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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霁还找过几次苏夫人,苏夫人传话说:“我可以接纳你这个女婿,因为你已经娶了我的女儿,但我不会再见你的面,因为你是我的灭族仇人。”

是以,偶尔的邀宴上,魏明霁和苏夫人就算坐在一个宴堂里,苏夫人从未搭理过他。

魏明霁依旧会给苏夫人行礼,也会派几个小将照顾她的安慰。

林星微认为魏明霁是天下第一厚脸皮的人。

马车行至林家门前,林星微先行入内,魏明霁一身邋遢紧随其后。

他像使唤自己仆人那样使唤林家的仆人,让林家仆人给他准备洗澡水,准备干净的衣裳。

而林家的仆人很听他的话,所有要求一一照做。

林星微心头还有气,不愿和他共待一个院中,转身往呈桉院中找曹瑞岑了。

曹瑞岑在家照顾着三个小孩,两个亲生的,还有一个曹意的。

曹意的儿子才两个月大,正是动不动就哭的时候,阿岑抱着他撒不了手,愁眉苦脸地抱着小侄子在房中走来走去,嘴里还不忘哼着歌。

看见林星微进来,阿岑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冉冉你可来了,快帮帮我,我胳膊都酸了。”

阿岑很不客气的将小婴儿往林星微手上一放,捶打了一下自己的发酸的胳膊。

小家伙只有两个月大,却很沉,小脸儿白白胖胖的。换了个人抱他,立马哭了。

林星微也学着阿岑的模样踱着步轻拍着哄他,小家伙依旧哭个不停。

林星微反手换了个姿势,让小孩反趴在她的胳膊上,小孩立马就不哭了。

阿岑眉眼一亮,“这小家伙还真是调皮呢,舒舒服服抱着你,你哭个不停,趴着抱你就不哭了?”

林星微轻轻摇着,“这么大的小孩容易肠绞痛,是以才爱哭,这样趴着抱他肚子会舒服些。”

有些不解,又问:“知昂的孩子怎么在你这儿?方夫人呢?”

阿岑面目难过,默默喝茶抿了一下唇,故作轻松道:“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我母亲身体不好没法照顾孩子,我幺兄白日将孩子送给我照顾,晚上再接回去。”

“本也请了乳母的,我幺兄不放心乳母看小孩,总要我帮他盯着些。”

林星微收到过林呈桉的信,说曹意有儿子了,却没有提及方婉难产而亡的事。

曹意白日要忙着顾药铺的事,的确是顾不上小孩的。

曹瑞岑本也要照顾自己的两个孩子,现在又多了个小侄子,白天的精力几乎全放在小侄子身上了,对自己的两个儿子亏欠了很多。

不过她的两个儿子已经大了,大儿子经常去林太公林老太处玩耍,一玩玩半天才回来。次子还小些,有仆人带着院落了逛逛,倒也不必曹瑞岑处处都盯他们。

三叔母裴夫人依旧是都城蒙县两头跑,如今又往蒙县去了,还没回来。

林星微心下不知说什么好,方婉也是一个心气极硬的女子,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陨落。

第245章 真心被人当泥车瓦狗

林老太折了柳条来,“抽打”了几下魏明霁,给他去晦气。

晚上全家人都在青松堂吃饭,有小婢子突然跑来同曹瑞岑说曹意来了。

大叫都知道曹意是来接孩子来了,见怪不怪了。

他每天几乎都是等林家的饭点过来才来,只不过今日魏明霁出狱,今日的饭食备得多,吃得迟了些,曹意正好撞上了。

林星微和阿岑一起过来时,小孩子刚哄睡,现在由乳母照看着。

阿岑刚要起身,林老太突然说:“孙媳妇,将你兄长请进来一起吃饭吧,孩子不是还睡着么。”

曹瑞岑出去片刻,和曹意一同进来了。

婢子多备了一张席案,曹意向林家诸位致礼时突然发现了和魏明霁坐在一起的林星微,他明显神色一怔,而后强装镇定的坐到席位上。

一大家人先是默默无闻的吃饭,吃到一半,林太公忽然抽噎,他向林星微抬手,“冉冉坐到祖父身边来。”

林星微乖巧的起身,坐到了林太公和林老太的中间。

林太公枯如干柴的手疼惜地磨搓林星微的手,泪眼婆娑,“我的孙女受苦了,咱们家过得最不好的就是你,祖父有你们四个孙儿,最惦记的就是你。”

“北海郡姑嫜都疼我,我过得很好,祖父放心。”林星微安慰祖父,替他拭泪。

林老太默默点了点头,“自你去了北海郡,你祖父未有一日安眠,只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这次回来了就留下来,好歹你看着我们老两口入土,你再去盘你的事。”

在场的人都默默垂泪,温林起身,安慰道:“祖父祖母,北海郡的风光甚好,我在北海郡的房子空置,若祖父祖母想念冉冉,亦可过去小住。”

林太公冷厉的眼神瞪了过来,“怎么?你还打算让你妹妹再回去啊?不行,这次就留在都城,就住在咱家,你和孙媳妇也搬过来,天天温府林府两头跑,也不嫌麻烦!”

林怀峰哈哈笑了起来,“你们祖父祖母老了,就喜欢大家伙住在一起,怀岳在蒙县任职没法子,岁晚你搬过来,这个家也热闹。”

“是啊,我和呈桉要找岁晚兄,还要跑到温府去,实实不方便,还是你搬过来住我们遛个弯就能来找你了。”林庭屿笑着呷了一口酒。

原本在说林星微的事,三言两语间话题就到了温林的身上,他虽觉得住在林家不自在,然大家盛情难却,不得不应承下来。

甄夫人睨了一眼儿子,“说过多少遍了,要叫堂兄,叫什么岁晚兄!”

林庭屿从林家长孙一夕之间变成了林家次孙,多多少少心头有些落差的,抿抿嘴没有说话。

最难的还是林呈桉,原本大堂兄是林庭屿,现在大堂兄变成了二堂兄,一时在称呼上比林庭屿还难以适应。

是以,兄弟二人都称呼温林是“岁晚兄”,没有变过。

这些称呼上的变化对林星微没有任何影响,温林是她亲兄,大堂兄依旧是林庭屿,二堂兄依旧是林呈桉。

温林笑笑,“二叔母莫要责怪庭屿,我早就习惯了他们称我为岁晚兄,叫堂兄反而隔着了。”

魏明霁挑挑眉,默默端起酒向林家三兄弟敬酒:“大舅兄,二舅兄,三舅兄。”

温林:……

庭屿:……

呈桉:……

林星微厌恶的斜乜了魏明霁一眼。

曹意低头不语,默默饮茶。

魏明霁的目光扫到了曹意的身上,道:“知昂公子,怎么不饮酒,喝茶多没意思?”

曹瑞岑急忙道:“我幺兄等下要接孩子回家,不宜饮酒。将军自饮便是。”

魏明霁的目光不让,似是再笑话曹意没有胆量。

曹意轻轻笑笑,还是让婢女给他斟了酒,小呷了一口,“恭喜魏将军沉冤得雪,出狱了。”

魏明霁不苟言笑,感激的看林星微一眼,“沉冤得雪算不上,有赖于我媳妇能干,在陛下面前哭求了一番,陛下感念我媳妇待我心诚,这才先将我放了回来。”

曹意默默垂了下眼眸,放下了手上的羽觞,缓缓道:“星微待任何人都心诚,从无欺诈,可有些人就不一样了,拿星微的诚心当成泥车瓦狗,多番戏弄,有何值得炫耀呢?”

魏明霁眸色沉得可怕,他冷睨着曹意,“你怎知我当她的诚心是泥车瓦狗而非稀世珍宝呢?”

曹意冷声回怼,“没看得出。”

全场人神色紧张,曹意无疑是说出了林家全家人的心中话。

林家三兄弟面面相觑,嘴角含笑,呈桉示意了一下曹瑞岑,赶紧将曹意劝走。

曹瑞岑的手心汗津津地,她当真是有些怕魏明霁,起身笑笑,“幺兄,侄儿应该醒了,随我去看看吧。”

林星微默默无语,她付出了太多的真心,才叫人当成了泥车瓦狗,若是偶尔施舍会不会被当成稀世珍宝呢?

她瞥见魏明霁脸上得意的笑容,忽而联想起陛下对魏明霁毫无底线的偏袒,林星微恍然大悟,魏明霁的谋反案是不是他和陛下针对太子设下的一个局呢?

她若是没记错的话,魏明霁曾经同她说过,他和陛下是结盟的关系,陛下比任何人都信任魏明霁。

是以,魏明霁的种种举动都是陛下授意的,若说魏明霁是一支箭矢的话,那陛下就是一张拉圆的弓。

想到此,林星微心潮澎湃,自己像个傻子一样,魏明霁耍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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