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节 起义军和侵略军442(1 / 2)

“义兄,你还真又要回王京啊?”全罗道锦城外,给李舜臣送行的刘企努力地进行着最后的挽留。

李舜臣表情平静、目光落寞:“此乃王命圣旨,岂能违抗?”

刘企不以为然:“王命圣旨当然不能违抗,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李舜臣眼神古怪地看着刘企:“贤弟,你怎么没有再被召回王京?”

刘企干笑一声:“因为殿下相信我是清白的。”

李舜臣完全不相信刘企的鬼话,他迟疑一下,正色沉声问道:“贤弟,你跟我老实交代,赵儆被截杀究竟是不是你派人干的?”

刘企顿时满脸激愤和悲凉:“义兄,别人不相信我,你也不相信我吗?我是那种人吗?”

是,你就是那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并且胆大包天。李舜臣在心里说道,但他没有在嘴上说出来,他已经知道了,他和他的这位结拜义弟在保家卫国、抗击倭军这件事上是没有任何分歧的,兄弟齐心、精诚团结,但在别的事上就不好说了。

“义兄,”刘企顿了顿,温言道,“咱们上次回王京,我把我父亲送去王京长住,你把你母亲送去王京长住,殿下和朝廷让我们这么做的用意,你还不明白?按理,咱们都把至亲送去王京当人质了,殿下和朝廷应该相信我们了,可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李舜臣叹口气:“李梦鹤起兵作乱,声称你我等都是他的同伙,殿下和朝廷让我回王京接受调查、澄清事情原委,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李舜臣一心忠君报国,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前去王京没什么不可以的,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我推三阻四不去,倒反显得我心里有鬼了。”

刘企不屑地冷笑:“那个李梦鹤胡说八道、随口造谣,说什么咱们跟他是一伙的,如此低级的鬼话,谁会信?反正嘴巴长在他身上,他说大明皇帝是他的同伙都可以。退一万步说,咱们真跟他是一伙的,他会唯恐别人不知道地到处嚷嚷?此举摆明了就是搅浑水、扰乱视听。义兄,你不会以为殿下和朝堂上的那些大人个个都是三岁小孩吧?他们会连这么低级的伎俩都看不透?他们之所以假痴不癫,只是为了借题发挥,以达到他们别的目的。权栗跟我有仇,你是我的义兄,他拿我没办法,肯定要针对你,扳倒你就能打击到我。”

李舜臣表情复杂、沉默不语。

刘企说的这些,李舜臣不是不知道,但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想得太深入,他始终认为,他是个纯粹的军人,只要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就可以了,没必要掺和朝堂上的派系争斗,他也不屑参与那种事,就算那种事主动找上门来,他相信自己行得正站得直,不会被人抓到把柄。反抗?这是李舜臣绝不会干的事,只有“李尧臣”干得出来。岳飞明知宋高宗的十二道金牌是荒唐的,却仍然坚定地服从命令,李舜臣的“臣子必须坚定不移地服从君王”思想跟岳飞是一样的。

“有跟反贼私通的嫌疑”,只是李昖、权栗等人借题发挥整治李舜臣的借口,根本原因还是李昖、权栗等人为了打击“李尧臣”,另外,李舜臣在战争前期取得九战九捷后没怎么再取得胜利,这也成了高丽朝廷里很多人揪住他不放的“把柄”。在这个冬天里,倭军大肆通过高丽海峡的海路往庆尚道输送后续部队和各种军用物资,明军按兵不动,意图含糊不清——明军的“先请君入瓮,再关门打狗”计划肯定不会跟高丽方透露以防泄密——高丽朝廷上下十分畏惧惶恐,加上听闻明倭正在和谈,高丽君臣们愈发惊慌,他们胡思乱想认为明朝没心思打下去了,要牺牲高丽来跟倭国停战,让他们终日如坐针毡,李昖、权栗多次以国王、全国军队总司-令的身份命令李舜臣主动出击,要求他消灭倭军运输船队、切断倭军的海上运输线甚至占领釜山,这样,踏入高丽的倭军就能减少很多,就算明军不打了,高丽军也有希望靠自己消灭掉高丽境内的倭军,取得战争胜利,不会让高丽成为明倭和谈停战的牺牲品。

李舜臣反复上书据理力争,认为这是做不到的,因为倭军水师已经改变了战术,不跟高丽军水师打水战,而是以固守据点的方式以逸待劳、以守代攻,在这样的前提下,高丽军水师贸然出击的话,只会蒙受不必要的损失。李昖、权栗严厉地斥责了李舜臣的“胆小畏缩”,强令他率领高丽军水师主动出击。李舜臣无奈,只得率部出击了几次,果不其然,都没打赢,还遭到不小的损失,在这之后,不管李昖、权栗再怎么催促,他也不执行他们的错误命令了。

在李昖、权栗的心里,李舜臣本就是“准乱臣贼子”,因为他是“已经坐实的乱臣贼子李尧臣”的结拜义兄,“李尧臣”都半公开地武装对抗高丽朝廷了,李舜臣既是此贼的结拜义兄,说他是清白的、忠于国王和朝廷的,谁信啊?得知李舜臣“消极避战、敷衍了事”后,李昖、权栗对他愈发忌恨和憎恶,认为他此举分明就是“保存实力、拥兵自重甚至养寇自重”,进一步地坚定了除掉他的决心,不一定要他的命,但必须剥夺他的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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