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命悬一线69(1 / 1)

第六十九章命悬一线

洛阳城皇宫外的午门刑场,刘迪舟走进刑场,夏侯婴迎上去做最后的努力,想劝劝刘迪舟回去向刘邦认个错,说不定刘邦会原谅他!夏侯婴一直不知道曹肥的真实身份,他哪里知道是吕雉一定要置刘迪舟于死地!这其中深意,直到曹寡妇的出现,夏侯婴才知道,后知后觉!

夏侯婴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刘迪舟根本不理他,回头看着走近他的崔博,笑着对他说道:“惭愧!帮不了你们崔家。”他举起手中的铁铐继续说道:“不过陪你一起死,我还算够哥们吧!”经过几天的调整,崔博才算从父辈死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但他的思维还处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他听刘迪舟这一说,抬头看了他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正想着如何回答刘迪舟,不争气的眼泪脱眶而出,“你他娘的就是个傻子,大傻子!”他也没有什么好回答的了,冲上去抱着刘迪舟嚎啕大哭!“喂,喂!”刘迪舟被他抱着哭得不好意思了,“别哭啦!像个娘们唧唧的!”崔博哭了一阵,总算止住哭,他放开刘迪舟,不好意思擦干眼泪,看着刘迪舟说道:“下辈子我们做兄弟,亲兄弟!”刘迪舟拍拍崔博的肩膀,“不着急,或许有转机呢?”崔博听刘迪舟这一说,立即紧张起来,他神经兮兮四周望了望,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时的他想得最多的就是逃命,他疑惑地看着刘迪舟。“喂,喂!”旁边夏侯婴也听到了,“当我不存在吗?你想干嘛?”他也紧张起来,这刘迪舟的意思,莫不是有人要劫法场?“呵呵!”刘迪舟笑着看了他一眼,没再与崔博讲话,顾自走向那为自己设置的断头台,他要静下心来想想逃跑之事了。夏侯婴回到凉亭,越想越不对劲,马上喊来亲卫,命他立即去调重兵过来,以防有人劫法场,亲卫领命而去。

时间在一点一点过去,夏侯婴在那凉亭里坐立不安,“千万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千万有人来救曹肥哟!”喂!我怎么这么盼着有人来劫法场呢?不对,不对!我怎么可能盼着有人来劫法场?夏侯婴矛盾之极!“师父!师父!”外面有人高喊。夏侯婴站起来循声看去,东边有人与士兵起了争执。反正左右无事,夏侯婴走出凉亭,大步走了过去,走近一看,“曹老头,周军医?”夏侯婴问道:“你俩来干嘛?”“侯爷!”曹谦举手行礼,“我俩来为师父送行!”“师父?”夏侯婴指指远处的刘迪舟,脑海中显现出好像有刘迪舟是他俩的师父这回事。那两老头见夏侯婴指着刘迪舟,连连点头,表示那就是他们的师父。“进来吧!”夏侯婴一声令下,士兵让开一条道让俩老头进去了。“谢侯爷!”曹谦回身举手对夏侯婴行礼,那周老头却不管这些,提着食盒直接冲向刘迪舟所在。曹谦行完礼,也转身奔了过去。看着两人的背影,夏侯婴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想到备点酒菜与刘迪舟喝杯送行酒,“惭愧!”他自言自语又踱回凉亭坐下,远远看着那俩老头在刘迪舟面前打开食盒,拿出酒菜,请刘迪舟喝送行酒。

就在周老头打开食盒拿食物之时,曹谦跪到刘迪舟面前,拜了三拜,泪流满面说道:“师父!弟子无能,不能保师父周全,弟子有愧于师父!”“与你等何干?”刘迪舟看着这俩老头,“缘来则聚,缘尽则散!看来我们师徒缘分将尽了!”“师父为何要说这般话?”周军医放下食盒问道。“我呢!不一定会死在这,但我们可能这一辈子也许就不能再见面了,你俩好自为之吧!”“师父何意?”曹谦听出刘迪舟的话外音,“我俩原本打算效仿田横门徒,等师父归天之后,我俩就在师父墓前自缢,去陪师父的。今听师父所言,莫不是师父另有谋划?”他问刘迪舟。“傻!”刘迪舟看着这俩可爱的老弟子,“师父怎么可能轻易死去,只是师父在想个万全之策,看如何带着这些崔家人走出刑场,逃过这一劫?”“那师父你想到没?”曹谦好奇问道。“目前还没想到。”刘迪舟回答他。刘迪舟一直在想着如何逃脱?预案有好几个,逃跑后大不了不在汉朝混了,带着自家人去嶲夷,建一个小小国家,自己当王。可现下如果没强大的外力帮助,是很难带走这些崔家人的,这让刘迪舟犯难,他决定再等等。“我自己一个人走很容易,可要带走这帮人有点难。”刘迪舟指指旁边的那些崔家人。“你为什么要管这些人?你自己先走一步呗!”曹谦着急问道。“不带走他们,我心不安!”曹谦看了看刘迪舟,没再劝说他,只是问道:“那师父需要我等弟子做什么?您尽管说,我等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用你们做什么准备,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或许我们还有见面之日。”刘迪舟自来到这个时代,最亲的人除了为他挡剑的王老头,就只剩下这俩老头了,这俩老头不是干武活的料,他此时跟他们说心里话,就是怕这俩老头为了他这个师父做傻事,做不自量力的事。“好的!我们谨记师父的教诲!”曹谦回答。“还是喝酒吧!”刘迪舟对俩弟子说道,他看了看周军医摆出的菜肴,问道:“怎么这么少?”周、曹俩老头带来的酒菜就只是刘迪舟一人分量,他们哪知道刘迪舟想将酒菜分给其他人吃?“那个,曹谦!”刘迪舟指指周围人对曹谦说道:“你去找夏侯婴,让他备些酒菜来,分给他们那些人吃!”“诺!”曹谦爬起来找夏侯婴去了。刘迪舟拿起周军医倒的酒喝了一口,“来!咱师徒喝口分手酒吧!”他将手中酒递给周军医。“是!”周军医跪下,两手毕恭毕敬接过刘迪舟手中的酒,轻轻抿了一口,又毕恭毕敬还给刘迪舟。

夏侯婴见曹谦走了过来,也起身迎了上去。曹谦将刘迪舟的意思告诉夏侯婴,“理应如此!”夏侯婴马上回答,他立即喊来亲卫,要他去附近酒店备来酒菜,送崔家人上路。

“师父!既然您决定走了,我等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周军医最是相信刘迪舟的,他一万个相信刘迪舟能逃脱,他看着刘迪舟说道:“师父!曹兄说得对,您一人逃方便,那些人您就别管了。”说话间,周军医看了看崔家人。“呵呵!再等等。”刘迪舟笑着回答,他相信朱家人一定不会弃他不管,他在等待朱家人的出现。“师父!”曹谦也回来了,他一路走一路琢磨师父的话,想着师父既然已经打算逃脱,那就不用死了,还有什么好悲伤的?他来到刘迪舟身边说道:“师父!您留下点什么吧?让弟子有个念想!”刘迪舟仰头想了想,“那就留下一句话吧!带笔墨没有?”他问曹谦。“没有!”曹谦着急回道,他还真忘了这茬。“我这就去拿!”他又忙慌急火去找夏侯婴。夏侯婴早就听说刘迪舟书法一绝,他也想看刘迪舟写字,“那个谁?将你的马借曹大夫一用!”夏侯婴立即喊来一名骑兵,让他借马给曹谦用。曹谦也不客气,骑着马回家拿文房四宝去了。

这厢,崔家女眷中站出一人,朝着刘迪舟这边走了过来。“回去!”有兵丁看到,立即上前阻止她。“妾身就想跟刘公子说句话,烦请官爷放我过去!”那女子央求阻拦他的兵丁。刘迪舟闻声抬头一看,正是崔博的二姨娘。“夏侯胡子!”他大声喊道。夏侯婴听到喊声,看了看那女子,朝那兵丁挥挥手,那兵丁见长官都让放行,还有什么好拦的,侧身让那女子过去。那姨娘走到刘迪舟面前,跪地就拜,“公子高义!妾身误会公子,羞愧难当,请受妾身一拜!”“快快请起,姨娘何出此言?”刘迪舟想扶她起来,可手中还端着酒呢!“要不!你也喝一口?”那姨娘也不客气,接过酒猛的喝光碗中酒。“我替崔家人多谢公子了!”那姨娘说道:“我家婉儿对不起公子,黄泉路上,妾身一定为公子做牛做马伺候公子!”刘迪舟很是佩服这姨娘的豪迈,“如果姨娘不嫌弃,一起喝点!”他正席地而坐,坐在周军医摆的菜前喝酒。那姨娘爬起身,毫无违和感地坐到刘迪舟身边。倒是刘迪舟有点不好意思,他回头喊道:“崔博!来!一起吃点!”那崔博见自己的姨娘都敢这么做,也就麻起胆子爬起来走了过来,坐到刘迪舟身边,抓起肉食就吃,他是饿坏了!夏侯婴看了看他们,也没表什么态,沉默即是许可也!周边的军士见长官沉默,也跟着沉默了!只是夏侯婴看着他们在那喝酒吃肉,感觉他们好像不是来受死的,像是来开篝火晚会的!这他娘的!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

曹谦骑着马跑了回来,他一下马也顾不得将马还给那骑兵,兜着一大堆东西跑向刘迪舟。夏侯婴见状,也跟了过去。刘迪舟见曹谦过来,拍拍手站了起来,跨过那些酒菜走了过去。曹谦将兜里的东西一股脑放到地上,跪在地上归置好那些东西就开始磨起墨来。待得墨磨好,他起身将一只毛笔递给刘迪舟。刘迪舟接过毛笔,一手握着手铐链子一手执笔,蹲下身子蘸墨调笔。

曹谦拿起一匹白绫,与周军医各执一边,扯好等待刘迪舟书写。那姨娘还真有眼力见,端起一碗酒送给刘迪舟喝。刘迪舟看了看她,他手带铁铐子,又拿着笔,很是不方便接酒。那姨娘见状,直接喂他喝酒,刘迪舟也不客气,就着碗喝光碗中酒,提笔走到白绫边,借着酒兴,一手拿着铁铐链子,一手执笔,挥毫写下两行大字。那夏侯婴站在旁边念道:“人生——————”他念不下去了,后面的字他不认识。曹谦看了看夏侯婴,一脸的嫌弃,他接过他的话念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写完字,刘迪舟手拿毛笔还在那自我陶醉,猛听身后有人大喝一声,“好!”刘迪舟回头一看,一青衣小帽老头站在他身后正盯着那字看。“萧相!”刘迪舟喊道。“字好,诗也好!”萧何没有回答他,犹自欣赏那字,“如此境界,人才呀!”“不行!我得去找皇上。”那萧何自言自语说道:“无双国士,杀不得!”萧何居然没理会众人,独自走开。走了一半,他又回头走了过来,“这字?我拿走!”他都不知该向谁要。“墨渍未干!”曹谦回答他。“举着!”萧何回头对夏侯婴说道:“借俩兵给我,举着跟我去见皇上。”“那兵过来!”夏侯婴手一挥,“来俩!”俩士兵连忙跑了过来,“拿着!”夏侯婴又命令他俩。俩士兵接过周、曹俩老头手上的白绫,“跟萧相走!”俩兵又转向萧何,跟着萧何走。萧何走了两步又立住,回头看了看刘迪舟,又看了看地上摆的酒菜,“该吃吃,该喝喝!”他又对夏侯婴说:“等我回来,我没来你不准开斩!”“遵命!”夏侯婴躬手行礼。“跟着我!”萧何带着俩士兵走了。这萧何来时不知何时来的,去又去得莫名其妙。“好,好,好!”唯有夏侯婴高兴喊道:“你们继续!”他居然哼着小调,转身走向那凉亭。

这厢,那端着空碗站在刘迪舟身后看他写字的二姨娘看了那字后,像得了失心疯样,跺脚痛哭喊道:“婉儿呀!你是被什么鬼给迷了心窍,放着这旷世奇才不要,偏要跟那油头粉面的小子私奔,你这是为何呀?”哭着哭着她竟然端着空碗走回崔家女眷中坐下,痴痴呆呆像是真疯了!众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还以为是将死之人最后的疯狂。唯有刘迪舟明白她心中所想,可也不知如何安慰她?

皇宫大殿上,刘邦正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左挪由挪,他也坐立不安!说实在话,杀这曹肥他也心不安。自这曹肥与他见面以来,从来都是曹肥在帮他,他还从来没有给过他什么,就这么杀了,是不是有点可惜?刘邦看看桌上的滴漏,午时三刻将至,他越发的心不安,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想曹肥死呢,还是不想他死?就在此刻,他一抬头,看到萧何带着俩兵举着个白绫进到大殿。“萧相这是————?”刘邦问道。“陛下!”萧何行礼说道:“微臣带来一奇品让皇上鉴赏鉴赏!”“来来来!”萧何回头命令俩兵,“走近点,举高点,让皇上和诸位大臣看清楚点!”那俩兵依言将那白绫举得高高的。刘邦站起身来看那白绫,发现白绫上有字,可他不认识那几个字。“啥字?啥意思?”刘邦问道。“诸位有认识上面的字吗?”萧何没回答刘邦,回身问那些文官。那些文官走近俩士兵,围着那字转。这字!还真没几人认识。“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刘邦身后有人用尖细的声音读了出来。刘邦回头一看,正是那太监金总管。“你认识?”刘邦狐疑问道。“此乃那曹肥之字,他是我师父的师父,奴才当然认识。”金总管回答。“不错!”萧何颔首称道:“不愧是曹大夫的弟子!”“可你懂得这意思啵呢?”萧何继续问道。“这个,奴才真不知!”金总管忙低头回答。“皇上可懂这其中的意思?”萧何又问刘邦。刘邦摇摇头。“诸位大臣可有懂的,请来为皇上解解惑?”萧何又转身去问那些文官。

文官队伍中转出叔孙通,他上前向刘邦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陛下!微臣略懂,可为陛下解惑!”“说来听听!”刘邦急不可耐说道。“遵旨!”叔孙通行礼完毕开始讲解,“这两句话的字面意思很好解释,就是自古至今那,人都难免有一死,但我要留下一片爱国的丹心映照史册!其内涵我个人的理解是,是人都会死,就看你死得值得不值得?而我的死绝对是要将一片爱国的赤诚丹心彪炳史册的!”叔孙通将这句话加上自己的理解解读出来,读完他久久不能自拔,仍喃喃念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一直重复念着。“多谢何博士为我等解读!”萧何上前深鞠一躬,然后他又面对刘邦说道:“陛下!微臣的理解又稍有偏差。”“哦!”刘邦听叔孙通一解释,认为这就是很好的解读了,没想到萧何对于这句话又有不同的理解,难道这句话,不同的人看了就有不同的理解?“萧相请讲!”刘邦示意。“陛下!我的理解可能对皇上有大不敬之嫌,还望皇上赐微臣无罪!”萧何躬手对刘邦说道。“但说无妨,朕赐你无罪!”刘邦急切想知道不同的解释。“遵命!”萧何向刘邦行礼,然后挺直腰杆说道:“人固有一死,我死也不例外,但无论我是怎样的死法?我对这个国家的爱国之心是永不变的,我的爱国丹心也不会因我是怎样的死而不会映照史册!”言罢萧何又向文官们躬手说道:“这仅是我个人理解,如有不到之处,还望海涵!”叔孙通听了萧何的解释顿时明白他的意图,忙躬身回礼,“萧相大才,吾自愧不如!”“见笑,见笑!”萧何忙回礼。刘邦听了萧何的解释,这不差不多吗?有什么不同?他十分的不理解。“放肆!”刘邦背后的帷幕里转出吕雉,“萧相当我等是无知小儿吗?曹肥这歪诗不是拐着弯骂我皇上是昏君吗?”萧何抬头看了看吕雉,怎么又是你?他暗想不妙,怎么哪哪都有你?“如此正义的好诗句,怎么可能是骂朕呢?”刘邦十分的不理解,他回答吕雉。“陛下有所不知。”吕雉行礼说道:“依萧相的解释理解,陛下杀了曹肥反而是成全了他,他可以彪炳史册,而陛下您将受到后人的唾弃!”刘邦听吕雉一说,晃然大悟,“是呀!既然曹肥可以映照史册,那他就是英雄,就是忠臣,而朕杀了他,那朕就是暴君,就是昏君!好个歹毒的曹肥!”“陛下!”萧何只好把话挑明,“您可以不杀曹肥,那这不就不成立了吗?”“说的也是!”刘邦点头,似乎认可萧何的话。“不可!”吕雉呵斥道:“尔等妖言惑众,迷惑皇上,居心何在?”“陛下!”叔孙通上前说道:“此诗句何等的英雄气概,何等的荡气回肠!岂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万万不可如此理解呀!”“陛下!”那文官队伍里的刘敬见状也上前行礼说道:“陛下乃当今英明之君,曹肥乃当今难得的旷世奇才,如果陛下赦免了曹肥,明君、才子写进史册,那何止是彪炳史册,那将是流芳千古的佳话呀!”这句话刘邦很是受用,“那好,那朕就————”刘邦话还没讲完,“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他身后的吕雉叫了起来,“曹肥必须杀!”

就在大殿上众人争得不可开交之时,只听殿外有人高喊,“陛下!陛下!”随着声音进来的还有夏侯婴。“哦嚯!”刘邦看看滴漏,午时三刻早过,“这曹肥都杀掉了,还吵什么吵?”看着奔进殿的夏侯婴,刘邦断定他是来交差的。

返回