卫点头如捣蒜,甚为茫然,九小姐一直在老宅为前任家主服丧,为何突然一声不吭地降临此处,人还病着。

王宅和小王宅不一样,王宅是王家族人混居的地方,人多气暖,而小王宅刚刚竣工,是未来小姐成婚的新房,十分冷清寂寞,根本就不适合养病。

事情诡异得让人捉摸不透。

副将安排好一切后,并未离开,守在了宅外,日夜轮流换岗值守。黑森森的几行卫兵,排场虽不大,极有压迫感。

瞧着不像让家主养病,倒像把她囚了起来。

……

宅内,王姮姬许久才醒转。

屋里安静得可怕,落针可闻,袅袅熏香燃出海上博山的

形状()?(),

凝固在半空?[(.)]????????()?(),

恍若失去了时间的流动。

她躺在床上怔然愣了会儿()?(),

脑袋蒙蒙的()?(),

浑身充满了疲惫感,骨头也是软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周围的陈设既熟悉又陌生,身下的这张紫檀牙雕梅花凌寒拔步床,前世最后老病缠身的日子就是在这张床上度过的。

过于精致,像噩梦的牢笼。

小王宅……

她被送到了小王宅。

对于被送到小王宅这件事,她一点也不意外。昨夜她本计划去找裴家表哥,铤而走险北上河东,谁料撞见了郎灵寂。

他讥诮地瞥了瞥她,没说什么,将她丢到此处圈禁了起来。

对外,称九小姐正在养病。

王姮姬万念俱灰。

这次落在郎灵寂手中,孤立无援地被圈禁在此处,密不透风地被困住,暗无天日,有死无生。

他的底线就是成婚。

她屡屡逃婚,彻底激怒了他。他现在表面平静,背后里肯定准备酝酿个大的,要她的性命。

文砚之潜逃在外,也免不了一死。

同样的一张床,同样的命运,兜兜转转是逃不过既定的结局。

王姮姬喉间溢出自嘲的笑,分不清是喜是悲,精神麻木。

倚在枕畔,前世无数个病痛缠身的白天黑夜,她就这么喝药,吃药,却不管用。许昭容最后一次来找她时,她刚吐过血,想要一颗糖,与郎灵寂已半年未见。

他和许昭容的孩子她见过,很可爱,冰雪聪明,孝顺又懂事。

许昭容冒着风雪在小王宅外跪着,那孩子还懂得给娘亲撑伞挡雪。

她那时候幻想如果她有这么一个孩子多好,与他成婚将近十年无所出,外面的人都说她不能生,还仗着琅琊王氏的淫威霸着男人不放,不许男人纳妾。

前世她为此找了许多药方,调养身体,以为自己体弱是天生的错。

直到死的那天才恍然知道,她的身体早就被栽了情蛊,千疮百孔,别说生孩子连寿终正寝都难。

可为什么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爱许昭容,只因她霸占着主母的位子不让许昭容进门,他便断了她半年多的药,让她怀着无尽的遗恨吐血而亡。

她怔眸不解。

成婚将近十年,他与她同房的次数两只手就可以数过来,冷漠如冰。

他洁癖极其严重,甚至不与她有任何肌肤接触,对她一般敬而远之。

他从不会热衷跟她做那事,这点倒可以放心。

爱与不爱的,难以叫人释怀。

前世他用断药的方式断送了她,今生又会用什么手段?

她体内已没情蛊了,他应会暗中使些阴毒手段,下毒,断食……或者其他什么的,总之不会让她好过。

爹爹逝世了,二哥和其他哥哥们又那么信任郎灵寂。她已入穷巷,再无出路,再也没人罩着她了。

王姮姬伏在自己服丧的縗帻上,泪水渐渐将白色染灰了一个度。

……

也提早为自己服丧吧。

傍晚有人送来了些饭菜,王姮姬食欲不振,简单用了几口。饭菜的味道尚可。有她前世喜欢的梅花羹。

当然她没用银针试毒,有没有毒都无所谓了。他若估摸着要她的性命,她作为阶下囚,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

用罢膳,她枯坐着。

等待七窍流血,食物却没毒。

如此浑浑噩噩了几日,一直没有人逼她怎样。深宵的青宵旁,孤枕畔。躺床上就睡,醒了就吃喝,最多拿几卷闲书来看看,日子平静地过去了。

越平静,越酝酿着滔天的风暴。

预料中惩罚的利刃,迟迟悬在半空人的脖颈之上,不落下来。

她满心抑郁,被秘密囚在此处,与世隔绝,怕是死了都没外界知道,好像一个鬼影,人不人鬼不鬼的。

直到那夜,月光明亮如雪恍若白昼,雾暗云深,散碎的银子碎屑洒在室内,王姮姬刚吹熄了蜡烛准备入帐休息。

郎灵寂却来了。

她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他,赫然一惊,被他修长的手不轻不重地捂住了嘴。

几缕淡香飘入鼻窦,是他身上独有的清寒气息,丝丝扣扣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郎灵寂从后牢牢将她圈住,没有什么温情,只当作是个冰冷的物件。

她顿作恶寒,开始疯了似地挣。

郎灵寂却扣住她,吻她的脖颈和秀发,指腹从滑过她衣裳上的梅花襟扣,一颗一颗地解开,半拉半抱地把她榻上拖。

榻像一口吃人的怪物,乌森森的棺材,无尽的噩梦。

王姮姬灵魂深处震颤,挣得更加剧烈,双肩猝然一沉,被推搡在了榻间,陷落了下去。

他屈膝半跪在榻,长指微挪,毫不留情地褪掉了她最后几层衣裳,将她沉沉按住,真刀真枪地朝她逼近。

她縗麻孝服,色如月下白,拿出了梅花簪子要抵触,被他轻而易举地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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