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苦 马 豆87(1 / 1)

第八十七章苦马豆

刘迪舟告别张敖,没敢做半点停留,领军一路北上,赶往东垣。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一路北上,孤军已经深入到陈豨叛军占领区的腹地。刘迪舟的队伍行军与其他部队不同,他不走寻常路线,一般都是攀山越岭,绕着城池走。外黄到东垣,第一站就是邯郸,邯郸当时已被陈豨叛军占领,成了沦陷区,却被刘迪舟阴差阳错地绕过去了。刘迪舟大军一路北上,居然没与叛军打上照面,就这样让他轻易穿插到东垣城外围。

大军赶到距离东垣城南约五十里的一座大山里,刘迪舟找了个有水源的平地,令队伍依山傍水扎营休息。中军帐里,刘迪舟喊来阿丑,令他到队伍里找来十个身手敏捷的年轻小伙子组成侦察班,外出打探军情。

这不打探还好,一打探吓一跳!阿丑的侦察班出去没半天功夫,很快就回来了。派往东垣城方向的侦察兵报告,东垣城已经被叛军占领,占领军疑是匈奴兵。匈奴怎么还有兵?不是刚将他们打残吗?刘迪舟立刻想到匈奴军很有可能是那围困刘邦大军的二十万部队,看来匈奴亡我之心不死呀!“再探!”刘迪舟对那侦察兵下令。“诺!”那侦察兵又跑了出去。后方侦察敌情的是阿丑,他向刘迪舟报告,后方有一支几万兵马的大军就在离他们不到二十里的地方扎营,估计也是奔东垣城来的。“几万大军?”听了阿丑的汇报,刘迪舟一惊,这又是谁的部队?这个节点,汉大军来不了这里,那就只能是陈豨的叛军了!这下好了,前后都是敌军,一不小心,跑到叛军腹地来了!刘迪舟思来想去,终于想通刘邦往回跑的原因了,他是碰上陈豨的叛军了,这才往回跑的。现在东垣城被匈奴军占领了,这个刘邦又跑哪去了?莫不是躲得陈豨叛军来,没躲过匈奴军,被他们俘虏了吧?这时刘迪舟想到在外黄时贯高说的话,可以肯定他一定知道刘邦车队遇上陈豨叛军了,他娘的老小子贯高,他是没有背叛他是主公,却将老子给卖了!害得老子钻到叛军的肚子里来了!“阿丑!”刘迪舟命令道:“将你的侦察兵全撒出去,寻找汉皇车队!”“诺!”阿丑应声就要去传达命令。“你将二哥喊来,你也一起来,我另有任务给你!”刘迪舟又说道。“诺!”

没多久,朱**与阿丑一起来到中军帐里。“二哥!你坐镇中军,处理突发事件。”刘迪舟一见他俩进来就说道:“其他等我回来再说。”“诺!”朱**回答。刘迪舟换好夜行衣,“阿丑!咱们走!”“你们干嘛去?”朱**问道。“我得搞清楚后方部队究竟有多少人马!”刘迪舟回答他,“我们去去就回!”“那早点回来,安全第一!”朱**嘱咐。“嗯!”刘迪舟言罢带着阿丑掀帘出了中军帐。出了营帐刘迪舟没出驻地,而是来到伙房,找到那做饭的铁锅,用手摸了摸锅底,然后将锅灰抹到脸上。阿丑见状,也要照着他的样子做。刘迪舟阻止他,“你不用,你够黑。”刘迪舟指指自己的脸,“现在我跟你一样了!”阿丑“扑哧”笑出声来,现时的刘迪舟确实与他一般黑!

两人走出军营,刘迪舟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上弦月正趋于圆,月亮比前几天亮多了!此时月华笼罩着大山,大山里的树木在月光下影影绰绰,身出其中觉得森冷静谧。“比比!”刘迪舟活动活动腿脚,笑着对阿丑说道,他已经好久没跑步了。阿丑闻言“噌”的飞跑出去。“诶!”这不作弊吗?还没喊开始呢!刘迪舟无可奈何摇摇头,拔腿跟了上去。阿丑侦察到的大军的驻军地设在一村子里,二十里地对两人来讲不是事,很快两人就来到那大军的驻军地。刘迪舟两人趴在村外的小山头观察了小一会儿,通过各种迹象显现,刘迪舟判断这次队伍有不下五万人马,而且骑兵占主要。这个陈豨能量够大呀!不说别的,光这些骑兵用的马他都得要筹备好几年。看来陈豨想反叛不是一年两年了,他早就在做筹谋,这刘邦为什么就没看出来呢?

“走!进村找个当官的问问去。”刘迪舟悄悄对阿丑言道。两人躲过那些稀松的警卫哨卡,摸进村子,选了个看起来比较大的宅子,从后院翻了进去。两人警觉观察了院里各处,慢慢向住房靠拢。刘迪舟用沾了吐沫的指头在窗户纸上挖了个洞,透过小洞看到屋里就一军官坐在炕上喝酒。刘迪舟退下来,示意阿丑去前院。叛军因为在自己的地盘上行走,根本没警惕还会有人来捣乱,院子里居然没有卫兵警卫。刘迪舟用手势告诉阿丑在屋外警戒,自己上前敲门。“谁呀!”屋里那军官不耐烦问道。“我!”刘迪舟推门进去。昏暗的灯光下,那军官见进来一黑色陌生人,喊道:“你是谁?”言罢就准备起身拿刀。刘迪舟手一扬,将那军官的刀摄了过来。“别嚷嚷!”刘迪舟看着他说道:“我只求财,你若乱动,伤着了不划算!”刘迪舟拿刀走近那军官,自顾坐到那炕上,将刀放到案桌上看着那军官说道:“一人喝酒多没意思,我陪你喝?”那军官见刘迪舟露此一手,也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在想对策,居然没再喊了。就此时阿丑紧跟了进来,反手关上门,“卫兵来了!”他言道。刘迪舟拍拍案桌上那刀,看着军官说道:“如果卫兵进来,我只好先杀你,你看着办!”“将军!”屋外卫兵队长敲了敲门,问道:“有事吗?”他以为是那将军在喊他们。“没事!我喝酒呢!你们别来扰我,自个玩去!”那将军喊道。“诺!”卫兵退出院子。“这就对了嘛!”刘迪舟看案桌上就一酒樽,他拿过来倒酒喝了一口,然后将酒樽还了回去。“将军!我是此处的山大王,此行来就为求财,绝不伤害将军。”刘迪舟拿起那案桌上的牛腿撕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将剩下的递给身后的阿丑。阿丑也不客气,接过牛腿到一边吃去了。“求财?”那将军似乎感觉眼前的劫贼有点脑残,“我等大军行军,怎会带着钱财跑?”他反问道。“也是!”刘迪舟若有所思,“不过我看你们忙慌急火的往东垣城赶,是不是东垣城内发现了大量金银财宝?可否透露点信息?”刘迪舟看着那军官问道。“什么金银财宝?”那军官觉得刘迪舟傻得可爱,紧张的心情放松不少,“是那匈奴兵抓了刘邦,我们赶过来接收的!”果不其然,刘邦被抓了!最坏的结果出现了,那就先问问再想对策了。“哦!”刘迪舟装着懂了,“原来是这样!”“刘邦是谁?”他突然反问道。“扑哧!”那军官居然被刘迪舟这一问给逗乐了。“你连刘邦是谁都不知道,你当什么山大王?”那军官笑着问道。“山里人家,没什么见识,怎能跟将军比?”刘迪舟附和着笑道。那军官似乎对刘迪舟来了兴趣,他问道:“你有多少人马呀?”“一万!不,五千!”刘迪舟伸出一只手摇了摇。那军官看刘迪舟不识数的样子,更觉得好笑,“要不你带着你的弟兄们投我得了,我给个校尉你当当!”他诱惑刘迪舟。“校尉?”刘迪舟故意思考了一下,装着不懂问道:“校尉是多大的官?”“很大!”那军官见刘迪舟上路了,继续骗他,“若有可能,还可以当将军的!”“当将军!”刘迪舟眼睛为之一亮,“那敢情好!”他立即继续问道:“你们是谁的队伍?”“代王呀!”那军官回答。“代王?”刘迪舟又故意说道:“不是汉皇吗?”“什么呀?”那军官判断面前就是一不折不扣的乡下傻子,“那东垣城内被抓的刘邦就是汉皇,你想连汉皇都被抓了,我家代王不就天下第一了吗?到时论功行赏,说不定还能封你个侯当当,你还当什么山大王?”“那太好了!”刘迪舟似乎被高官厚禄给吸引住了,他高兴得一拍案桌,“代王来了没?”他问道。“我们是先头部队,代王随后就到。”那军官见刘迪舟像是入彀了,完全放松下来,他端起酒樽喝了口酒,又巴拉巴拉吃起了菜。“怎样,兄弟?”那军官边嚼菜边问:“想好了没有?过了这村就没下一店了!”“我得回去与众兄弟商量商量!”刘迪舟装着无可奈何的样子也去抓了块肉吃了起来。“你们来了多少人马?”刘迪舟装着漫不经心地边吃菜边问。“五万!”那军官回答。刘迪舟装着大吃一惊,“这么多?这里最大的将军是您吧?”“不是!”那军官摇摇头,“大将军在那喝花酒呢!我看不来那些乡下货色,才自个喝酒的。”“哦,对了!”刘迪舟行礼问道:“还不知将军名号呢?可否告之在下,我带兄弟来投时,也好报将军大名!”“那肯定!”那将军抹抹嘴,大大剌剌回道:“本将军伍仁是也!”“伍将军!那大将军又是————?”刘迪舟继续问道。“大将军名讳上宋下最!”那将军回道。“哦!是宋最将军的大军,久闻其名,久闻其名!”刘迪舟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宋最,但此时拍马屁是最佳方案。“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即刻回去劝导劝导我的那些兄弟,明日来投伍将军!”刘迪舟起身行礼说道。“那没得说,兄弟!明日你的队伍来了,我即刻禀报宋将军,封你为校尉。”那将军对他说道。“先谢将军了!”刘迪舟躬身言道“告辞!”“不送!”那将军也不起身,挥挥手说道:“兄弟!明日本将军等你来!”刘迪舟转身正要离开,又转身问道:“将军,我还有一事不明?”“什么事?讲!”那将军为了笼络他,爽快回道。“你们大军进东垣城,无凭无据的,那匈奴兵让你们进吗?”“我代王大旗一到,那匈奴兵就会开城迎接!”那将军言道。“那代王得了刘邦就能天下第一,为什么匈奴大王不自己当这个天下第一,反而将刘邦给代王呢?”刘迪舟又问。“兄弟!”那伍将军用手指指刘迪舟,“你是不是另有所图呀?”“嘿嘿!”“兄弟多虑了!”那伍将军说道:“那匈奴与我家代王是一路的,此次代王前来就是商量如何瓜分这汉家的天下?到时这中原地带肯定是我家代王的!兄弟!你投谁还用选吗?”“那肯定投你伍将军,匈奴那边我可过不习惯!”刘迪舟回答。“那不就结了!”“那行,伍将军,明日见!”

两个准备打劫的“山大王”摇身一变成了被招安的对象,这出乎刘迪舟的意料。村子外的小山头上,刘迪舟看着不远处的叛军大营发呆。“你不会真想投他们吧?”旁边阿丑好奇问道。刘迪舟看了看他,他知道此子思想简单,解释起来颇为费劲,他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思考良策。刘邦被擒关在东垣城,这东垣城里究竟有多少匈奴军又不得而知?自己区区三万人马冒然去攻打东垣城,根本没半点胜算!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如何才能顺利进入东垣城呢?看着眼前的驻军,刘迪舟眼前一亮,有了!移花接木,将自己的队伍假装成代军,赚开城门。这计策行!可有什么法子让这代军停下来不走呢?下泄药倒是最好的办法,关键是这个时候上哪去找巴豆?刘迪舟边想边扯身边的野果子放进嘴里咀嚼,旁边阿丑见状,“啪”的一下,打落他即将放进嘴里的野果子。“干嘛?”刘迪舟不解问道。“这不能吃,吃了你会疯掉的!”阿丑说道。“你怎么知道?”刘迪舟捡起被打落的野果子问道:“这是啥呀?”“不知道!”阿丑摇摇头,“我只知道,牛吃了这玩意疯了,到处乱拱人!”“牛吃了会疯?牛吃了会疯!”刘迪舟高兴地跳了起来,这真是打瞌睡碰见送枕头的,想什么来什么?无巧不成书呀!“那马吃了也一定会疯了?”他问阿丑。“我不知道。”阿丑继续摇摇头,“我没见过马疯。”“管他呢!试试再说。”刘迪舟扯了一把那长着果子的野草。“你要干嘛?”阿丑不解问道。“替他们喂马去!”刘迪舟边扯野草边说:“哎!早知道这样就多带几个兵来了,现在只能自己动手了,干吧!”阿丑像是明白了点,“诶!”他也卖力扯那野草。不一会儿,两人扯了两大捆野草,背着野草又去了叛军大营。两人来到叛军一临时马棚,察看马棚情形,居然没有看到守马卫兵,两人连忙将野草放到马槽里。就这样干了一个多时辰,叛军所有的马槽都放了那野草,两人才罢手休息。休息了半个时辰,刘迪舟又带着阿丑偷进一军营,趁着叛军熟睡,盗了两套他们的军服穿上。“走!到中军偷旗去!”刘迪舟说道。“偷旗干嘛?”阿丑不解问道。“山人自有妙计!”两人来到中军大帐外,小等了一会儿,确定里面的人已经睡着了,两人才缩手缩脚来到帐外大旗杆边,放下那大旗杆,正要卸旗。“干什么?”一队巡逻兵过来,看到两人在那卸旗,那小队长问道。刘迪舟直起身来,行礼说道:“大将军说此旗‘呼啦,呼啦’扰了他睡觉,特命小的先卸了,明晨再装上去。”“哦!”那队长点点头,“那小心点,别弄出声响,扰将军睡觉!”“诺!”刘迪舟行礼。“你这脸?”那队长看到刘迪舟乌漆嘛黑的脸,起了疑心。“嗨!”刘迪舟抹了抹脸,神秘凑到那队长面前小声说道:“刚大将军的那几个妞给涂的,本想回去洗的,可—————又让我们先干这事!你说我容易吗?”。那队长知道大将军几个刚喝完花酒,相信了刘迪舟的话,他拍拍刘迪舟的肩膀笑着说道:“大将军信任你嘛!”言罢带着巡逻兵走了。这厢,阿丑已经将大旗卸了下来,叠好往胸前一插,朝刘迪舟点点头。“撤!”两人溜出叛军大营。

回到驻地,已是半夜了,朱**都在那打盹了。中军帐里,刘迪舟接过阿丑递过来的代王大旗对他说道:“阿丑!明晨你带俩兵去看他们的那些马疯了没?如果疯了就派一人回来报信,你继续在那观察。”“诺!”阿丑回答。“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睡觉,先睡觉,都出去,出去!”刘迪舟将二人赶了出去,自己爬到帐内地毯上睡去了。这一晚上,又是割草喂马又是盗旗的,将他累个半死!

二天清早,刘迪舟拿着昨晚穿回来的叛军军服与自己齐军军服对比,款式一样,没什么区别。他又拿出那代王大旗喊来朱**,令他将自家的齐王大旗换了下来。然后命令军队吃完早饭就做准备,准备随时开拔。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中军大帐,刘迪舟坐等消息。半晌午时分,一侦察兵回来了,一进大帐就嚷道:“疯啦!全疯啦!”一听这话,刘迪舟高兴站了起来,“慢慢道来!”“那叛军的马全疯啦!满大山地跑,那叛军正在那追马呢!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侦察兵禀道。“那就好!”想不到那野果子还有如此奇效?这玩意!得带点回去让我那弟子周忠一好好研究研究!刘迪舟笑着跑出大帐喊道:“开拔,东垣城!”

东垣城外,刘迪舟留下一万兵马埋伏城外接应,自己带着剩下的兵马打着代王大旗来到城门口。刘迪舟与阿丑两人躲到马车里,令朱**去喊话。朱**策马来到城下高声喊道:“代王麾下宋大将军驾到,快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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