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天涯何处无故人72（1 / 1）
第七十二章天涯何处无故人
洛阳城北，刘迪舟为崔家人送行，顺便雇了一大帮子马车供他们使用，他命朱老三取来两封银子作为崔博行程的盘缠。“兄弟！经此一事，你也该长大了！”刘迪舟拍着崔博肩膀说道：“以后崔家就靠你光耀门楣了！”“唉！世事难料，我尽力为之吧！”崔博没什么信心回答。“参见齐王！”那姨娘领着众女眷过来，“感谢齐王再世之恩！”众女眷齐刷刷地跪地拜谢。“这就不必了！”刘迪舟忙扶起那领头的姨娘，并对后面人说道：“快快请起，刘肥受之有愧！”“大恩不言谢！”那姨娘站起来说道：“我会在家立长生牌，日夜香火供着，保佑我等的恩公长命百岁，多子多福！”“千万别这么说。”那姨娘搞这一出，使得刘迪舟很不好意思，“等有空我会去博陵看你们，到时有口酒喝就行！”“那一言为定！”那姨娘接过刘迪舟的话说道：“妾身扫榻以待！”“一定，一定！”这姨娘虽说是姨娘，其实不过三十来岁，她本就是个稀有美人，她对刘迪舟那若有若无的情愫，使得她的一举手一投足犹显少妇风韵。连旁人都看得出她对刘迪舟的那种情感，刘迪舟何曾看不出来？但刘迪舟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有如此重口味，他转向崔博，“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崔兄！小弟我就不远送了！”刘迪舟躬手准备退下，“那婉儿—————？”崔博突然问道。刘迪舟懂其何意？回道：“我会派人去趟嶲夷城，看她是不是在那，如果有幸见着，我会告诉她你们的近况的。”“先谢了！”崔博躬身长稽，然后率着崔家人离去。
“我就知道你忘不了那小贱人！”周忠一家，刘迪舟刚说出想亲自去趟嶲夷城，朱子真就嚷开了。“住嘴！”刘迪舟呵斥她，“你好歹也是王后了，怎么还这么口无遮拦？”“妈，你看！”朱子真嘟着嘴巴向旁边的曹氏告状，“他欺负我！”曹氏今天刚好出宫来看儿媳妇，就被朱子真拿出来当挡箭牌。“你也是，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曹氏数落儿子，“你媳妇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呢？你就不知让让她？”“娘亲说得是！”刘迪舟躬手说道：“我一定改！”停顿片刻，刘迪舟又问道：“娘亲是一直住宫里还是与儿一起去齐地？”曹氏看了看刘迪舟，犹豫片刻，“娘亲想去看看那新城！”曹氏话一出，刘迪舟顿时明白她的意思。“那行！”刘迪舟对曹氏说道：“等您哪天想儿了，就去齐国住，如何？”“那当然！”曹氏高兴地说：“我就看看新城，看完了我就去齐国，我还要带孙呢！”“那是，那是！”刘迪舟也高兴回答，“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儿在齐国等您！”“好，好，好！”曹氏高兴回答。“真儿！明日曹相去齐国，你随他一起先去齐国！”刘迪舟又对曹氏身边的朱子真说道。“我不！”朱子真摇摇曹氏的胳膊，撒娇喊道：“娘！”“你现在已是国母了，怎么还这么任性？”刘迪舟呵斥她，可看到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刘迪舟的心又软了下来，他轻言说道：“放心！婉儿都为人妻了，我不会连这点分寸都没有吧？”“那你难道不可以不去吗？”朱子真问道：“为何一定要去见她？”“崔家此次突遭横祸，我心中有个疑问，我必须当她面问清楚。”刘迪舟看着朱子真说道：“否则我心不安！”“娘！你看，他还是要去见她。”朱子真又甩着曹氏胳膊撒娇。“好了！”曹氏看了看她，“男人是要办大事的，你管他干嘛？”朱子真见家婆都这样说，也就不再言语了。“我得回宫了。”曹氏看天色不早了，“儿啊！注意安全！”她嘱咐刘迪舟。“娘请放心，儿一定小心。”刘迪舟躬送曹氏离去。
半个月后的某天晌午，骄阳似火，汉中官道上，一骑风尘仆仆进入南郑城。进了城，他来到一看着很是气派的客栈，进门就喊：“伙计！来碗水。”这鬼天气，也太热了！看来只能住上一宿，明晨再赶路。来者正是刘迪舟，依然一袭白衫，头发已经可以挽一小髻，用一青巾挽着。他拿下遮阳草帽放到大厅一案桌上，席地坐下。“客官！吃饭还是住宿？”小二提着一壶凉茶，手拿一土碗放到案桌上，边倒茶边问。“住宿！”刘迪舟抬头看了看他，端起茶就喝。“你—————？”小二欲言又止，提着茶壶回头走了。不一会儿，掌柜的过来，看了看刘迪舟，像是确定什么，然后作揖问道：“客官住宿？”刘迪舟点点头。“请随我来！”
掌柜的带刘迪舟来到后堂，高声喊道：“天字一号，贵客一位！”“喂！掌柜的。”刘迪舟忙喊道：“我就住宿一晚，随便一间房就可以了！”“您是贵客，当然得住贵宾房！”掌柜行礼说道。“我是什么贵客！”刘迪舟笑着回礼，“您莫不是搞错了？”“错不了！”掌柜的笑着回答：“几天前就有官爷来嘱咐我们，您来了一定得安排贵宾房。”“官爷？”刘迪舟不解，“您怎么能确定官爷说的那个人一定就是我？”刘迪舟笑着说道：“您一定搞错了，我可不想白占您便宜！”那掌柜听他这么一说，又仔细地看了看刘迪舟，笑着说：“错不了，您的贵气瞒不过我的眼睛。”“贵气？”刘迪舟心想我有什么贵气？八成有人画了我的像送了过来，这会是谁呢？他又出于什么目的？刘迪舟脑袋里冒出许多疑问，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肯定是洛阳城里有人将自己的行程泄露给了当地官府！那些太守们听到是齐王来了，哪有不拍马屁迎合的？刘迪舟最烦那些官场马屁精迎来送往的繁琐礼节，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不劳烦掌柜，我先走了！”没多想，刘迪舟朝那掌柜拱拱手，转身往回走。“客官！———大人！————爷！———”那掌柜的跟在后面喊：“留步！我小店能接待您这样的贵客，乃我等三生有幸！您千万别走，让小人好好孝敬孝敬您！”刘迪舟哪能听他的，走到店外，抬头瞄了瞄灼热的太阳，无奈摇摇头，带上斗笠，走到马旁，解开马缰，飞身上马，一溜烟跑出城去。“爷！————”那掌柜的还在后面猛喊。看着远去的刘迪舟，那掌柜拍着大腿，叹气嚷道：“这让我如何交待呀！”
刘迪舟出得城来，想着这一路过去肯定还会有人“热心”为他服务，于是想着改变下装束，换个造型。他来到一小村庄，找到村子里住房比较大且气派的人家，出钱买下他家下人的衣裳换上，把自己装扮成下人模样，一马一包袱上路了。
经过巴蜀之地时，刘迪舟不再在城池里找客栈住宿，而是去乡野村落随便找户人家借宿，花点碎银子吃住倒还蛮舒服！更主要的是避开了那些打探于他的人。
在巴蜀之地跑了月余，这天终于来到巴蜀通往嶲夷城的官道。秦始皇有强迫症，秦直道被他修得接近如今的高速公路，一条笔直大道通向天边，望不到尽头，两旁树木林立，也是笔直齐整，就差给路面打水泥了。在树荫下行走，倒是凉爽！刘迪舟悠哉悠哉在官道上行走了半天，看看天色将晚，这直道就没个尽头，路上行人稀少，找不着问路之人，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达嶲夷城？周边又没发现个村子，刘迪舟看了看四周，想着找个理想点的地方露宿荒野。
就在刘迪舟想着找地方睡觉之时，“哗啦”一哨人马从旁边小山里跑了下来，挡住他的去路。刘迪舟抬头一看，一着楚军军服的军士带着一队破衣烂衫的喽啰挡在他面前。“劫道的！”刘迪舟正想着，那军士手执长矛，驱马上前。“勿那厮，将去何处？”那军士问道。“好汉！”刘迪舟在马上抱拳行礼说道：“我乃为家主送信一下人，身无甚物，还望好汉借路让行。”“哪那么多废话！”那军士左手一挥，“小的们！绑啦！”他身后的喽啰拿着草绳跑向刘迪舟。“驾！”刘迪舟也不想与之废话，策马迎了上去，快接近那些喽啰之时，他单手一挥，摄来那军士手中长矛，左右摆动，挑开那些喽啰，冲了过去。待得跑到那军士面前，那军士还看着自己的右手发呆，他被刘迪舟这一招搞懵逼了，刘迪舟在与他两马交错之时，反手一横枪砸向那军士后背。这一切都来得太快，那军士根本没反应过来，被刘迪舟反手一枪砸了个正中。刘迪舟不打算伤人，力气不大不小，虽没伤那军士的身体，但枪的力道迫使那军士与其骑的马一起朝前跑去。刘迪舟驱马前行，从那群绿林好汉的队伍中穿了过去。他人也不回头，将手中长矛抛向后方，正好插在马路**，那群劫匪直愣愣看着刘迪舟远去，半点没有追赶的意思，估计都被吓傻了！
刘迪舟继续驱马前行，跑出几里路远，才放慢速度，由着马自行慢慢前行。又走出里许，后面传来急速行军的马蹄声。黄昏来临，天渐渐黑了起来，刘迪舟勒马看向身后。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冲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大哥！就是他！”刘迪舟顺声看去，正是刚才被他砸了一枪的军士，另有三位同样穿着楚军军服的中年军士，正勒缰控马围着刘迪舟转。待得队伍静下来，那挡在刘迪舟前面的军士抱拳行礼问道：“侠士！何许人？”刘迪舟也回礼答道：“我就是为主人送信的一下人，非什么侠士也！”“阁下武功如此高强，非一般人也！”那人继续说道：“还望报上姓名，为免误伤名士！”刘迪舟放下双手，抓住缰绳，身体微微后倾，微笑着回答：“无名之辈，不足挂齿！”“大哥！”身后突然有人嚷道：“跟他废什么话！小子！吃我一枪！”紧接着就听有马蹄声近前，刘迪舟屏住呼吸，倾听身后那人刺来之枪的轨迹方向，待得确定那偷袭之人是从右侧进攻的，他身体立刻向左倾斜，让过那人一枪，当眼睛余光看见来枪枪头之时，他猛的伸出右手夹住来枪，左手抓住枪头，以右手腋窝为支点，左手用力，借势将那偷袭之人从马上掀了起来。那人没提防这一手，枪没握牢靠，由于惯性，身体从马上甩了下来，摔向那些围着的喽啰兵，“吧唧”倒了一片。刘迪舟左手握枪头，枪围着身体转了个圈，左手将枪从身后送至右手，右手立即半夹着枪，枪头朝前，呈进攻势指向前面那军士。“尔等是项羽残部吧！”刘迪舟缓缓说道：“现已是大汉天下，你们不想着安份为民，却在这占山为王，祸害百姓，难道就不怕官府剿了你们？”刘迪舟这小露一手，镇住了挡在他前面的那军士，他怔怔看着刘迪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小子！”身后又传来马蹄靠近之声，刘迪舟左手一拍马背，身体腾空跃起，空中转身，右手枪刺向身后。他那看物变慢的功能开始起作用了，他看到两枪慢慢刺向自己。他也不用躲，将手中枪快速拍向那同时进攻的两人肩膀，那两人几乎同时摔向两边，从马上摔了下来。刘迪舟身体在空中没有停留，转了一圈，又坐了回去，面对前方那军士。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面前的军士还没醒过神来，事情就做完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知道阁下是谁了！”面前军士说着话，从马上跳了下来，单腿跪地，抱拳说道：“我等乃章邯将军部下，当年小将军义释我等，我等一直铭记于心！”“章邯部下？”刘迪舟立即想起他们就是那年随章邯突围的那几名军士，“是你们？”“大哥！”那三个被摔下马的军士跑到面前，看到大哥跪在刘迪舟面前，甚是不解。“都跪下！”那大哥厉声呵斥，那三人无奈跪下。刘迪舟见状，跳下马来，“快快请起！”他扶起那大哥。“各位弟兄，还认识这位英雄啵？”那大哥起身，回头对他兄弟说道：“当年在废丘，我等随章将军突围，那最后挡住我们的就是这位小将军，你们难道看着不眼熟？”“好像是的！”那三人站起来，近前看了看刘迪舟，纷纷点头。“哈哈哈！”刘迪舟仰天大笑，“想不到我们还有见面之时，还真是天涯何处无故人呀！”“是的，是的！”那四人也“哈哈”笑了起来。“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刘迪舟问道。“唉！一言难尽呀！”那大哥告诉刘迪舟，他们本就是秦将降楚，当年废丘城破，他们突围出来，一时不知去向何方？后想到嶲夷城的老乡姬守尉，四人就决定投奔他，可到了嶲夷，才知姬守尉已经回了关中。四人无甚安生特长，纠集一批流民，落草为寇。“现在天下太平，尔等干这营生也不是长久之计呀！”刘迪舟笑着对他们说道。“唉！过一天是一天吧！”那大哥叹息回答。“恩公！”那大哥抱拳向刘迪舟行礼说道：“现天色已晚，如恩公不嫌弃，请恩公随我等回山寨，我等请恩公喝大酒！”“哪里的话！”刘迪舟举手回礼，“相见即是有缘，能与诸位重逢，乃人生一大幸事，岂能不浮上一大白？”“那敢情好！”那大哥高兴异常，“请！”“爽快！”旁边另一军士高兴喊了一声。
刘迪舟随那帮绿林好汉上得山去了他们的山寨，山寨里实在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食物，那大哥当即杀了一匹马，大锅架起，煮马肉吃。整个山寨沸腾了一夜，刘迪舟与众人喝了个一醉方休！
第二天一早，刘迪舟摸着疼痛的脑袋来到山寨那简陋的主事大厅。这乡下人酿的土酒，也不知道用的什么东西酿的，喝多了的后遗症就是头痛。大厅里除了那大哥，其他人还没起床。刘迪舟举手行礼与那大哥寒暄了几句，分宾主坐下。“还未请教众位大哥的名姓？”刘迪舟问道。“我等出生卑微，”那大哥讪讪回道：“姓名很是简单。”刘迪舟也知道那时的平民，识字很少，“但说无妨！”他摊手对那大哥说道。那大哥站起来抱拳行礼说道：“在下贱姓马，家中排行老大，就叫马大。我那二弟，贱姓姬，家中排行老三，叫姬三；乃那嶲夷成姬守尉的远方堂弟。三弟贱姓伍，家中排行老七，叫伍七。四弟贱姓花，家中排行老大，叫花大。”“哦！”刘迪舟点点头，这名姓起得也够草率了。“那马兄弟未来做何打算？”刘迪舟问道：“总不能一辈子为寇吧？”“我等也不知道！”马大摇摇头，“我等原为秦兵，后为楚兵，又没降汉，未来还真不知道如何办是好？”“哦！我还忘了自我介绍。”刘迪舟也站起来抱拳行礼说道：“小姓刘，单名肥，乃当今天子汉皇刘邦之子，封地在齐地，封号为齐”“啊？”马大听刘迪舟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名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响才跪地勒头就拜，“拜见齐王！”“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行如此大礼！”刘迪舟忙将他扶起。“齐王请稍等！”马大言罢，跑进里屋。不一会儿，带着那三兄弟出来，那仨还睡眼惺惺，不知道发生何事？马大强行将刘迪舟拉到主位坐下，又拉着那仨跪于刘迪舟面前，“小民拜见齐王！”马大大声喊道。那仨愕然，愣神半天，纷纷磕头拜于地。“快快请起！”刘迪舟受了他们一拜后，站了起来说道：“昨晚我们不是以兄弟相称吗？今次又何必行如此大礼？”“小的眼拙，有眼无珠，怎敢与齐王称兄道弟，实乃罪该万死，望齐王原谅！”马大说道。“无妨！”刘迪舟对那跪着的四人说道：“都起来！咱们好好说话。”马大仍没起身，抬头说道：“如齐王不弃，我等四兄弟愿鞍前马后，跟随齐王！”“行！”刘迪舟思索片刻说道：“现汉皇正在推行土地改革政策，你们可遣散那些流民，让他们速速回家，去当地官府领取土地。你们四人则回家取得家小老少，一并去我齐地。”“谢齐王！”那四人齐声回道。“可有笔墨？我这就修书一封，你们带着去临淄找朱老大，他会安置你们的。”刘迪舟又问道。“有，有，有！”马大高兴爬了起来，跑到后屋去拿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