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过去（2 / 2）
门口一个带着斗笠身着黑袍的男人正站在雨中，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形成一道道水流，滴落地面。
“你是何人？”张雨尔紧盯着眼前这个浑身充斥着恶意的男人。
“老奴来自双星城张家，奉长老之命来为张雨润小姐献上祝福。”男人的语气很沉，声调也很粗，听上去很沧桑。
“祝福？我们可不认识什么双星城张家，请你离开，不然我不客气了。”张雨尔手中汇集灵力，紧盯着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双星城张家？他可没听过，在他印象里他见过的姓张的只有他们一家而已，所以他根本不信男人的话。
“呵呵，七少爷还请不要动怒，老奴只是办事的而已。”男人的语气仍是那样，没有丝毫波澜。
更要命的是，张雨尔竟没有感受到他灵力的流动，可见此人境界的高深。
张雨尔听见他叫自己“七少爷”有些疑惑。
男人的话语没有任何恶意，但是这家伙身上的气息总让张雨尔感到很不安。
“够了，小雨！让他进来吧，他不是你的敌人。”张严的声音从房中传来。
听见自己父亲如此言语，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对男人道：“进来记得把身上搞干，要是水滴到地板上，我要你好看。”
“老奴遵命。”男人对张雨尔恭敬地说着，随机用灵力将自己身上的水剥离开来，将斗笠放在门口，走入了房中。
男人看见张严作揖行礼道：“老奴见过纮炎少爷，啊，不对应该叫您纮炎老爷。”
张雨尔见男人对自己父亲如此恭敬有些疑惑，且男人对他父亲的称呼也不是他记忆里的名字。
“好久不见啊，墨。你还是这幅老样子啊。”张严的眼神很可怕，仿佛能杀人一般，“拿出你的祝福，然后给老子滚蛋！”张严盯着被称为“墨”的男人，眼神中藏着杀意。
这是张雨尔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父亲有这样的眼神，那感觉很可怕。
“纮炎老爷还是老样子这么讨厌老奴啊。那老奴就献上礼物然后离开好了。”
墨自嘲着，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张赤色的纸，“还请雨润小姐在这上面滴上自己的血液。”墨对张雨润说着。
张雨润坐在凳子上目光呆滞，眼中噙着泪水，有些害怕。
“那是什么？”张雨尔问奎。
“血契。”奎的语气中透出一丝难以置信“那东西是来控制人的，以血液签订，一旦签订必须遵守，一旦违背气血尽丧瞬间死亡，且血契本身无法毁坏也就是说这东西就是发明出来就是为了控制人的。”
张雨尔听完奎说的心中阵阵惊恐，他明白墨所谓的祝福是什么了，于是立刻冲上前想将血契抢过来。
可是就在触碰到血契的一瞬间他竟被黑色的锁链禁锢在了墙上，无法动弹。
他清楚这是墨所为，可他根本没有感受到男人是用灵力更没有看见他出手，只是一瞬，自己就动弹不得了。
他对张雨润喊道：“别！雨润，那东西不能签，签了会死的！”
听见张雨尔说出这番话来，张严和墨的脸上都闪过一丝震惊，很明显在他们看来张雨尔是不应该知道这是什么的，但二人都没有说话。
张雨润接过血契咬破手指将血液滴在了上面。
一道赤色的亮光自血契上迸发，在张雨润的左手手腕上留下了一道印记，印记仿佛十分炽热在张雨润的手腕上留下一道伤痕，然后消失不见。
血印入血代表契约已成。
张雨尔发出无能的怒吼，他不理解墨明明对自己的父亲如此恭敬，自己的父亲却并不管这一回事，仿佛理所应当。
墨拿回血契看了看，道：“那么往后的日子里还请雨润小姐遵守血契的内容，不得离开百灵村范围。”他将血契收入储物戒中对张严再次行礼，“那么纮炎老爷，老奴告退。”
张严没有说话而是紧捏着手中的茶杯，青筋暴起。
墨行至门口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手一挥，张雨尔身上的锁链消失，并对其道：“七少爷，今日发生的一切还请您不要怪罪老奴，老奴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他拿起斗笠也不管张雨尔什么反应直接向门口走去。
张雨尔凝聚灵力向前冲去，想抓住墨问个清楚，可不知为何墨在进入雨中后气息竟凭空消失。
即使张雨尔用寻踪去探查也找不到痕迹，无奈他只能回家，想看看能不能从张严口中问出些什么。
说到寻踪，这个东西就是张雨尔在第三考中寻找灵力造物时使用的能力。他在下午回家的过程中和吴龙凯两人试了试这个由灵息延伸出来的能力，他为其取名“寻踪”。
如今精神力微尘后期的他能探查到方圆一公里的范围，他相信随后续的精进这个范围会越来越广。
还有另一个由灵息延伸出来的能力，他取名为“匿神”顾名思义可以隐藏气息。
这一能力应该也和精神力有关但他不敢确定，因为如今的他能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起来，后续提升也没有多大意义。
回到现在，张雨尔回到三人身边看着他们。
张严正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扶着额头，十分难受；秦颖靠在墙上眼中含着泪水；张雨润则是坐在捂着左手上的伤痕坐在凳子上目光呆滞。
张雨尔看着三人不免有些心疼，但他还是咬着牙对张严道：“爹，为什么你不阻止那家伙？他明明对你那么恭敬，为什么呢？”
“你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呢，不过是多了一件让你心烦的事罢了。”张严的声音很沙哑，眼中也有着不甘。
“那您总该告诉我些什么吧，我不能蒙在鼓里。”张雨尔看着张严。
张严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我告诉你些什么，难道不应该是你先告诉我些什么吗？”张雨尔很不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张严继续道“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你应该是不会知道那是血契的，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
张严看着张雨尔眼中有着血丝看起来十分憔悴。
张雨尔看着张严，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朝夕相处的父亲在这一刻变得十分陌生，仿佛他们才是敌人。
“我.....我不能说。”张雨尔低着头他握紧双拳。
奎的事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家人。
“不能说啊。”张严的眼中有些欣慰，“长大了，有事都不跟父母说了啊。”
张雨尔咬着牙，他的心情很复杂。
张严叹了口气：“罢了，这陈年破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告诉你也无妨。至于你的事不想说就算了，我不逼你。”
张严安排自己家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他则到房中取出一个箱子，那箱子上落着灰看上去放了很久了。
他从中取出一块赤色的玉佩，端详着：“我是双星城张家上任家主之弟的第二个孩子，名纮炎。”
他将玉佩递给张雨尔，继续道“雨润呢，也不是你的亲妹妹，他是我大哥纮天的孩子，排行第四。而你是张家的第七个男孩，我的长子。所以刚那个家伙叫你七少爷是有原因的。我们一家是在你五岁时来到此处的。”
张雨尔拿着玉佩仔细端详着，他发现这玉佩的前后分别写着一个“张”和一个“炎”
“那是张家子弟身份的象征，一面为张家的姓，一面是拥有者的名。”张严，不，张纮炎指着玉佩道，“雨润的应该还在主家，你的当年他们没做。”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紧握双拳，眼中满是气愤之色。
“既然是我五岁时来到这里，那为什么我没有印象？”张雨尔很不解。
“因为你的记忆被长老们用张家秘术锁神链给封住了。”张纮炎解释道。
“这一切的源头是因为你天生白发。”秦颖在一旁轻声道，见张雨尔不解，她解释道，“在我刚嫁给你爸爸时听说了一个古老的预言，预言说，当张家出现一个先天白发，且元素属性异于家族者，其会使张家走向灭亡。所以那些长老在你出生后就要杀你，但是你纮天伯伯那时已是家主，所以他镇住长老，说等你元素觉醒时再看也不是迟。”
“你也知道，一个人在十二岁时才能觉醒元素，但那群老家伙不愿等，他们可不希望因为迟这几年而导致自己丧失权力。所以他们在你五岁那年用了那个禁法，提前让你觉醒了元素，因为不是张家传承的火所以他们打算杀了你。”张纮炎拍了一下桌子十分生气。
“可，我活了下来，而且，既然提前觉醒了元素，我之前怎么还是无灵力的状态。”张雨尔问道。
“这就是你活下来的原因。”张纮炎长叹一口气，“自己提前觉醒自然无所谓，可以是非自然的，这样一来导致你灵核不稳最终破碎，这也是大哥能让你活下来的原因。”
张雨尔不再言语而是低着头，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过去竟是这样，张纮炎继续道：“因为你当时觉醒时是子亥阶，但因禁术你被毁了。你纮天伯伯也无奈，长老们的势力太强了，他撼动不了，所以他用锁神链封住了你的记忆，并用两张血契将我们以分家之名流放至百灵，我和你母亲被封住了灵力，但我们不悔，因为你活了下来。”张纮炎微笑着看着张雨尔，那一刻张雨尔知道，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变。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那既然我灵核破碎我现在怎么没事呢？”
“我们当时离开双星后并没有直接来到百灵，而是为你求医。可没人能治，我们很痛苦只能来到百灵。但来到这里后一个老先生来看了看你，说什么，先天白发，天人转生，灵核破碎，七劫之一。然后他修复了你的灵核，后果是你的灵力不易外显，觉醒之后等级低下。但你不愧是妈妈坚强的孩子啊，如今和以后一定会让所有人为你高歌。”秦颖十分温柔地看着张雨尔，张雨尔感到心中十分温暖。
“但为什么雨润也会来到此处？”张雨尔指着张雨润问道。
“这个嘛，很简单，我们从小关系就好且爸爸担心你记忆混乱有什么危险所以我来保护你并陪着你。再就是我的元素是雷，没有继承家族的元素，爸爸怕我在家里会出事，就送我来这里了。”张雨润在一旁补充道。
“在张家这个地方你的元素只要不是火焰就会被视为异类，如果你的天赋更高的话，甚至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张纮炎解释道，“至于血契，估计是家族里的那群老家伙看见了雨润的天赋，担心她对自己的孙儿产生什么威胁所以下的，而这件事大哥管不了。”
张雨尔十分愤怒，双星张家，未来有一天张雨尔会回到那里让所有伤害过自己家人的人付出代价。
奎趴在幽黑的世界中没有说话，此刻的它明白那个笨蛋少年要长大了。
过去的记忆涌上心头让他想起了那群意气风发的少年，只可惜，时过境迁白发泪。
张纮炎叹了口气，今日的这个家里本来会有两个人进入尘世宗，可是......
此刻，他身为家中的顶梁，也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对张雨尔道：“儿子，接下来由你来代替你妹妹进入尘世宗吧。”
张雨尔听到此言的一瞬抬起了头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问道：“什么，爸，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让我去抢夺雨润的资格！”他站起身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妹妹中了血契，她去不了！”
“我也不去！”张雨尔对他喊道。
张纮炎却站起身给了他一巴掌，将他打倒在地。
秦颖和张雨润一惊赶忙将张雨尔扶起，可张纮炎却抓住张雨尔的衣领将他向外拉去。
秦颖和张雨润疯狂阻挠可根本无济于事。
张雨尔很疑惑，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生气，也不知道他的力气为什么会这么大。
张纮炎打开房门将张雨尔一甩，张雨尔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跑了几步，然后站稳身子。
他转过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有些不愿相信。他不知道父亲要干什么，他只知道过了今夜他就没有家了。
张纮炎脱下外衣，从门旁拿起两把木剑走了出来，秦颖则拉着张雨润在房中看着这一场战斗。
张纮炎将剑扔给张雨尔，道：“来，今天打赢我你就可以不去尘世宗，输了就好好去。”
张雨尔将剑握紧，牙关紧咬，泪水或许是雨水自他脸庞划过，他吼道：“你凭什么替我的人生做打算！我想去尘世宗只是为了向那些小瞧我的人证明我不是废物，如今我证明了这一点，我已经不再需要了！”
张纮炎听见他说的淡淡的回应道：“是，我的确不该替你的人生做打算，可去尘世宗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
张雨尔听到父亲所说愣了一下，“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吗？从小你妈妈就给你讲述尘世宗的故事，后来即使你记忆封锁你仍记得这个梦想，你只不过是在自我欺骗罢了。”
“所有展示给别人的笑容，所有一笑而过的无所谓只不过是伪装罢了！你是我的儿子，你怎么样我最清楚！”
张纮炎的眼前闪过那个曾在双星城时立下鸿鹄之志的张雨尔，也看见了自己儿时的模样，真是一摸一样啊。
张雨尔大脑一片空白，张纮炎所说完全正确。
他一直都在掩饰自己的痛苦与悲伤，一直在自我欺骗，他所作所为不只是证明自己，更是为了那个一直以来的梦想。
雨滴打在他的脸上，他能感受到雨水的冰冷与自己脸上的一行炽热，他很痛苦多年来的封闭内心让他看似十分开朗，可他早已坚持不住。
张雨润看出了张雨尔的迷茫，含着泪，哭着喊道：“哥！打败纮炎叔叔，展翅高飞吧！”
张雨尔转过头看着自己妹妹那哭红的双眼下定了决心：
他要，打败自己的父亲，然后进入尘世宗，实现梦想，并让那些恶人付出代价。
他提剑冲向张纮炎，父子二人的剑在雨中交织，互不相让，只是张纮炎好像更胜一筹。
张纮炎用剑压着张雨尔，后者艰难阻挡，但那坚毅眼神之中闪过的那丝光芒却象征着他的决心。
张纮炎的攻势越来越强，张雨尔挡的很难，可他却不曾放弃正如这些年来走过的那样。
张雨尔也在此刻才明白，多年以来剑技的比拼父亲其实一直都在让着自己，现在的他也没有拿出全力为的也只是教育。
张纮炎再次用剑压着张雨尔道：“小雨，你是一只羽翼尚未丰满的雏鹰，你要想飞起来困苦与挫折是必不可少的，百灵太小你要去更大的世界，只有在那里，你才能翱翔于蓝天。”
张雨尔听入此话眼神愈发坚定，这一次他要赢......
张雨尔早上起来，自己的家人已经坐在了饭桌周围等着他。
张纮炎看他起来道：“吃点吧，之后好好成长，我们等你。”
张雨尔向夫妻二人行礼，随即坐在椅子上与家人将这送行的早餐吃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张雨尔走出门，张纮炎给了他一个拥抱，便目送着他踏上了这条强者之路。
张雨尔也与张雨润定下约定：下次回来要变得很强，不然就不回来。
远处太阳升起，预示着这个少年的人生开启了新的篇章，也预示着他的未来必向太阳一样散发光芒。
---------------------------------------------------------------------------------------------
诸位，抱歉啊，这段期间一是学业繁忙，二是懒所以一直没写，后续呢会慢慢去写的，希望还在看的观众老爷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