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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大多本来就在偷听,此刻更是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灼灼的目光,夹杂着八卦与崇拜,盯得少年人耳垂瞬间染上了红晕,伸手就想拿回手机关掉免提。

“得了,谁不知道你心中小池永远是最棒的,爬墙爬得很快的前澜神大迷弟?”孙莹莹先一步抢走了手机,挑了挑眉调侃道。

其他人的眼睛一亮,眼中八卦之色更浓。

孙莹莹也非常配合,笑着解释两句:“这小子当时来找我的时候说自己从小到大都一直非常崇拜池澜,我才会回答他那些问题,结果等我到国家队一看,这小子天天围着我们的小池转,你们说着是不是爬墙吧?”

“哈哈哈哈哈,是!”其他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回答。

“咳咳咳!”

池惊澜和凌榆异口同声的咳嗽了起来,池惊澜刚才伸出手没拿到手机就顺势拿到了水杯,更是差点呛到。

“小池,你看看,以后还是小心点这小子,我怀疑他不安好心。”

孙莹莹弯着眼对着手机话筒说完这句,把手机抛回给了池惊澜。

池惊澜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手机,然后迅速地关掉了免提。

休息室里仍然是一片欢乐的海洋,刚才的那些不愉快的谈话也仿佛已经翻篇,因打破了沉重的氛围,其他队员们也逐渐围了上来,恭喜池惊澜打赢了一场漂亮的开门红。

在这样热闹的环境中,池惊澜与手机对面的凌榆都不约而同地静默了片刻。

然后池惊澜听到了电话另一端青年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恭喜你,池惊澜。”

凌榆听到了池惊澜周围热闹地恭贺声,也再一次恭喜道,微微压低的嗓音咬着少年的全名,认真又隆重。

少年听着此刻只有他能听到的恭喜,弯起了眼,开口。

“那凌榆,你有不安好心吗?”

“……有。”

电话那端的青年愣了一下,语气却没有任何犹豫,说完他仿佛才想起来要找补,轻咳两声,再次开口。

“不过乐乐,我想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尤其在你发挥那么出色之后,要保持警惕,不要掉以轻心,小心保护好自己,平安回来。”

很明显,这也不是找补,而是认真地担忧。

“嗯,放心,我会的。”

少年收起脸上轻松的笑,认真地回答道,神色中满是坚定。

在孙莹莹带着探究和思索的悠长目光中,池惊澜“镇定”地挂断了电话。

不过微红的耳垂还是暴露了一丝少年人的思绪。

好在孙莹莹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抬起手挥了挥,把那些兴奋未消还在围着池惊澜叽叽喳喳的小朋友们赶回自己的座位,让他们该热身热身,该干嘛干嘛去,腾出地来让队医好好给池惊澜检查检查。

官方派来的猛男们都还能保持住矜持,没有围上来,不过他们看着池惊澜的眼神也和之前不一样了。

原本只是出于职责的保护和对于还未成年的少年那像一直没能吃饱饭似的瘦削身形的怜爱,此刻却已是满满的敬佩和心服口服。

他们这群人是要24h保护这些运动员的,所以是轮班制,今天来现场的这些猛男们正好有不少之前在池惊澜去训练的时候在其他人那值班,没有见过池惊澜在冰场上的表现,虽然早就在同事那边听闻过这个小孩很厉害,但只有真正亲眼所见,才能感受到池惊澜在冰上的表现究竟有多么得令人震撼。

从前不太理解,甚至觉得有些吹过了的网络上的那些夸奖,此刻也真正理解了,甚至还觉得夸得还不够。

不过还是太瘦了,得想办法多投喂一点——来自被池惊澜绝对的硬实力征服了的猛男们最直接的爱。

池惊澜还不清楚自己即将迎来一大波“沉重”的爱,此刻正乖巧地听着队医的指挥,躺在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小塌上,准备接受惯例的赛后检查和按摩。

小塌还贴心地将头朝向的那一侧对准了休息室内的转播屏幕,方便池惊澜看比赛。

不过大多时候池惊澜依然只能看着天花板或者看着地板听个响。

毕竟赛后按摩,可不是一个享受舒服的事情,比赛完本就酸胀的肌肉加上队医那按人无数的大力,那滋味有多酸爽就不必说了。

正常人非得龇牙咧嘴不可,但池惊澜忍痛阙值高,加上他刚才瞥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摄影师,终于想起了这是在直播,表情僵硬一瞬之后,就再也看不出破绽了,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

连队医都忍不住啧啧称奇,感慨着今天好像比往常还能忍,看来小孩挺要面儿,然后毫不客气地再次加大了力度。

池惊澜:……

没关系,他可以,少年默默地给自己打气,但只要想到刚才那些对话都被直播出去了,强如曾经站上行业巅峰的传奇也忍不住轻轻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这几天习惯了镜头,又刚刚从赛场上下来脑子还没来得及转过弯来,他刚才真的忘了下了赛场之后也依然还在直播。

和孙莹莹的交流没什么,本身休息室里就有许多不知情的小运动员,他们的对话点到即止,真实情况彼此内心清楚,播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凌榆的电话……他会打来这通电话池惊澜其实并不意外,但如果当时他意识到了还在直播,就算无法阻止孙莹莹的调侃,后面他也不会说出那般露骨的对话。

是的,露骨,没有人会比池惊澜本人更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但刚刚结束一场自己也颇为满意的表演,拿到了一个漂亮的分数,池惊澜很久没有在赛场上如此尽情释放自己的感觉了,沉稳如他,也忍不住对自己亲近的人开了个屏。

不能说不足为外人道也,只是池惊澜面对公众向来是内敛的,将私人情感如此暴露与大众视线之下,对于池惊澜来说,实在是有些太羞耻了。

这下不仅仅是单纯的耳朵红了,是整个人都红透了,好在有队医的按摩打掩护,镜头暂时没有朝着他这边,不然是真的要社死到全国观众面前了。

意外社死而导致太过羞耻的少年直到队医“酸爽”的按摩结束才堪堪恢复平常的冷静,默默整理好衣服坐到了现场转播屏幕前的沙发上。

孙莹莹转头看了他一眼,跟他简单讲了讲刚才池惊澜没太关注到的几个节目。

“刚才的几个人表现都比较中规中矩,不过我看了,全都是年龄不大的运动员,能有这样的发挥已经很不错了,可能是看你第一个表现得那么好,他们也想争口气。”

“不过实力确实存在硬差距,除了你之外,到现在的节目都没有上四周,分数都在一百五左右,我们小池还是断档第一。”

池惊澜有些哭笑不得:“莹莹姐,您可别折煞我了,断档第一我可称不上,还有许多厉害的运动员还没登场呢。”

那不是更加佐证了你这签位有问题吗?

“哼。”

孙莹莹依然有些忿忿不平,双手环胸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是赞同还是否认。

池惊澜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视线转回现场转播的屏幕上,认真看起了比赛。

孙莹莹侧眸看到了少年认真沉静的精致侧脸,眼神恍惚一瞬之后,默默把之前推到头顶的墨镜又架到了鼻梁之上,掩住了自己眼中夹杂着哀伤与骄傲的复杂情绪。

她哀伤于那个人没有机会看到这样的盛世,却骄傲于他后继有人,以小小身躯撑起了华国花样滑冰的天,比之他当年更胜。

少年人宠辱不惊,从赛场上下来就很快便再次投入了对他人节目的钻研之中,但是他们作为见证者,心中却仍然波澜壮阔,难以平复。

大概是各国之间达成的一个默契,参加这场表演赛的都是年轻一代的运动员。

表面上看,这只是一场连正规比赛都算不上,仅仅是给冬奥会预热,给观众带来一场视觉盛宴的表演赛,但实际上,入局者都心知肚明,这是一出暗流涌动,甚至重新洗牌新时代世界滑坛排名的大戏。

毕竟年轻一辈的实力,不就意味着各个国家未来一个周期,乃至几个周期内的发展潜力吗?

各个角色粉墨登场,争相吹响新时代的号角。

你问新时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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