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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你别得寸进尺!”魏明霁直起身,面目阴郁!

他道:“你两个儿子这些年坏事也没少做,只指望陛下会放过他们?你若交代清楚,我会在陛下跟前美言几句,留他们一命也未尝不可,你还想让他们安然回乡?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呢!”

“魏明霁!我杀你八辈祖宗!”陈瑞破口大骂,赵跃一挥手,狱卒进来堵上了陈瑞满口污秽的嘴。

魏明霁没再说话,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他惩治过无数的恶人,替朝廷素清过无数的奸佞,可心情从未畅快过。他想找一人好好的排解一下心头的怨气,却无一人可做他的知音。

陈瑞所言他是信的,何峥当年谋逆,犯下颍川大案,背后襄助之人他已经肃清不少,肯定还有漏网之鱼。魏明霁不指望能在陈瑞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陈瑞老奸巨猾,就算他放过他的两个儿子,陈瑞也未必肯说实话。

鲍商在狱外候着,给魏明霁披上了一件披风,轻声道:“将军胳膊上的伤还没好,侍医在府上等着为将军重新上药。”

魏明霁默默摸了一下受伤的胳膊,问道:“温侍郎一行从并州回来了没有?”

“快了,准备返程了。”

“沿途护着点。”

“属下知道,我们的人都跟着的。”

温林的腿伤加剧了,原先还能一瘸一拐的走,现在伤腿不能落地,只能单腿跳了。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温林为了赶路没有好好休养,那条伤腿肿如象腿,连绔都穿不上了。

林星微让柳大人找来了冰给温林消肿,又用了活血化瘀的药膏,待到并州州府时才勉强消了肿。

奉命所行之事温林一时完不成了,曹意主动站了出来,“温兄要做什么,让我帮你吧,反正府衙的事我一时也帮不上忙。”

林星微一楞,问道:“一州功曹不是最忙的吗,为何会帮不上忙?”

曹意支支吾吾一阵,道:“我才到并州,许多事还未上手,州牧大人繁忙,一时也顾不上我,就让我先帮温兄吧。”

林星微听着心下沉沉,没有说什么。

温林想了想,道:“行吧,反正我现在腿脚不便,所带人手也不足,你就先帮我吧。”

曹意一连跟了温林五六日,总算是将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并州两位高官勾结上都府的魏明霁贪污饷银,连累了朝廷用兵,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这结果将林星微吓了一跳,“魏明霁会贪污饷银?我怎的觉得此事有假?”

温林挑眉:“你信他?”

林星微道:“凭直觉。”

曹意挠了挠耳朵,轻声道:“我虽不清楚魏将军的为人,可我也直觉此事有假。”

曹瑞岑左右看看,眨巴着眼睛,“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魏明霁什么事做不出来啊?眼下证据确凿,那绢帛文书上的字也是他的,印也是他的,抵赖不掉的。”

林星微不以为然,“笔迹可以模仿,印也可以伪造,这些要做我也可以做得出来,不过多费些细碎功夫罢了,不是什么难事。这些东西交到陛下跟前就看陛下信了信。”

温林斜靠在塌,将上腿搭在栏杆上,缓缓道:“朝中有人弹劾并州这两位兵曹贪墨,陛下命我前来调查真伪,此事顺利的让人咋舌。若是贪墨为真,并州州府一众应当避我们如蛇蝎才对,怎会还派人来半道接应,想来他们心怀坦荡不怕被查。眼下证据直指魏将军,我倒有些看不清了,明早我们就动身回都城,向朝廷复命。”

他看向两位姑娘,“你们两位呢?是留在此地多陪几天知昂,还是随我一道回去?”

三人面面相觑,沉默片刻,阿岑道:“我还是先回吧,我母亲得知我们在路上遇险很是担忧,已经来信问候了。”

林星微不舍地握了一下曹意的手,轻声道:“我也回去,若你们都回了,我留在此地,我母亲也会从都城杀到并州来的。”

曹意眼中含笑,略有不舍,“这几天我帮温兄查案,没有好好陪你,待以后……待我们成亲后,我会好好弥补你。”

林星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含泪,“其实日子过得很快不是吗,还有两年零四个月老太后的孝期就过了,我会找机会到并州来看你,给你带都城的蜜饵,给你带书卷还有琴谱,对了,关行云新编了曲谱,很好听,这次没来得及,下次我抄了给你带过来……”

温林无奈地摇了摇头,曹瑞岑听不下去了,向温林抱怨道:“昨晚他俩就是如此,腻腻歪歪说了好半夜的话,我都没睡好,现在又来了。”

曹意还算能把持的住,腻歪的主要是林星微,她见到曹意如同饿狼见到肥肉,老虎看见了小白兔。

母胎单身的林星微,自打和曹意在一起后,便发掘了谈恋爱的快乐,相思之苦也觉得甜,为一人付出也觉得幸福,对方为自己说两句甜言蜜语,那便能高兴地飞上天。

林星微没管温林和曹瑞岑的目光,又和曹意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除了不舍之外还有很多的担忧。

原以为功曹会是一个重要的大职位,没想到并州州府有二十几位功曹,多曹意一个不多,少曹意一个不少,曹意初来乍到,想要出人头地很难。

第二日回程的路上,三人共坐在曹家大马车上,林星微神色郁郁,提不起兴致来。

第107章 学会一百首笛曲

温林看了一眼曹瑞岑,毫不避讳地道:“曹意此人,只适合做个听令行事的小官,没什么大主见。”

“我这几日用他,做事心细不假,能找出别人一时找不到的细节和线索,然周旋迎奉的事他却做不来。想在‘人才济济’的并州某一席之地怕是有些难。”

林星微很是自信地道:“万事开头难,这只是一时的,知昂的好处还在后头呢!我早就替知昂卜过卦,知昂有大富大贵的命,再不出三年,于仕途上一定顺风顺水,平步青云!”

曹瑞岑抿了抿嘴,懒懒地看着林星微道:“真的吗?我怎么看不出来我幺兄会有这样的命?其实各人有各命,幺兄是我父幼子,家族荣誉本就不需要他来鼎立,若能偏安一隅过好自己的生活,也不错。”

温林一笑,“曹姑娘这样想,倒是知昂公子之福了。不知令尊令堂会如何想?”

曹瑞岑神色一急,道:“岁晚公子,郡主,你们回到都城,切不可将并州州府有二十几位功曹的事说出去,不然我母亲又要担心了。”

她语气又和缓了下来,“我父亲还好,他自身权大,本就对我幺兄没什么期望,可我母亲不一样,她又过度溺爱我幺兄,又期望我幺兄能和其他兄长们一样能出人头地。还给我幺兄招募了很多门客幕僚指点他,我能感觉到我幺兄其实挺累的。”

温林轻轻晃着手上的障面,轻声道:“被过度期望也是一种压力,希望你幺兄能顶得住。”他轻击了一下林星微的肩头,“也希望你也能顶得住。”

“呵呵,管得真宽。”林星微眯眯眼睛,瞪了一眼温林。

温林道:“你可不要见色忘义,为兄也是为了你和知昂的未来担心。”

林星微顶撞道:“兄长还是担心一下我未来嫂嫂吧,你们可是有日子没见面了,万一她将你忘了,你还不得哭啊。”

温林正了神色,一挑眉,“我和姝宁感情深厚,不会相忘。”

林星微回道:“我和知昂携手同行,天大的坎也能顶得住,也能迈过去。”

温林眯眯笑着,没有再说话。

她手上握着一个陶笛,是曹意送她的,说等她学会了吹一百首曲子,他就可以来娶她了,到那时她和曹意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再也不用受着相思之苦了。

用两年多的时间学吹一百首曲子,应该也不难吧。

曹瑞岑已经习惯了这对口头上结义兄妹互相掐架了,她扭头望向了车窗外。母亲只操心几位兄长的前途,对她又是何种考量从未说过。

在路边用过餐饭,林星微和曹瑞岑缩进了后面的小马车上,每每用过午饭,她们两个都困倦得不行,都是要睡上一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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