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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小孩只是被吓住了,但都很听话懂事地松开了手里的衣服裤子,像个小尾巴虫一样紧紧跟在祝安安身后。

许兰英搀着祝安安穿过人群时,四周响起七嘴八舌的声音……

“安丫头,脚真没事儿啊?”

“我的天,这头撞得,得去医院才行吧?”

说话声太多,能听清的祝安安都回了,离人群越来越远时,依稀好像还听到一句感慨,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这回真是多亏有安丫头了。”

大队长梁文石声音也随之响起:“都别愣着了,赶紧收拾收拾!”

野猪需要人抬下去,四处的血也需要处理,不然这种半山腰人来人往的地方,吸引来野兽那可就不好了。

山下,几个婶子和祝安安姐弟三人很快就到了张大爷家里。

老远看到一个血人朝这边走来的张大爷惊呼:“我的乖乖,咋弄的啊这是?!”

不用上工的张大爷不知道大队里刚刚发生的大事。

许兰英风风火火地替祝安安先回答了:“打野猪弄的,叔你给安丫头好好检查检查,除了头上这伤,别的地方还伤着没有?我怕她一个小丫头心里没个数。”

张大爷像是听到了什么奇闻一样的表情:“打野猪?安丫头一个人打的啊?”

许兰英旁边的王婶儿接话:“可不是,胆子真是大啊。”

话题中心人物祝安安摸了摸鼻子,“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想那么多。”

一路上早就已经问清楚当时是个什么情况的许兰英看了看紧紧贴着祝安安的小石头,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当时那个情况确实是没办法,安丫头不冲上去,小石头估计就没了。

还有秦家那俩小孩,刚刚都没注意,秦家妹子也不知道上山了没有?那俩小孩估计也吓坏了。

许兰英那作为妇女主任下意识操心的劲上来时,张大爷已经在检查祝安安身上的伤了,确实是除了脑袋以外,别的都没大事。

张大爷捣鼓着药:“我先给包上,有空还是去医院看看,当心别留疤了。”

伤在额头,小姑娘家家的留个疤可就不好看了。

祝安安倒是没这方面的担忧,其实要不是许婶儿她们搀着她来,她都想自己回家处理了。

想是这么想,面上还是领下了张大爷的好心叮嘱。

在张大爷家待的时间不短,祝安安她们一行人离开后,回来刚好遇到了山上的人下山。

虽然那个现场被弄得乱七八糟,野猪血甩得到处都是,但是上山的人也多,你一铲我一铲的,很快就处理完了,野猪也被抬下了山。

迎面遇上后,大队长梁文石叫住人:“安丫头没什么事吧?”

祝安安点头:“没事的叔。”

梁文石又说道:“那行,你回去收拾收拾再过来,一会儿把野猪分了。”

祝安安:“行呢。”

祝安安谢过一路送她去张大爷那儿的几个婶子后,一手牵着一个小孩往家走去。

野猪虽然是她打的,但是这么多人看到了,自然不可能她一个人独吞。

现在的风气就是这样,你要是在山里自己打了猎物,悄悄收起来就算了。

大庭广众之下,所有人都看着,要是再自己收着,那就是薅公家羊毛,毕竟在明面上来说,山里的所有资产都是集体的。

祝安安对于要把野猪分的这个情况,也没有什么异议。

当务之急是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再烧水好好洗个澡,这一身血黏黏糊糊的,她快被熏吐了。

小石头身上没她那么多,但也到处都是。

等她们收拾完出来,下午都快上工了。

大队长家附近的大空地上聚集了很多人,祝安安牵着俩小孩还没走近呢,就有人朝着她们招手:“安丫头来了呀,来来来!到这边来!”

祝安安走过去,又听那婶子说:“就等你来了呢。”

祝安安看了一眼最前面的大队长等人,问身边的婶子:“怎么个分法呀?”

那婶子自然不知道。

这时,梁文石咳了一声,发话了:“好了,别吵吵了,分完赶紧上工去。”

“这野猪,是安丫头打的,前面什么情况大家都看到了,是说拿命博来的也不为过,所以队里做主先分安丫头三十斤,后面剩下的大家再按人头算,有意见吗?”

这个分法,似乎大家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纷纷在那附和……

“没意见!”

“这是安丫头该得的。”

“我家也没意见。”

梁文石扫了人群一眼:“行,都没意见就这么分,安丫头你上来,看看想要哪个位置?”

祝安安愣了一下,这分法其实也在她意料之中,她估摸着自己能分到的确实会比别人家要多一些。

不过她以为也就十几二十斤的样子,没想到居然给了三十斤,要知道清塘大队一百来户人呢,有些家里可能一斤都分不到。

祝安安不知道,许兰英回家后还建议大队长分给她五十斤呢,不过最后觉得拿五十斤太扎眼了,折中一下就变成了三十斤。

确实是自己应得的,祝安安也没客气,选了一点五花肉和前排肉以及排骨。

再加上她老房子里的小猪仔,一下喜提了一百多斤肉,高兴得都快忘了当时大野猪倒下时,那迟来的后怕。

祝安安抱着肉就没办法牵小孩了。

小石头和祝然然俩人跟在后面,开心是开心的,但是没有到狂喜的程度。

这要是搁在以前,家里突然多了这么些肉,俩小孩早就开心地恨不得蹦房顶上了。

但是之前自己姐姐那浑身是血的模样,在俩小孩脑海里挥散不去。

尤其是小石头,这肉怎么来的,没有人比他更印象深刻了。

祝安安低头看了两人一眼,看来还是吓到了。

下午的上工,祝安安自然是不用去了的。

大队长前面跟她说过,放她几天假,话里话外都是脑袋这种地方的伤大意不得,还是缓两天看看,尤其是她这种旧伤添新伤的。

况且打猪草喂猪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她就不行了。

王婶儿一个人干得过来,在祝安安没分到喂猪这活之前,都是王婶儿一个人干的,人还专门来跟祝安安说了一句,养伤要紧。

祝然然下午的学到是去上了,就是心不在焉的,估计啥都没听进去。

下午,家里就只有祝安安和小石头两人,洗完澡后,小石头又变成了那个干干净净的乖小孩,就是格外的黏人。

也不去找小伙伴挖虫子喂鸡了,除了上厕所外,祝安安走哪,他跟哪。

祝安安也由着他跟着,老房子里的时间静止着,里面的小猪仔肉暂时不用处理也不会放坏。

但是她们新得的这三十斤,一两顿又吃不完,不处理可不行。

倒是可以放到老房子里去,可祝然然都八岁了,小丫头机灵得很,要是被发现,她都没办法解释。

所以祝安安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腌上做成腊肉,刚好她这两天不用上工,有的是时间。

不过,这一个下午,没有祝安安想的那么清闲,主要是不停地有老太太带着孙子孙女啥的,来她家表示感谢。

年纪大了的老太太老爷子基本不用上工,有孩子给养老的粮食和钱,地里的活也干不动,平时里就帮着收拾家里。

就像祝家老太太以前一样,要不是祝华茂两口子忽然出事,老太太应该能在祝华风家里过几年轻松日子,可惜世事无常。

现在领着大孙子小孙女来的老太太们,跟祝安安姐弟三奶奶年纪差不多大,不用上工,所以有时间。

这些小孩也都是当时在那野猪附近的,老太太们有些拎着刚分到的野猪肉,有些还拿了一些红糖鸡蛋啥的,话里话外都是感谢。

毕竟当时那个情况,要是那发癫的大野猪不死,谁也不敢保证,自家孩子能在野猪的发狂中平安无事。

有些人家,祝安安记忆里认识,但其实不怎么熟悉。

而且虽然她基本已经适应现在的生活了,但是这种老太太大婶子之间的撕巴戏码,祝安安是真的适应无能,好一番拉扯后,她们带来的东西基本都留下了。

祝安安:“…………”

她撕巴了个寂寞。

这来往的人里,也有祝安安很熟悉的,比如之前跟家里老太太关系很好的张奶奶,张奶奶是原身朋友梁小苗的亲奶奶,之前祝安安从医院回来以后,两人还来看过她。

不过这一次,梁小苗倒是没有来,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也是家里的劳动力,都要跟着下工的,来的是张奶奶和梁小苗的弟弟梁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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