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熟悉的陌生人(2 / 2)

我在昏暗的监狱里溜达着,这里就像迷宫一样,没走几步就发现进了死胡同,幸亏刚才是带着徐天宇穿梭过来的,不然还真不容易找到分身所在的牢房。我伸手过去感受着铁皮厚度,以我现在的实力还无法轻易打穿10米厚的铁板,鬼知道这个破暗狱怎么会有这么大面积。这时脑海中传来分身最后一条讯息,然后他便彻底化作一道银光消失在我身体里,我表情有些不自然,正要回身继续探索迷宫时,发现了徐天宇的呼唤。莫非明霞的下落有线索了?我急忙冲到了他们所在的地方,看到徐天宇一副无奈的表情就知道要坏菜,我转头看向黑袍人,发现他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瘫在椅子上,四肢看起来已经被折断,整个人奄奄一息地看着我。我上前看着徐天宇,期盼着他说出我想知道的东西,后者搓搓手摇着头,悄声对我说:“主人,所有方法都用过了,可是这家伙一直坚持说主母不是他抓的,而且那个叫阿德的在几天前就失踪了,皇帝曾经下令要抓他回来却一直没有结果。他也不知道主母现在在哪儿,他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主母是谁。”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看来还真是把事情想简单了,那两句诗的秘密解不开,明霞就永远无法找到,我表情复杂地看了眼黑袍人,示意徐天宇先出去,后者回了声“是!”,转身离开了。我走到黑袍人身前,盘腿坐在虚空中,将眼睛与他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

“久违了,虎斑猫先生。”我平静地说道,黑袍人半死不活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虽然很微小,但是逃不过我的眼睛。他艰难地扭过头说着:“你…听说你能看出能力者的本源,咳咳…看来也是…浪的虚名…我明…明明是蛇…竹叶青…你居然…居然说我是…猫…”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我的心里突然一阵刺痛,再加上刚才分身传来的讯息,我看他的眼神传来一丝不忍。

“本体,根据你的回忆,我发现这个黑袍人皮肤的触感和拍肩膀的力度、温度以及拍的位置特别熟悉,感觉就像是你特别熟悉的人,而且我发现他…他似乎没有下很重的手,如果你曾差点让他葬身火海的话,他是不会刺我那么浅的,至少应该…应该刺穿整个手掌才对。”

我轻轻将他的面罩取下,看到了一张满是伤痕的脸,上面还能清晰地看到一道火烧的痕迹。但是这副面孔我绝对没有见过,抱着侥幸心理,我摸向他的后脖颈,然而却摸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我像被火烧似的急忙抽回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喊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黑袍人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是我能从他表情里清晰地看出他的痛苦,不是肉体,而是精神上的痛苦,那是一种父亲被子女发现他在犯错时候表现出来的痛苦。我将一缕能量输给他,让他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他低着头不敢看我,缓缓地摇着头。

“我从来不曾想过,我会以这样一种模样出现在你面前。你真的长大了,而且还得到了世间罕有的能力,以后至少可以自保了。”他语气颤抖地说着话,我看到他的气息变得紊乱,一会儿是狼,一会儿是猫,一会儿又变成一条碧绿的蛇,最后终于现出了本来面目,一只五彩斑斓的变色龙。

“我不想骗你的,但是我身不由己,这个世界上能决定自己命运的又有几个人呢。欣慰地是,你一定会成为其中之一的,毕竟你还这么年轻,你的路还有很长。”

“不要问我的真实身份,也不要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能告诉你。我并不是无牵无挂的,除了你,除了明霞…还有…”他回光返照似的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不放。

“记住,我死不足惜,但是你要记住,事情你还知道的很少,不管是哪个世界,你的力量都不足以为所欲为。天大地大,最大的永远不会是你我族…”他努力张着嘴巴,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他不甘心地看向天花板的角落,永远地垂下了头,死不瞑目地离开了。我呆呆地坐在原地,他说话的时候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此时他永远闭上了嘴,我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用多年的时间去熟悉他,但是此时此刻我才发现,我对他很陌生,陌生到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老头…敌人…还是父亲。至少我曾一度将他看作父亲。

一只小巧的纸鹤出现在天花板的角落,然后慢慢消失。

徐天宇在门外等着我,心里不禁回忆起这几天朝夕相处的那个家伙,此时他应该已经消散了吧。他心里有些复杂,活了将近两百岁了,在那个家伙面前,才是最轻松快活的。我缓缓走出来,徐天宇马上站直身体等候指示,我摆摆手让他放松,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慢慢化为灰烬的那个身影,抓起徐天宇消失在了原地。

我和徐天宇走在一片草原上,看着远处奔跑的黄羊,两个人一言不发。突然徐天宇一怔,急忙对前方的我喊到:“主人,明界呼叫,您最好回避一下。”我点点头,让身体变得模糊起来。徐天宇站直身子行着士兵礼,但这次心中已没有了虔诚,一只翠绿色的小鸟扇着翅膀停留在徐天宇面前,然后突然幻化成一名身着浅绿色长袍的小姑娘。徐天宇保持着目不斜视,丝毫没有表现出半点表情变化。

“荒猎小旗你好,传军团长的话,上次交代你的任务你完成的很好,不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干掉了他,而且还毁尸灭迹,让人类无从查找线索。记你大功一件,望再接再厉。伟大的神圣领袖在上!荣耀属于犬军团!”清脆而机械的声音戛然而止,小姑娘也随之消失。现场只剩徐天宇在那儿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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