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一更26(1 / 2)

温南几乎是吊在陈叙身上的,只是滋味不太好受。

她没想到陈叙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冲过来抱住她,没让她栽到水里,只是……男人的手臂正好卡在她身前最柔软的的地方,他手臂的劲很大,压的她有点疼,险些喘不上气来。

除了难受以外,还有别扭的羞耻感。

脚下是悬空的,她双手抓住陈叙的手臂找到支撑力,低头看着脚下流动的溪水,鱼儿欢快的游着,手心是男人坚硬的手臂,手感很硬,还有点湿湿的薄汗,腰上倏地又缠上男人的手臂,紧跟着箍着柔软处的手臂瞬间收回去,温南的手还抓着他那只手臂呢,随着男人撤回手臂的力道,她没来得及松手,被力道带的往前扑去,要不是腰上那只手臂,她险些又栽到小溪里。

陈叙侧身快速将温南放到岸边,跨到另一边背过身,耳根子红的充血:“你去拿篮子吧。”

他抿着唇,尽量忽略掉手臂上还残留的柔软触感,冷俊的面孔绷着,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这才伸手拽下头顶的杨梅树枝,摘了一颗杨梅吃进嘴里,杨梅的酸味瞬间充斥在口腔里,淡化了心里的烦躁和不自在。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陈叙回头看了眼逐渐走远的温南,沉沉的吐了口气。.

温南从土坡上跑下来,前面柔软的地方还是有些疼。

她用手臂轻轻揉了两下,耳尖的红被山脚的风吹了吹,总算消下去了,温南拍了怕脸蛋,回头看了眼山坡,隔着山坡,看不见那头的陈叙,但还是觉得有种脚趾扣底的尴尬。

好好的跳个小溪吧,差点把自己栽到里面,被陈叙救下不说,还好巧不巧的闹了个尴尬。

温南一口气跑到地头,看到陈叙把饭都吃完了。

她在地头磨蹭了一会才提着篮子走过去,走了没几步就看见陈叙从山坡那头走过来,男人兜着衣服下摆,露出扣着黑色皮带的裤腰和劲瘦的一截腰腹,工装背心的衣摆里兜着用绿叶包裹着的杨梅,温南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摘了那么多杨梅。

她提着篮子跑过去,看见杨梅的瞬间就忘却了刚才的尴尬。

“你摘了这么多呢?”

说着把篮子放在他衣摆下面:“你倒到篮子里。”

陈叙“嗯”了一声,把蓝莓都倒到篮子里,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的衣摆,等倒完杨梅,他随意拍了拍衣服,越过温南往前走:“你先回去吧,我把剩下的种子种完就回部队。”

温南提着篮子跟在他身后,拿了一颗杨梅咬在嘴里,再一次感受那酸掉牙的酸劲。

就很酸爽。

她把盘子放在杨梅上面,盖上布,拎起暖瓶,看了眼已经走到地里种菜的陈叙,视线在男人手臂上掠过时,脸颊又浮起淡淡的热气,于是又给嘴里塞了颗杨梅,咬破杨梅后,汁水溅在嘴里,她酸的话都说不利索了:“那我先回去了。”

温南走到土路上,这会人已经陆续上工了,鱼塘的的坑挖的不小。

这是部队下达的指标,由红星公社执行,交给杏花村大队的村民来做这件事

,昨天去赶集的路上,张小娥在驴车上说的话特别多,其中就说了挖鱼塘的事,干这活的都是大队里年轻的男人,一人一天十个工分,鱼塘挖出来引水养鱼,好好管理,每年也有不少产量。

也算是一条致富路。

温南从后山坡走出来,好巧不巧的跟扛着铁锹的李红平撞了个正着。

他穿着黑色无袖褂子和长裤,脚上穿着破了洞的黑布鞋,除了左边嘴角那有道疤,额头也多了个疤,是那天她用棍子打的,李红平看人时,眼睛总带着些让温南恶心的感觉,就好像被鬣狗盯上那种不适感。

他阴沉沉的盯着温南,扛着铁锹向她走近两步……

温南心里警铃大作,脸色一沉,清丽的嗓音也瞬间提高:“你想干什么?!”

她这一嗓子让不远处的村民们都看过来了,李红平脚步顿住,脸上的表情不像在林家那种的窝囊样,他眼睛里的白眼球都有些充血,就这么死死的、眼睛也不眨的盯着温南,看的温南后脊梁直冒寒气,她面上不怂,挺直腰板,强装淡定的迎视李红平的目光。

“温南姐,你给陈营长送饭呢?”

远处走来三个青年小伙子,其中一人就是杜团长的儿子杜建明。

杜建明今年十六了,也是个大小伙子,比温南高出一个头,几个人朝温南走来,李红平看了眼杜建明他们,扛着铁锹往跑后山坡走了,他一走,温南心里的恐慌感也没了,她看向杜建明,笑道:“嗯,刚给我大哥送完饭。”

杜建明身边的两个小伙子看见温南,一个个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温南顺着杏花村的这条路走回家属区,经过林家时,转头看了眼已经上锁的林家院门,想到刚才李红平看她的眼神。

阴沉沉的,跟鬣狗一样。

温南觉得,如果那会路上没有人,杜建明也没来,那人八成能拿铁锹拍死她吧?

她知道,李红平这人算是把她恨上了。

毕竟她打了他一棒子,害得他从后山坡灰溜溜的跑回家,还成了杏花村和家属区的笑柄,不过那都是他咎由自取,活该!以后她要是再去自留地,尽量躲着点李红平,免得给自己惹上麻烦。.

温南回到家属区,在巷口的大树底下看见了跟两个老太太聊天的陈奶奶,她跟陈奶奶打了声招呼就回家了,把碗筷盘子洗干净,然后拿着搪瓷盆到井边压了半盆水把杨梅泡上,给里面撒了点盐,陈奶奶从外面回来,看到搪瓷盆里的杨梅,惊道:“这是从哪里摘的?”

温南笑道:“山下的小溪边摘的,那里有好几颗杨梅树呢。”

陈奶奶坐在搪瓷边的小板凳上,用手拨了拨里面的水:“这时候的杨梅还酸着呢,对了南南,小叙菜种的咋样了?”

提起陈叙,温南又想起了在溪边的事,胸前那处似乎残留着被陈叙手臂勒过的压迫感,她抿了抿唇,也伸手拨了拨搪瓷盆里的水:“大哥说他今天就把菜种完了,明天给菜地浇水。”

温南拿了颗杨梅捏了捏,问:“姨奶,家里有冰糖吗?”

陈奶奶

:“没有,你要冰糖做什么?()?()”

“做杨梅汤喝,酸酸甜甜的可好喝了。?()??*?*??()?()”

温南起身回屋从箱子里翻出一块钱和半斤糖票,看到工业劵又想起洗澡盆的事,也不知道这个年代一个洗澡盆多少钱,于是又拿了三块钱和一张工业劵装进口袋,跟陈奶奶说了一声:“姨奶,我去供销社买白糖。()?()”

陈奶奶冲着温南背影喊道:“姨奶给你拿钱。()?()”

说着起身赶紧回屋,温南摆了摆手:“我有呢,我先走了。”

陈奶奶一转身,温南已经跑没影了,她前脚出门,后脚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不知道供销社该往哪边走。

温南:……

早知道刚刚问下姨奶了。

身后传来缓慢的脚步声,温南转身看了眼,赵小麦背着篓框,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路边,她依旧梳着两个光溜溜的辫子,身上穿的是打着补丁的衬衫,麻灰色的裤子上也多了两个补丁。

赵小麦似乎早就看见了她,但她假装没看见她,低着头从她旁边走过去。

温南:……

她险些被气笑了。

温南别开眼,问路过的军嫂供销社在哪边,军嫂跟张小娥年纪差不多大,她给温南指路,让她顺着家属区主巷子走到头,跟杏花村大队河边挨着的那一排房子就是供销社,供销社旁边就是食品站,整个杏花村和家属区都在那边买东西。

温南眉眼一弯,笑的甜甜的:“谢谢婶子。”

说完,她径直从小麦身边走过去,赵小麦手指紧紧捏着篓框带子,抬起头看着温南走远的身影,用力咬住下唇,眼圈也红了,眼睛里糊上了眼泪,都看不清眼前的路了,路边陆续有军嫂和孩子们走过,赵小麦赶紧低下头,生怕别人看见她在哭。

温南顺着主巷子走到头,看到不远处的河边种着一排树,前面有一大片的场地,有许多孩子在那里玩老鹰捉小鸡,供销社和食品站挨着,房子是老式的土块房,门上还贴着对联和福字,温南走进供销社看了一眼。

供销社的屋子比较大,围着四面墙都放着玻璃柜子,柜子里放着这个年代的物品,柜子上也摆的满满当当,墙上还挂着做好的成衣,只不过款式特别老土,衣服的颜色也是最普遍的藏青色和灰色,没有一点艳丽的颜色。

里面有三名供销员闲聊天,温南走到左边柜台前问:“这里有洗澡盆吗?”

供销员穿着藏青色工作服,头上带着帽子,头发不长,扎着两个小揪揪,她抬起头问:“你说的是木桶吧?”然后跑到另一头,从柜子底下拉出来一个木桶拽到柜台的外面:“现在只有这个了,大盆没有了,除了木桶,只有小搪瓷盆了。”

温南:……

这可是结结实实的木桶啊,高度跟她的胯部齐平。

她弯腰抱起木桶试了试,还挺沉的,从这里想要抱回家可能有点费劲,温南因为抱着木桶,浑身都在使劲,脸蛋都绷着,谁知道旁边冷不丁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给我打半斤醋。”

那人刚说完,一扭头就看见了旁边的温南。

顿时眼睛一瞪:“你咋在这——啊啊啊!!()?()”

温南怀里的木桶陡地掉下去砸到了林美珍的脚指头,那一瞬间,脚指头就像是被剁掉了一样,连着头皮都是炸开的疼,她坐到地上抱着脚,龇牙咧嘴的边叫边骂,疼的眼泪都飙出来了。

这一幕太突然了,供销员反应过来的时候,耳边只有林美珍骂骂咧咧的哀嚎声。

光是听声儿就知道有多疼了。

温南甩了甩手臂,双手撑着木桶边缘‘喘’粗气,看着疼的五官都皱到一起的林美珍,很无辜的说:“林嫂子,不好意思啊,这木桶太重了,我没抱住,也没想到你会冷不丁的走到我旁边,你要是离我远点,这木桶掉下来也不会砸到你的脚。()?()”

林美珍气的胸腔剧烈的跳动。

鼻子都险些气歪了!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合着这小狐狸精没力气抱住木桶,害的她的脚被砸,还反过来怪她走路不看路?!林美珍气狠狠地瞪着她:“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知道我会过来,故意把木桶砸到我脚上的?()?()”

温南无辜的眨了眨璀亮的眼睛:“我后背又没长眼睛,怎么知道你过?_?_??()?()”

说着走到林美珍跟前,林美珍下意识戒备的瞪着她:“你要干啥?”

温南朝她伸手:“当然是扶你起来呀。”

“用不着你扶!”

林美珍没好气的甩开她的手,揉了揉脚,自己慢慢站起来,她一看见温南就一肚子火气。

要不是她,她在康家咋会成天的被婆婆和康晋轮着教训?

要不是她,她们林家咋会成了杏花村的笑话?她婆婆现在天天把她们林家风气歪斜的话挂在嘴边,她心里憋屈,想反驳,想跟婆婆吵,但吵过之后呢?婆婆肯定会说她顶撞长辈,想着法的让康晋跟她离婚。

说来说去,还是肚子不争气,在家里短一口气。

林美珍捡起醋壶,气不过又瞪了眼温南,跟供销员说:“给我打半斤醋。”

她跛着脚走到柜台前,把醋壶搁在玻璃柜上,可见这一下是真把她的脚指头砸疼了。

温南对供销员说:“这澡盆太重了,我拿不动,改天再来吧,先给我称半斤冰糖。”

林美珍闻言,瞥了眼温南。

半斤冰糖?

她一下子买这么多好东西,不用想花的都是陈营长的钱,也不知道陈营长跟陈奶奶咋想的,对一个外甥孙女那么好。

林美珍提着醋壶走出供销社,脚指头还疼着呢,她走的慢,步子有点瘸,然后听见身后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就看见走到她旁边的温南,她拎着用纸包包着的白冰糖,自来熟的跟她并肩走在一起。

林美珍:……

她瞪小狐狸精:“你干啥?”

温南扭头看她,漂亮的眉眼忽的浮出一抹笑,看的林美珍有些莫名其妙。

她说:“我那天都看见了。”

林美珍一下子想到了那天跟李红平在草地里的干的事,那片地很少有人过去,尤其还是

中午吃饭的点()?(),

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谁能想到那天偏偏就让温南撞见了()?(),

还给了李红平一棒子。

那会正是她跟李红平兴奋的劲头?()?[(.)]☉?。?。??()?(),

李红平冷不丁的挨了这一棍子,那玩意瞬间就软了,她也吓得差点叫出声。

从那后,李红平就不行了。

为这事,林美霞跟她打了一架,骂她把他男人搞废了,林美珍也气得慌,那天要不是她哭闹的不愿意她跟李红平在屋子里生孩子,他们两至于在大中午的偷偷跑出去找片荒地凑合吗?只是谁知道那天的点就那么背,被温南撞个正着!

好在温南当时挥了一棒子就走了,没看见草里面的一幕。

林美珍这些天听着杏花村的流言蜚语,无比庆幸那天她没有叫出声,她庆幸了这么多天,没想到温南竟然都看见了?!

她看着温南脸上的轻蔑的讽笑,拿着醋壶的手心都出了一层汗,好一会才说:“你看见啥了?”

温南说:“看见你跟李红平在草里搞破鞋。”

林美珍瞬间瞪大了眼珠子,脸刷的一下白了好几度,憋了半天就憋出三个字:“你放屁!”

温南没理她,继续说:“我不仅知道你跟李红平搞破鞋,还知道你跟你家里人商量好,想试试能不能怀上李红平的孩子,要是怀上了,就当做是怀了康连长的孩子,也证明了康连长不行,所以,林美珍——”温南看着林美珍眼底流露出惊慌的神色,冷下声音:“你以后少在我跟前讨嫌,不然我把你们家干的腌臜事全告诉康连长和牛婶子。”

路上有风,树上还有鸟叫蝉鸣的声音。

这些林美珍都听不见,她耳朵里只有温南的声音,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她耳朵里面钻,她没想到温南全都知道,而且都说对了!

温南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响个不停。

她说:“还有一件事,你回去转告李红平,他要是敢碰我一下,我也会立刻把这些事捅到康连长和杏花村的大队长那里,让你们林家的名声在杏花村臭名远扬。”

温南说完,没再搭理林美珍,拎着白冰糖先走了。

刚才没看见林美珍之前,她想着以后离李红平远一点,但看见林美珍后,她就想着干脆把事挑明,用这件事震慑住李红平和林家人,毕竟去自留地必须要经过林家,她总不能一直躲着李红平。

猴子都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她呢?

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冒险。

再说了,犯错的又不是她,她凭什么躲?

温南走到家属区的主巷子的拐角,看到了定点巡逻的保卫部的人,面色严肃,手持钢枪,统一穿着军绿色的衣服,路边堆着好几个孩子在玩打弹弓,还有玩抛石子的,往陈家方向走的路上有一颗大树,树底下坐着几个军嫂,有的在纳鞋底,有的在缝裤子,张小娥也在里面,手里拿着杜建明破了口的裤子缝缝补补。

她看到温南手里拎着的纸包,捏着针头在头皮上蹭了蹭:“你买的啥?”

温南道:“白冰糖。”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