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降生——唯一的变数1（2 / 2）

“哎！小惜儿～”

惜言“噌！”一下子朝三娘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三娘的小腿，“阿娘！您可算回来了！”三娘摸了摸惜言毛茸茸的头发，牵起疲惫的嘴角，笑到，“是我，是阿娘回来了……等很久了吧，惜儿？”惜言一听这话，仰起头，撅着嘴，可怜巴巴地回道：“可不是么，阿娘害言言好等……”

“以后不会了……走，小惜儿！看阿娘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嗯？”惜言眨巴着大眼睛。

“是你最爱的吃的，小海鱼！”三娘笑说道。

“好耶！”惜言眉开眼笑，“言言最喜欢吃小海鱼了！”

夜幕中，三娘背着锄头，一手提着竹篮，一手携蹦蹦跳跳的惜言进屋，茅草屋里早已亮起了暖洋洋的烛火。

看着美滋滋吃着晚饭的小惜言，三娘陷入了沉思……这孩子，两岁高烧了整整三日才缓过来，许是被烧坏了脑子？三岁尚不能开口言语，着实急坏了三娘夫妻和惜言过寄认的那户东阳氏干爹干娘。话说那东阳氏夫妇，乐善好施，喜帮扶他人，在邻里乡亲间是出了名的仁善，东阳氏夫妇见惜言乖巧可人，早已把惜言当作自家孩子般对待，很多时候甚至“胳膊肘往外拐”，惹得自家亲儿子——东阳少卿一肚子不满，心里着实憋屈，却也拿“自家”妹子无可奈何，毕竟总是被“自家”妹子欺负，性格木讷的他也乐意被狡黠、乖张、伶俐的小惜言欺负，兄妹俩虽然打打闹闹的，也能和谐共处。

由于惜言三岁了还不会说话，出门玩还常常被邻居家的臭小子们欺负，臭小子们甚至编排儿歌来取笑她：“笑惜惜，小哑巴，三岁小儿不说话。打不疼，骂不坏，没心没肺小傻瓜！”这时候，看到“自家”妹子被人欺负了，东阳少卿总是站出来，护在惜言前面，叫他们闭嘴，见对方不听？嘻嘻哈哈接着唱，东阳少卿急了，冲上去就跟人干架。每次都打得狼狈不堪，回了家少不了被东阳氏夫妇俩训斥，见“自家”妹子无恙，东阳少卿挨罚也挨得开心。待东阳氏夫妇家规伺候完东阳少卿后，惜言会偷偷地拿盆、纱布和药膏去帮东阳少卿擦脸上的伤，边擦边气呼呼地瞪着东阳少卿，心里暗骂：“不会打架还打？真是个傻子！”东阳少卿看出了惜言的心里话，忙笑着安慰说：“没事，小伤！你看，一点儿也不疼～”说完还不忘动了动胳膊，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在傻笑。

再后来，惜言五岁生辰前，因不忍跟东阳氏干爹干娘分别，临别前，拉着东阳氏的衣角，努力张口用嘶哑的喉咙喊出了第一句话：“我，会，想，你……们的”东阳氏夫妇惊讶之余，欣喜若狂，哽咽道：“好孩子……我们也想你”说罢，连同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惜言的生父生母，皆泪流满面。

“五年了，我家惜儿，终于健康长大了……”三娘眼里泛着泪光，喃喃道。

然而好景不长。也是五岁那年，高阳惜言的外祖父因病亡故，家中只有自家父母和几个姨舅和大一些的姊妹送葬，不让年幼的惜言和另几个表亲跟随。

看到送葬队伍从家门前走过，惜言满脸疑惑不解：不知他们因何悲伤，又因何要哭？为何随行的陌生人也在哭，哭起来那么假呢？明明过世的人是自己的外祖父，外祖父平日里待自己极好，比待任何同龄姊妹兄弟都好，现在他走了，为何自己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悲伤？身边同龄的姊妹看起来也很悲伤的样子，骂自己无情无义……那时候，许是惜言年幼，尚不懂“死亡”的含义；许是生而无情，不懂；许是自己是已“死”过一回的人，所以对“死亡”看得开？哎，左右都是不懂人间的悲伤，便随他去吧。

后来没几年，高阳惜言的祖父也走了，外祖母也走了，祖母在父亲三岁那年感染风寒亡故，连父亲都不记得祖母的样子，更别提惜言了。再之后，惜言成年后没多久，三娘也因病去世，惜言的血亲就只剩下了父亲一人。所有人都在传：高阳惜言，这个“羽皇”是“灾星”，是“天煞孤星”，专克亲戚，专门带来霉运；而“灾星”的主人——高阳惜言她自己，干啥啥不顺，求啥啥不灵，索性命硬，死不了，因此遭众多族人排挤，却被长老以“天授神意”将高阳惜言这个“羽皇”保了下来。

惜言儿时听那些坊间传闻没觉着什么？自三娘走后，惜言第一次觉得，莫非自己真是个“灾星”？自己的存在只会给身边人带来灾祸吗？高阳惜言不解，跑去询问长老。长老意有所指，话里玄机，只道惜言的降生不是偶然，是万年来那个“唯一”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