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汉室中兴（1 / 2）

汉武帝时，太子刘据的姬妾当中，有一姓史的女子被封为良娣（次于太子妃），她生了一个儿子叫刘进，刘进娶涿郡女子王翁须为妻，生儿子刘病已，号称皇曾孙。皇曾孙生下才几个月，遇到巫蛊案件，刘据和他的3子1女及所有的妻妾全部被杀，只留下皇曾孙1人，被关入大鸿胪所属的郡邸狱。廷尉监丙吉受武帝诏令，负责处理巫蛊一案，丙吉认为刘据涉嫌此案并无事实依据，更可怜皇曾孙幼小无辜，于是选择忠厚谨慎的女囚渭城人胡组和淮阳人郭征卿，命她俩住在宽敞洁净的地方，哺养皇曾孙病己，丙吉也经常前往探望。

巫蛊案一拖几年不能结案，后来武帝病了，往来于长杨、五柞两宫，听星象家说，在长安的监狱中有天子气。武帝便派谴使者，分别去通知京中各官府，凡各监狱在押的犯人，无论罪行轻重，一律处死。内谒者令郭穰于夜晚来到郡邸狱传达武帝诏令，丙吉紧闭大门，不让郭穰进去，说道：“皇曾孙在此，其他人尚且不得无辜被杀，更何况是皇上的亲曾孙呢！”双方相持到天亮，郭穰始终不能进去，回报武帝，并参劾丙吉。时武帝已醒悟，说：“这是上天命丙吉这样做的。”于是下诏大赦天下，被关在郡邸狱中的囚犯，因丙吉得以保全性命。

事后丙吉对狱守丞谁如说：“皇曾孙不应住在监狱之中。”让谁如给京兆尹写信，将皇曾孙送到京兆尹那里去，京兆尹不肯接纳。等到胡组刑期届满，应当释放时，皇曾孙对她十分依恋，于是丙吉就拿出自己的钱来雇用胡组，让她留下，与郭征卿一道抚养皇曾孙。数月后，才放胡组离去。后来，管财务的官员告诉丙吉说：“没有皇上的诏令，不能供给皇曾孙饮食。”丙吉便拿出自己俸禄里的米和肉，按月供给皇曾孙。皇曾孙几次身患重病，几乎性命不保，丙吉经常督促养育皇曾孙的乳母注意给他服药，精心照料，丙吉对皇曾孙恩深义厚。丙吉听说史良娣的母亲贞君和哥哥史恭还在，就将皇曾孙交给他们抚养。贞君年事已高，见这个曾孙孤苦无依，非常怜惜，就留在身边亲自照顾他。

后来武帝诏令掌理宫人事务的掖庭去养育皇曾孙，并命宗正将皇曾孙列入皇室的名册中，改名询。当时的掖庭令张贺，曾经侍奉过刘据，感念刘据的旧恩，哀怜皇曾孙，对其格外精心养护，还拿出自己的钱来供他日用，教他读书。皇曾孙长大后，张贺想把自己的孙女嫁给他。这时昭帝刚举行加冠，张贺的弟弟张安世为右将军，辅佐昭帝施政，听说张贺称赞皇曾孙，想把孙女嫁给他，很生气地对张贺说：“皇曾孙是卫太子刘据的后人，能够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由国家养着，已经是很侥幸的事，嫁女之事就不要说了。”张贺于是不再提这件事。这时，宫内织染房小吏许广汉有一个女儿，张贺便备了酒食请许广汉赴宴，到了酒酣耳热之时，张贺对许广汉说：“皇曾孙是皇上近亲，将来就是再差也是一个关内侯，你把女儿嫁给他吧！”许广汉答应了。许广汉的妻子听说，非常生气，但许广汉很看重掖庭令张贺做媒，终于把女儿嫁给了皇曾孙。张贺拿出家财作为聘礼，皇曾孙从此以许广汉兄弟和外祖母史家为依靠，跟随东海人澓中翁学习《诗经》。皇曾孙资质很高，也很好学。但也喜爱游侠之事，斗鸡走狗，所以对下层社会的奸邪丑恶和一般官吏的好坏得失了解的十分清楚。

昌邑王刘贺被废后，霍光与张安世及各位大臣商议重新确定皇位继承人，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丙吉上书给霍光说：“将军秉承大义，将昌邑王废除，天下人无不由衷敬服。我曾私下听到百姓议论，现在身为诸侯和宗室的，没有一个使百姓满意的。而奉遗诏养育在掖廷及外曾祖史家的孝武皇帝曾孙刘病已，我以前在郡邸狱时，见他年纪幼小，现在已有十八九岁了。他通晓经学，资质很好，举止安详，性格平和，希望将军详加考察，然后再决定大计，那天下百姓将蒙受大福了！”杜延年也知道皇曾孙品德很好，也劝霍光、张安世立皇曾孙为帝。

七月，霍光在厅堂召集丞相以下的官员一同商议继立皇帝的人选，然后又和丞相杨敞等人上奏皇太后说：“孝武皇帝曾孙刘病已，年18岁，从师学习《诗经》、《论语》、《孝经》，持身节俭，仁慈爱人，可以作为孝昭皇帝的后嗣，继承皇位，治理天下百姓。臣等冒死奏明太后！”皇太后下诏说：“可以。”于是霍光派谴宗正刘德到尚冠里皇曾孙家中去，请皇曾孙沐浴，赐给他天子府库中的衣服，并由太仆驾着轻便车辆将皇曾孙接到宗正府进行斋戒。二十五日，皇曾孙进入未央宫，谒见皇太后，被封为阳武侯。接着，再由群臣奉上皇帝玉玺、绶带，即皇帝位，是为汉宣帝。

当初，许广汉的女儿许平均嫁给皇曾孙，一年后生下一子，名刘奭。几个月后，皇曾孙立为皇帝，封许氏为婕伃。这时霍光有一小女儿，与皇太后有亲属关系。当公卿大臣商议立皇后时，心中都揣度应是霍光的女儿，但谁也没有说出来。十月，宣帝下诏寻找微贱时用的一把剑。大臣知道皇上的心意，奏请立许婕伃为皇后。十一月，许氏立为皇后。

本始元年（前73年）春，宣帝诏令主管部门讨论对安定宗庙有功人员的奖励。大将军霍光加封食邑1万7千户，连同以前的食邑共有2万户。车骑将军张安世以下的官员加封食邑的有10人，封为列侯的有5人，赐以关內侯的有8人。

霍光叩头请求归政皇上，宣帝谦让不肯接受，因此所有的大小事情还是先向霍光报告，然后再奏报宣帝。从昭帝时起，霍光的儿子霍禹和霍去病的孙子霍云就当了中郎将，霍云的弟弟霍山被任命为奉车都尉兼侍中，率领由胡人、越人组成的军队。霍光的两个女婿范明友、邓广汉分别担任东宫、西宫的卫尉。霍光的兄弟、女婿、外孙也都应邀参加朝会，分别担任大夫、骑都尉、給事中、诸曹（部门官员）等官，霍氏一家的亲戚骨肉结成一体，占据了朝廷的要职。昌邑王被罢废之后，霍光权势更大，每次朝见皇上，宣帝总是以谦恭的态度对待他，甚至有些礼遇过分。

当初，霍光的夫人显想让她的小女儿霍成君为皇后，但没有借口。本始三年（前71年）正月，许皇后怀孕，生病，有一名女医叫淳于衍，入宫侍奉许皇后。淳于衍的丈夫赏担任掖庭护卫一职，对淳于衍说：“你去拜见霍夫人，求她让我当安池监。”淳于衍按赏的话去求显，显便生出一计，避开左右，称呼淳于衍的字号说：“多亏少夫有事托我，我也有事求少夫，可以吗？”淳于衍说：“夫人吩咐，还有什么事不可以的呢！”显说：“霍将军向来很喜欢小女儿成君，想使她成为最尊贵的人，希望少夫你能成全！”淳于衍说：“此话怎讲？”显说：“妇女生产是一件危险的大事，经常是九死一生。现在皇后即将生产，可趁机下毒药把她除掉，成君就可以当皇后了。如蒙尽力，事成之后，当与少夫共享富贵。”淳于衍说：“药是由众多医生共同调配的，还要命人事先品尝，怎么行呢？”显说：“这一切全看你的了。大将军统领天下，谁敢说话！要有什么事，也有霍将军为你护着，只怕少夫无意帮忙罢了。”淳于衍犹豫很久说;“愿意全力效劳。”于是淳于衍将附子捣碎，带进了长定宫。皇后生产后，淳于衍取出附子，掺到御医为皇后开的丸药之中，让皇后喝下。过了一会儿，皇后说：“我头昏发闷，药中会不会有毒？”淳于衍说：“没有。”皇后更加烦闷难受，不久就死了。淳于衍出来后拜见显，互相道贺慰问，但显也不敢马上重谢淳于衍。后来有人上书告发各御医对皇后医护没有尽心尽力，把他们都关进诏狱，弹劾他们未尽人臣之道。显很害怕，才将此事全都告诉了霍光，并说：“既然做错了，现在只好设法让官吏不要逼问淳于衍了！”霍光听了，大为惊讶，想自己举发，却又于心不忍，犹豫不决。正好主管部门向朝廷奏报皇后逝世一案的处理意见，霍光便批示不论衍罪。显也乘机劝霍光将女儿送进宫中。

本始四年（前70年）三月，册立霍光的女儿为皇后。当初，许皇后因出身微贱，登上皇后的日子也不长，所使用的随从、车马、服饰都很节俭。自霍成君当皇后后，车驾、侍从日益盛大，对其下属的赏赐以千万计，与许皇后成天穰之别。

地节元年（前69年），宣帝任命于定国担任廷尉（主管刑狱）。于定国处理疑难案件，执行法律，十分同情那些鳏寡无依的人。凡罪证不确凿，都从轻发落，务求谨慎小心。朝廷上下称赞说：“于定国当廷尉，人们没有被冤枉的忧虑。”

于定国的父亲于公，曾任东海郡（山东郯城）决曹（法官），判案公正。凡经他宣判的人，没有人不服，更没有人心怀怨恨。因此郡中百姓在他生前就立了于公祠。于公也因为“东海孝妇”冤案的平反而闻名天下。

东海孝妇名叫周青，年轻守寡，无儿无女，家境清贫。周青凭着夜纺昼织奉养婆婆，毫无怨言。婆婆多次劝她改嫁，她始终不肯答应。婆婆对邻居说:“我这个媳妇十分孝顺，事奉我忍苦耐劳，我实在怜悯她年轻守寡，我怎能这样长时间拖累她呢!”于是自缢身亡。婆婆有一女儿，早已出嫁，好搬弄是非，上告寡嫂周青逼死了婆婆。县吏不作调查，拘捕周青审问，周青说：“我没有逼害婆婆。”县吏怀疑她抵赖，使用严刑，逼供之下，周青最终屈打成招。此案上报到郡曹府，于公认为周青奉养婆母已十多年，以孝顺闻名乡里，定不会迫害婆婆致死。但太守不听，于公力争无果，怀抱案卷，在郡曹府大哭一场，托病辞职，周青以谋杀婆母罪处死。周青蒙冤被斩之后，郡中连续大旱了三年。后任太守为民祈雨，全无效应，为此占卜访求原因，于公将周青冤案备说与后任太守，说：“灾祸恐怕是由此而生吧。”后任太守于是杀猪宰牛，亲自到周青坟前祭奠，为周青立“东海孝妇”碑。太守立碑刚回到衙署，天上便彤云四布，随之霖雨连宵，当年东海郡五谷丰收。1千2百年后，元代戏剧家关汉卿，以“东海孝妇”为取材，创作出了震撼人心的悲剧经典《窦娥冤》，至今上演不衰。

地节二年（前68年）春，霍光病重，宣帝亲临慰问，并为之哭泣。三月，霍光去世。宣帝及皇太后都亲临霍光灵堂祭悼，命由二千石的官员负责治丧事宜，赐给他棺木、葬具，和天子的制度相似，还征调三河地区的兵卒为霍光修墓。并下诏免除霍光后代子孙的赋税，让他们继承霍光的封爵食邑，世世代代都无赋税之累。宣帝想报大将军的恩德，封霍山为乐平侯，让他以奉车都尉的身份掌领尚书事。

宣帝在民间长大，知道下层民众的艰难。霍光死后，开始亲自主持朝政，励精图治，每隔5天就要亲自听取群臣对朝政事务的意见。因此从丞相以下，都各依自己的职位，上奏所掌理的事宜，陈述见解，然后从中考察他们的功德才能。侍中、尚书中有功者给予升职，有特殊善行的，从优封赏，而且延及子孙，长久不予改变。对朝政各项大事的决策，周密详备，君臣上下，关系和睦，没有敷衍行事的人。每当任命刺史、郡守、封国丞相时，宣帝总是亲自召见询问，了解他们的抱负和打算，再在事后考察他们的所作所为，来证实他们的言论，有言行不一致的，一定要探知原因。宣帝常说：“民众所以能安居乐业，主要在于为政公平清明，处理诉讼合情合理。”宣帝认为郡太守是治理民众的关键，常常更换他们则容易引起治下民众的不安。民众知道他们的郡太守将长期在任，就不敢存有欺罔蒙蔽的侥幸心理，才能使他们服从教化，各安本分。所以凡二千石官员有了治理成效时，宣帝总是颁布诏书去勉励他们，提升他们的品位俸禄，赏赐给他们黄金，有的甚至封为关内侯。如果公卿位缺，就从所嘉勉的二千石官员中依次选用。因此，汉朝的优秀官吏，以这时为最多，世人称这时为汉室中兴。

这一年，匈奴壶衍鞮单于死去，弟弟左贤王被拥立为虚闾权渠单于，封右将军的女儿为大阏氏，废黜了前单于宠爱的颛渠阏氏，颛渠阏氏的父亲左大且渠便心生怨恨。这时，匈奴国内正闹饥荒，百姓和牲畜死亡十分之六七。汉朝认为匈奴已无力侵犯边境，将塞外各城的屯守士卒取消，让民众得以休养生息。单于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欣喜，召集贵族一起商议，想恢复与汉和亲。左大且渠想破坏这件事，说：“以前汉使到来，往往大军就在后面。现在我们也效法汉朝的办法，先派使臣前往汉朝，然后发兵袭击。”并请求派他与呼卢訾王各率领1万骑兵，向南沿边塞一带打猎，然后会合，一起攻入汉境。匈奴两路大军尚未到达汉边境，有3名骑兵逃亡归降汉朝，说匈奴想入寇汉边境。于是宣帝下诏征调边境骑兵，驻扎各要害地区，并派遣大将军的军监治众等4人，率5千名骑兵，分为3队，出塞数百里迎击，各捕获匈奴数十人而回。

地节三年（前67年）四月，宣帝立儿子刘奭为太子。霍光的遗孀显听说立了太子，气得吃不下饭，吐血，说：“刘奭是皇上作平民时生的儿子，怎能立为太子！如果以后皇后生了儿子，反倒只能作诸侯王吗？”于是她教唆皇后去毒杀太子。皇后几次召来太子赐给食物，保姆和奶妈总是先试吃。所以皇后虽每次拿着毒药，却无机会下手。

霍氏家族日益骄奢放肆。太夫人显大兴土木，广筑府第，修造坐车，在坐垫和车的扶手处，都加上彩画和绣花，车身涂上黄金。车轮用熟皮和棉絮包住，以减轻行车的颠簸，由侍女们用五彩丝带拉着车子，载着她在府第中游玩。还与家奴总管冯子都淫乱。霍禹、霍山也都大建房宅，经常在上林苑中的平乐馆中骑马驰骋。霍云几次在该上朝时称病，只派奴仆前去报到，自己则带领众多门客私自出游，到黄山苑中去张围打猎，朝中没有人敢责备他。显和她的几个女儿，不分日夜，随意出入上官太后居住的长信宫，毫无顾忌。

宣帝早在民间时，就听说霍氏家族因长期显贵，其德行已不善美。亲临朝政以后，任命御史大夫魏相兼给事中。显对霍禹、霍山、霍云说：“你们从不考虑如何继承大将军的基业，如今御史大夫兼任给事中，一旦有人在他面前说你们的坏话，你们还能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吗？”后来，霍、魏两家的奴仆因争夺道路引起冲突，霍家奴仆冲进御史府，要踢御史大夫府门，御史叩头请罪，霍家奴仆才离去。

魏相当丞相后，多次被宣帝召入内廷谈话。许广汉和侍中金安上等人也都可以径自出入宫廷。当时霍山为尚书令（行政长官），宣帝又下令凡官吏和百姓如果上奏，可以用密封的方式直接呈奏，不必经尚书转达，群臣如果要进见皇上，也可单独来去。为此，霍氏一家极为恼火。宣帝隐约听说过太夫人显毒杀许皇后之事，只是未能查明，便改调霍光的女婿度辽将军范明友为光禄勋（同郎中令），外调霍光的二女婿羽林监任胜为安定太守。几个月以后，又外调霍光的姐夫给事中张朔为蜀郡太守，将霍光的孙女婿王汉调任武威太守。不久，又将霍光的大女婿长乐卫尉邓广汉调任少府。

八月，宣帝改派张安世为卫将军，未央、长乐两宫卫尉以及长安十二门、北军的部队都归他统辖。任命霍禹为大司马，却不让霍禹戴应戴的大冠，只戴平常的小冠，又没有印绶，撤销霍禹以前统领的屯戍部队和僚属，只是官名和霍光一样都称为大司马而已。不久，又收回范明友度辽将军印绶，只让他担任光禄勋一职。霍光的三女婿赵平，本是骑都尉，统领屯戍重兵，也把赵平的骑都尉印绶收回。凡是统领胡人和越人骑兵、羽林军，以及担任未央、长乐两宫卫尉的和那些率领驻屯军的人，一律都换成了宣帝所亲信的许、史两家子弟担任。

地节四年（前66年）五月，太夫人显及霍禹、霍山、霍云看到自己的权力日益削弱，常常相对哭泣埋怨。霍山说:“如今丞相执政，受到朝廷的信任，完全改变了大将军时定下的法令，反而举发大将军的过失。还有那些儒生都出身贫贱，远离家乡，客居京城，饥寒交迫，专爱胡说，不知避讳，大将军先前很痛恨这班人。现在皇上却喜欢和这班人谈论事情，不管什么人都可以上奏，议论国事，纷纷指责我们霍家。曾有人上奏，说我们兄弟骄横霸道，言词十分激烈。我把这封奏章压下，没有转呈。后来，上书者越来越狡猾，都改成秘密奏章，由中书令直接收取进呈，不再通过尚书，使我更加不被信任。我又听到民间纷纷传言‘霍氏毒死许皇后，’真有这件事吗？”太夫人显十分焦急恐惧，只得将实情告诉霍禹、霍山、霍云，3人听后非常吃惊，说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皇上将霍家女婿都贬斥放逐在外，原来都是为了这个缘故。这是大事，如果事发，必遭严惩，这该怎么办呢?”于是霍氏开始图谋不轨。

霍云的舅舅李竟有一位要好的朋友张赦，看见霍云家的人惶惶不安，对李竟说:“如今是魏相与许广汉掌权，可以让显太夫人去向上官太后进言，把这两个人杀掉。能够左右或废掉皇帝的，全仗太后了。”这件事被长安男子张章告发，案子交给廷尉和执金吾处理，拘捕了张赦等人。宣帝下诏，停止收捕。霍山等人更加惊恐，商议说:“这是皇上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不愿深究。可是整治我们的迹象已经显露，时间一久，还是会发生的。一旦发生，那就要灭族，不如我们先下手。”于是让霍家女儿各自回家告知自己的丈夫，都说：“大祸一来，我们谁也躲不过。”

正好这时李竟因被指控结交诸侯王而被治罪，在供辞中牵涉到了霍氏，宣帝下诏说：“霍云、霍山不适宜宿卫宫禁，免职回家。”此时，霍禹、霍山等人家中多次出现怪异，全家人都很忧虑。霍山说：“丞相擅自减少宗庙祭祀用的羊羔、兔子和青蛙，可以借此事向他问罪。”于是密谋让上官太后为博平君王温设宴，召丞相魏相和许广汉等以下的大臣来作陪，然后派范明友和邓广汉假借太后的命令，将他们杀死，再趁此机会废掉宣帝，改立霍禹为帝。密谋已定，尚未动手，霍山被任命为玄菟太守，这一阴谋被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