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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姝宁问道:“既然你说的那药丸那么厉害,冉冉妹妹为何不晚上服用呢,非要在白日服用?”

云珠委屈道:“姑娘晚上睡觉会做噩梦惊醒,就算吃了药也是如此,所以姑娘晚上不敢睡了,只能在白日里小睡一下,今日公子和将军聊天耽误了姑娘午休,错过了时间姑娘就睡不着了,所以才向奴婢要了药吃。”

“这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这会儿是叫不醒的,姑娘若睡不好,会头疼,有一回,我看到姑娘头疼的在床榻上翻滚,只有那药丸才能让姑娘好受些。”

魏明霁听着,脸色沉了下来,不由握紧了拳头,什么话没说,上了林星微的马车,将像小猫一样蜷缩在车厢的林星微从车上抱了下来。

温林神色一紧,急忙上前道:“将军不妥,还是将我妹妹交给我吧,让别人看到有损将军声誉。”

魏明霁一抬胳膊,肩头的披风正好落下来盖住了林星微的脸,他冷冷地道:“这里没人认识我们!”

说完大踏步抱着林星微进了驿站上了楼,云珠急忙跟了上去。

魏明霁将林星微放在了房间榻上,帮林星微盖好被子后就转身出了门,在门口拦下云珠,压低声音道:“把你家姑娘用的药丸拿给我看看。”

云珠很乖觉的将药瓶从袖子里掏出来,递给魏明霁。

魏明霁拔开瓶塞仔细闻了闻,面色一沉,问道:“这药就这些了,还是别处还有?”

“我们路上带的就这些了,姑娘在乡下庄子里还藏了一些。”云珠老实地将林星微的“秘密”都说出来了。

“这药到底是谁给她的?”魏明霁问道。

云珠道:“是姑娘认识的人,奴婢也不清楚。”

魏明霁严肃道:“好,这些药我都会收走,你家姑娘若再找那人取药,你务必要将详细经过告知与我。”

云珠拉住了魏明霁的衣袖,担心地道:“将军要不留我几颗药,离都城还要好几天的路程,万一我们姑娘身体有恙,需要用药……”

魏明霁在身上摸了两下,也寻出一个小药瓶来,他将两种药换了瓶子,给了云珠,低声道:“这是我养伤用的补药,也有些许安眠养神的成分,她若是要药,你就拿这个安抚她。切莫让她吃多了,容易流鼻血。”

云珠忧心忡忡的收下了药瓶。

林星微醒来时到了黄昏三刻,满打满算她也才睡了两个时辰。这还是吃了效果,要是不吃药,今日怕是片刻钟都别想睡了。

那些药丸林星微又依赖又害怕,她已经再控制药量了,可用量还是越来越大,若想像正常人那样睡够四个时辰,大抵是要吃上七八颗药丸才行。

林星微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云珠坐在案前发呆,林星微问道:“云珠,我们什么时候到的驿站,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云珠转过身,走了过来,轻笑着道:“姑娘睡得沉,公子将你抱上来时,姑娘什么都不知道。”

云珠不敢提魏明霁,将一切功劳都算在了温林的身上。

林星微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月牙都升起来了,兄长和嫂嫂想必已经睡下了,不便再去打扰。便让云珠端来饭食,在房中用了,拿闲书来看。

她无聊的一夜又开始了,书不想看了,就趴在窗户上看星星,月色皎洁,万里无云,星象祥和。果然,自废太子被废、皇后赐死后,魏明霁还收拾了那么多佞臣,星象是越来越祥和了,不过东方角木蛟好像有些许异样……

一批旧臣陨落,另一批新贵登台,这天下总是热闹地很。

第215章 我的母亲嫁人了

回到都城的一个月后,林庭屿说袁丞相在朝堂上被多人弹劾了,不光是言官,还有很多武将也弹劾他。弹劾他的事由五花八门,贪赃枉法啦、受贿啦、杀良冒功啦、玩忽职守啦,勾结山匪行栽赃陷害啦,云云。

一朝一夕间将袁丞相从出仕到如今几十年的功过全都清算了一遍。

林庭屿还很惊讶地跑到乡下来问林星微:“岁晚兄长在北海郡被人掳走这事你们怎么都不说?”

林星微道:“都一个多月前的事儿了,兄长自己都不在意,我又何必提呢。”

林庭屿搓搓手,“岁晚兄可真是能人,今天朝堂上有人将这事说出来了,连他自己都懵了,似是不信自己被掳是袁丞相授意的。”

温林可真会装,林星微腹诽道。

“那陛下怎么说的?”林星微问道。

“当然是查呀。”林庭屿似是很兴奋,“陛下怕过谁,是绝不会姑息这些祸乱朝纲的佞臣的,陛下听说这么多人弹劾袁丞相这么多罪名,没再多问,直接将他软禁了,让廷尉和上都两个府司联手彻查。”

看来温林早就布好了局,不然怎会那么淡定自如。她早就知道她这位兄长心性不似凡人,别看他外表长得温润儒雅,跟画中谪仙似的,却是打不垮压不趴的性格。

看起来他什么也没做,其实背后的努力让命运眷顾着他的。

林星微高兴不起来,陛下一旦要查这件事,那温林包庇藏匿关行云的事可要瞒不住了,这样的结果温林肯定也想到了,然总要费一番心力去向朝廷解释原由。

“还有一件事,我要同你说。”林庭屿突然严肃起来,道:“大伯母要和宋大人成婚了,昨日大伯母临时决定的,定下后日两家人简单办场宴席,祖父祖母也都答应了。”

林星微虽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怅然,母亲一改嫁,温林又和李姝宁住在温府,偌大一个府宅可就林星微一个人了。

心头空落了一阵,林星微决定跟随大堂兄回去。

苏夫人和宋大人的婚宴简单的像是家常便饭,新郎新娘连婚服都没有穿。宋大人没有父母,只有一子一女替父捧场。

反倒是苏夫人这边捧场的人还要多些,林家全家人都去了,苏家那边去了苏玑夫妇,欧阳夫人和曹意夫妇也都来了,还有几位手帕交。

宋家宴堂上,林太公沉着脸一句话都没说,林老太哭着嘱咐宋大人和苏夫人,“你们两人都是可怜人,以后相互扶持过日子……老妇我一辈子只有三个儿子,现在就算是多了子窈一个女儿……”

一番话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宋安连连应答。

林星微哭得老伤心,举着羽觞对宋安道:“宋伯父,您若是对我母亲不好,让她受了委屈,那我就将我母亲接回去,不给你了。”

林星微是哭着说的,可惹得在场的人哄堂而笑。

宋安道:“老伯我飘零半生,从前替子女着想,现在子女各自成家,我想替我想一回,自少年时就对子窈一见倾心,然那时年幼,不懂珍惜,年过四十能拥有子窈,是老伯我一生之幸,定当珍惜。”

林星微起身将自己腰间的硕大的钱袋解了下来,走到母亲身边,放到了她的手里,哭唧唧地道:“母亲,我扑满里的钱都在这里了,给你做嫁妆。”

苏夫人有些心酸有些好笑,虽不缺这点钱,可看女儿的心意诚,收下了。

“母亲,你可要经常回家来啊!”林星微抱着苏夫人的腰哭得梨花带雨,觉得自己成了留守儿童,心酸得不得了。

林家长辈看到这一幕都在落泪,原本说好的等林星微嫁了,苏夫人再和宋安成婚,可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变故。

苏夫人一辈子失去那么多的至亲,突然就想明白了,失去亲人后只有哭的份,倒不如珍惜眼前,尽快和宋安成婚后过平稳的日子。

这小半年来,若不是宋安一直在陪伴照顾她,被灭族的苏子窈大抵会跟着父兄去了。

宋安的儿子宋肃道:“冉冉妹妹不用难过,想念母亲时亦可来我家玩啊。”

林星微堵着嘴不悦,她抬头环视了一下这个宴堂还有宴堂外的风景,没有亲切感,不自在。

“母亲还是经常回家来吧,这里不好。”林星微委屈道。

林怀岳斜乜了一眼侄女,气道:“你母亲从前在咱家时,你不也是经常在外头鬼混吗?现在你母亲嫁人了,你又哭哭唧唧的要她回来,早干嘛去了!你呀就是个假情意!”

“三叔父说谁假情意?”林星微不服,又有些委屈道:“这不是外头比家里好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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